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玉英 劉先君
(瓊臺師范高等專科學校,海南 海口 571127)
生涯,英文為career,從詞源看,來自羅馬字Via carraria及拉丁文carrus,均有古代戰車之意。career一詞在希臘有“瘋狂競賽精神”的意思,后來引伸為道路。現常指人生的發展道路,也指人或事物所經歷的途徑,還有人把它看作是一個人一生發展的過程,或一個人一生中所扮演的系列角色和職位等。[1](P.3)美國職業指導專家舒伯認為,生涯是生活中各種事件的演進方向和歷程,它統合了人一生中的各種職業和生活角色,同時表現出個人獨特的自我發展形態。[2]生涯輔導的前身為職業指導,始于二十世紀初的美國帕森斯(Parsons)的職業指導工作,而后的發展大致經歷了三個階段:職業與職業指導、職業生涯發展與職業生涯輔導、生涯發展與輔導。[3]為了適應社會發展的需要,薩帕(1976)[4](p.19)將生涯定義為“生活中各種事件的演變方向和歷程,包括人一生中的各種職業和生活角色,由此表現出個人獨特的自我發展類型;它也是人自青春期至退休之后一連串的有報酬或無報酬職位的總和,甚至包含了副業、家庭和公民的角色。”
在中國知網以關鍵詞“生涯輔導”進行搜索共搜索到589篇相關文獻(截止2014年6月15日)。從關注的時間點上看,最早涉足這一研究領域的有尤敬黨、吳大同(2001),池忠軍(2001),林永和(2001),權福軍(2001)。他們分別從不同的視角對生涯輔導進行了研究,主要還是側重在理論的普及探討。隨后生涯輔導逐漸被廣泛關注,研究文獻也日漸增多。
我國學者陳德明在2011年對我國生涯輔導研究進行過綜述。他通過中國知網相關主題文獻分析認為,從2000到2011這十年間學界對生涯輔導的研究日益重視,研究的主要問題包括生涯輔導的定義、實施原則、對象內容以及與思想政治教育的關系等方面。[5]通過關鍵詞補充文獻檢索發現,我國生涯輔導研究的內容并不限于以上的綜述,而是更廣泛和多樣化。這主要體現在如下:生涯理論的發展與綜述研究(龍立榮,李曄,2001;崔小蕊,2012);生涯輔導模式的架構研究(彭雪華,2012;吳成國,謝華,2008);歐美、日本等國家的生涯輔導研究(楊迎春,2009;彭正軍,李蕾蕾,2006;趙榮生,2011);生涯輔導的理論方法與對策的研究(葉曉燕,2006;王劍敏,2012);團體生涯輔導效果的研究(張瑩,李靈,曹麗影,2009;高潔,2008);基于 CIP 理論的生涯輔導研究(周偉珍,2009)、香港、臺灣等地區的生涯輔導研究(沈紅,2003;趙榮生,2011;韓學芹,2013);另有少數學者關注并研究高中、碩士階段的生涯輔導(桑生華,2014;景亮,2013)。在生涯輔導個案研究方面,目前文獻發現僅有劉濤(2011)和雍克勤(2010)在個案研究方面做了嘗試,劉濤以系統基模為基礎對大學生生涯輔導的個案進行了呈現;雍克勤則以咨詢師的身份呈現了一份完整的學生職業生涯輔導個案報告。
通過文獻研究發現,當前的研究在理論上沒有明顯創新,多數依舊是國外生涯理論的梳理與重述,在本土化的研究上有學者進行了努力和嘗試,但實踐的效果如何卻很少有跟進的研究成果呈現,對生涯輔導的個案研究更是鳳毛麟角。鑒于生涯輔導現有的研究現狀,再加上生涯輔導理論創新不足的現實,理論的創新需要本土化的大量實踐才有可能。因此,生涯輔導的實效性研究、案例研究將成為生涯輔導未來關注的一個熱點。
陳天(化名),男,21歲。大專二年級學生,大一的時候就讀旅游管理專業,大二轉讀英語專業。父母是農民,熱情樸實。父親在他14歲時因故喪失勞動能力,母親從此成為家庭的頂梁柱。有一弟弟,輟學在家務工,父母之間關系和睦,他和弟弟與父母之間的關系不和。祖上都是農民且一直居住在農村,稱自己封建思想嚴重。家族無精神病史。
陳天從小學到初二都比較有優越感,那時父親開車賺錢,家庭比較寬裕,初一時的夢想是當個明星。可初二那年父親出了變故,從此家庭境況大變,打那時起他也開始變得不自信起來,并且開始覺得應該努力學習才是正途。上高中時,陳天由于英語成績好(150分的試卷能通常都能考140分左右),在學校小有名氣,高中時的夢想就是考上某外國語大學,將來畢業了當個翻譯官或者外交官。可高考成績并未能讓他如愿考上理想的學校,最終只上了現在的一個專科學校,從此之前的一些理想不再敢奢望。另外陳天還有慢性病,會被一些行業的潛規則排除在外,這也讓他感覺極不自信。
