毛亞慶
從“教育管理”到“教育治理”,真正推進管辦評分離的實現,這不是簡單的詞語變化[1],而是教育行政部門與學校的關系、教育行政管理的邏輯以及學校自身發展的定位必須發生深刻的思想觀念與認識的變化。
首先,教育行政部門與學校之間的關系要由“緊扣”到“放松”。教育行政部門與學校之間形成的“緊扣”關系,與我國教育體制長期運行的以行政約束為主的制度環境有著密切的關系。這種約束其實質是一種縱向約束,它與水平性質的市場約束有著天壤之別,它是以集中控制和服從作為基礎的。
集中控制和服從是相互依存、相互作用的。集中控制體現了教育主管部門對所管理學校的作用方式,其目的總是想把學校的所作所為都納入自己制定的規則范圍之內,遵從由他們制定的“游戲”規則。而服從則是逆向的,是學校對其在主管部門集中控制的強制下所表現出的為了謀求獲得必不可少的生存和發展條件的屈從意識。在這種服從模式下,服從便可以得到獎勵、獲得安全,安全成為這種集中控制下被控制者所追求的目標。
這樣做的結果,導致了學校的管理者死扣規章制度而行動的現象普遍存在,墨守成規成為學校的正常狀態。在這樣的教育管理體制下,校長和教師的生存狀態呈現出三個基本特征:累、忙、快。而如何讓學校與教育行政部門的關系“放松”的前提,就須從治理主體角度強調:有效的治理必須突出強調多方合作治理。通過教育治理的改革,在資源配置上,要充分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這是教育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關鍵;在治理主體上要強調校長教師以主體身份參與到學校治理中去,實現自我治理,這是治理能力現代化的突破點。為此,推進管辦評分離,必須突破政府包辦、政府直接辦學的觀念認識,突破政府管理教育等同于政府直接干預教育、評價教育的錯誤行為。
其次,教育行政部門治理的邏輯和出發點必須進行調整,使其從“控制”到“服務”。我國教育管理體制所形成的治理主體長期以來是政府作為“唯一”的,這樣在教育管理過程中所形成的“唯一者”的角色,存在諸多弊端:形成了“命令—服從”治理模式;凸顯出“內部控制”要求;構建了非信任與合作的機制;導致“目標—手段”置換。
在管辦評分離的背景下,教育治理的框架不應是政府壟斷,而應呈現多元化的治理主體并存的局面,以控制為導向的、政府作為唯一主體的教育管理須被多元治理主體的合作治理所取代,在多元治理主體參與期間的教育治理過程中失去了對治理客體加以控制的基礎,代之以普遍的
服務。
最后,學校自身發展的定位和出發點必須進行調整,不要以行政管理的邏輯取代了學校運行的邏輯,需要各就各位,各自回到自身運行的軌道,回歸到對教育自身的本真理解,使其從“觀物”到“觀人”。
這種變化體現在教育理念的變化,而這種教育理念的變化,首先在于對人理解的變化,從觀物的方式轉向觀人的方式。只有這樣,我們才能真正把握“現實的、活生生的、具體的、歷史的人”。
教育的關鍵在于選擇完美的教育內容,在于人的潛力如何最大限度地調動起來并得以實現,在于人的內部靈性與可能性如何充分地生成。教育,它更應是人與人主體間靈性交流的活動;它不僅是知識內容的傳授,更是對生命內涵的領悟,對終極價值的叩問;它不僅是意志行為的規范,更是通過現存世界的全部文化導向人的靈魂覺醒的本源和根基。
參考文獻:
[1] 俞可平: 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表述[EB/OL]. http://theory.people.com.cn/n/2014/0227/c83859-24485027-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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