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品文的精髓

□王興德

小品文的精髓在于“真情”二字。

真情二字可以分開來說：一是真。真，就是真實，小品文不能像小說那樣生編硬造；二是情。情，就是要有抒情的成分，即便是敘事，也要有抒情的意味。

古人云：感人心者，莫先乎情。文壇巨匠巴金說，寫散文要像給親屬寫遺囑那樣，把整個心和盤端出。高爾基說，作品是“作者心靈的歌聲”。散文理論家林非也說，與其他文學門類相比，散文幾乎是一種最不講究技法的藝術，應當像“皇帝的新裝”那樣，赤裸裸、無遮無掩地抒發作家的思想情感。一個作者，情與境遇，真情發乎內心，洶涌回蕩，必抒之以文字而后已。這樣寫出來的東西，能夠提高讀者的精神境界，陶冶讀者的性靈，便讀者得到美的享受。

小品文是人類情感最直接、最真實的記錄。從本質上說，小品文是情感之物，它的原始創作動力來自情感“轉軸拔弦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說的就是這個意思。情感之美是小品文之美的核心。衡量一篇小品文是否完美，是否動人，一個重要的標志就是看這篇文章所包含的情感是否真摯、深厚、飽滿。倘若文章的情感是虛情假意的、膚淺的、蒼白的，就很難引起讀者的共鳴。這就要求我們寫作時有感而發，以情動人，把情感當作小品文的根本支撐。寫作的過程，就是挖掘、醞釀、調動、整理、表達感情的過程。文章還沒有寫呢，感情便已蓄勢待發，等作品成了曲調，感情的奔涌自然是水到渠成。

當然，除了情感之外，還有細節、語言、思想、形式等多種審美要素的參與。只有把多種審美要素渾然天成地融合在一起，才能成就一篇完美的、常讀常新的作品。就像白居易的《琵琶行》，它主要表現的是情感之美和音樂之美，但這兩樣東西都不是實體，都看不見，摸不著，很難表現。不過，詩人卻借助一連串的自然現象，如“急雨”、“大珠小珠”、“玉盤”、“鶯語”、“泉流”、“銀瓶”、“水泉”、“鐵騎”、“刀槍”、“裂帛”等等，把美好的情感和“仙樂”盡善盡美地表現出來，以致“凄凄不似向前聲，滿座重聞皆掩泣”。當然，這首詩的語言之美更不用說，詩句千錘百煉，字字珠璣，構成了千古絕唱。可以說，每樣文學作品的語言之美，都是情感之類的保障，如果語言不美，情感之類就很難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