大學一年級上半學期末由于轉專業遇到了一些問題,曾找到我說他想退學,于是我約了個時間和他談話,在談話的過程中,給他擺出了退學與繼續完成學業的未來比較,最終讓他自己選擇是否退學。最后他還是選擇了繼續完成學業,而且也如他所愿地轉到了他心儀的英語專業,而且在專科階段就決定繼續選擇了專接本。在大二即將結束的那個學期,他又主動聯系到了我。首先說的是一些感激的話語,可能如果不是那次談話他可能早已經退學了,但我肯定地告訴他主要的抉擇都在他自己,因此要感謝自己才對。這次他主動找到我是因為迷茫了,他雖然已經確定要接本學習,但對未來依然迷茫,不知道路在何方。
這次的輔導我們約定為一個正式的生涯輔導,因此時間拉得比較長,總共進行了四次咨詢,前前后后差不多有三個月的時間。在第一次的輔導時間里,我們一起商定咨詢目標和方案,同時進行了興趣探索;第二次的咨詢因為間隔時間較長,因此首先進行了咨詢目標的澄清和再確認,接著進行了自我能力發現和價值觀的探索;第三次的咨詢從他的家庭作業生涯平衡單開始,由于陳天還是糾結困惑,于是在現場使用的行為治療法的“空椅子”技術幫他澄清決策,最終在這一技術的輔助下,他內心有了自己的決定;第四次的咨詢從他自己的陳述開始,陳天說他回去后想了很久,也向周圍的朋友、同學和親人請教過,收獲挺大的。他自信滿滿地說他能夠解決這一問題。
最后,為了幫助陳天更加明確以后的職業發展方向,我運用了想象引導的技術,啟發他對于自己的未來進行想象。陳天按照我的指導語,在我的提示下進行了充分的想象。他想到十年后他在一家英語培訓機構工作,負責培訓及學校管理方面的工作,在培訓機構小有名氣,在同學中享有一定的聲譽。他的父母也隨著他一起進城生活了,不用再為了生活到處奔波打工。唯一的一個弟弟也在他的影響下積極工作和生活了。他們一家生活得很幸福。想象之后,陳天顯得很高興,他說他自己以前從來沒有認真地這么生動翔實地想象過自己的未來是什么樣子的,有的也只是一種模糊的向往。這一次的想象事實上是對于自己思緒的梳理,是對于自己發展目標的確定和信心的堅定。
明確了未來的目標方向后,我問陳天將來要如何更好地達成目標時,他說他會制定一個詳細的行動計劃。聽到這兒,我感到由衷的欣慰。生涯輔導是一種助人自助的活兒,能提供給陳天的只是一種方法、一種陪伴、一種理解、一種支持,我不能去代替他做出決定,只有他自己才能真正的幫助自己做出選擇。
輔導結束后雖然沒有再和陳天保持聯系,但平時通過即時通訊還有他同學的反饋,我了解到陳天在求助后有了較大的改變。他至少自信了、充實了,而且他的生活、學習和工作是充滿激情的。也許有其他的許多因素促進了他的變化,但我還是相信個體的關注和輔導給了他很大且明顯的幫助。
從上面的生涯輔導個案來看,生涯輔導對個體的生涯決策及發展是有明顯幫助作用的。上述案例中的陳天從極度不自信地絕望想退學,通過生涯輔導,他重新找到了自信,找到了自己的興趣,也發現了自身的能力和優勢,同時也挖掘到了自己內心的價值觀,也由此他開始積極地學習生活并規劃自己未來。這個案例的實效性不僅幫助到了來訪者自己,同時也可以把他作為典型案例分享給和他困惑相似的來訪者,從而幫助到更多的來訪者。
上述個案中的來訪者陳天曾經是我的學生,在他大一的時候單獨約談話過一次,據他后來的反饋,就是那次談話改變了他退學的想法,同時我的個人經驗也給了他很大的激勵,可以說那次談話對他的人生是有幫助的,可那次談話算不上真正意義上的生涯輔導。大二學期末的他主動找到我的那次才是真正意義的生涯輔導,而且也完全是按照生涯輔導的職業規范進行的,其中也使用了生涯輔導程序化的一些技巧和方法,前前后后延續了三個月的時間,最后效果良好。一次非正式的談話和一次規范的生涯輔導,于同一個體,都起到了良好的效果。于是有一個問題自然呈現,那就是生涯輔導在現實中的實踐到底是應該規范還是應該隨意或者靈活處理呢?我現有的經驗是生涯輔導應該人性化和多元化。
個體生涯輔導的實效性雖然明顯,但這畢竟是來自主觀的觀察和判斷,而且,在職業道德約束中有一條規定是咨詢關系結束后咨詢師應該主動告知來訪者兩人之間的關系結束,這么規定的初衷是為了避免來訪者咨詢師的心理依賴,這樣一來,輔導的實效性就愈加不好跟蹤和評估。因此,個體職業生涯輔導的實效性該如何去科學評估或評判,這可能是今后需要長期實踐和關注的一個課題。
[1]沈之菲.生涯心理輔導[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0.
[2]程肇基,廖萍蓉,陳發云.大學生體驗式生涯輔導及其實施例舉[J].青年探索,2006(6):55-58.
[3]李斌.職業生涯團體心理輔導對女大學生職業決策自我效能的影響研究[D].2005.
[4]張添洲.生涯發展與規劃[M].臺灣:五南圖書出版公司,1993.
[5]陳德明.近十年我國生涯輔導研究回顧與前瞻[J].教育與職業,2011,21:83-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