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瑪·沃特森聯合國演講的修辭分析

陳 博

（福建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福建 福州 350007）

0 背景介紹

艾瑪·沃特森（Emma Watson），英國女演員、女權主義者。艾瑪·沃特森因在超人氣電影《哈利·波特》中飾演赫敏·格蘭杰，一舉成為好萊塢著名演員，在青少年當中有廣泛的影響力。2014年9月，艾瑪沃特森以“聯合國婦女署親善大使”的身份和聯合國秘書長潘基文等人一起出席了由聯合國發起的旨在取得性別平等的活動“HeForShe”，并發表了12分鐘的演講，呼吁男人應該積極投身于促進性別平等的這件事情上，而不能置身事外，性別平等對男性也有好處?！癏eForShe”是一次旨在通過男性的聲音，來闡釋女性權利和性別平等的活動，活動號召男性和女性都應該享有一樣的自由。性別對于大眾來說只是劃分的標準，而并非互相對立的標志。

1 修辭與演講

修辭學最早起源于古希臘，古希臘的修辭學又叫做修辭術，在當時修辭學只限于研究演講的技巧，即如何通過公眾演講來說服民眾，獲得他們的支持，以達到自己目的。[1]隨著時間的推移和文化的發展，修辭運用的范圍越來越廣，不再局限于演講。并且成為一門專門的學科，教授人們遣詞造句的技巧。

公眾演講是一種特殊的文體，不同于普通的日常對話。演講者都是抱著某種目的（或說服或宣傳）而進行演講的。演講內容的傳達和聽眾接收信息幾乎是同步的，所以如何在這么短的時間內講清自己的觀點，擺明自己的立場，就需要使用特別的技巧，這時修辭手段就派上用場了。作為一門古老的學科，西方修（rhetoric“修辭”）傳統上一直被等同于“言說的藝術”（the art of speaking）或者“說服的藝術”（the art of persuasion）。[2]合理運用修辭手段可以使演講富有感染力，更有效，更具煽動性和說服力，從而達到演講者預期的效果。

2 修辭分析

修辭格的種類繁多，依據所使用的方式的不同，大致可以分為三大類，即運用語音手段的修辭格，詞匯手段的修辭格和句法手段三種。鑒于修辭在演講中的重要作用，在此篇文章中，我們試圖以艾瑪沃特森的演講稿為例，探討如何有效運用修辭格，使得演講者達到其演講目的。

2.1 詞匯手段的修辭格分析

術語（technical terms）是指表達各個專業特殊概念的詞語，而且術語比一般的詞語更為精確。

（1）For the record,feminism by definition is：“The belief that men and women should have equal rights and opportunities.It is the theory of the political,economic and social equality of the sexes。 ”（必須鄭重聲明，女權主義的定義是：“相信男性和女性應該擁有平等權利和機會。它是性別間政治、經濟和社會平等的理論。”）

例（1）中的女權主義這個術語是貫穿艾瑪整篇演講的關鍵詞，而且這個詞一直為人們所曲解，所以艾瑪在演講一開始為女權主義下了定義。女權主義所要爭取的只是同男性享有同等權利，并沒有“憎恨男人”這么一說。人們不應帶著有色眼鏡對待女權主義者。

隱喻（metaphor）是一種隱含著比喻的修辭格。隱喻通常用法是表述某一事物的詞或者詞組被用來比喻另外一種事物。[3]George Lakeoff和Mark Johnson在他們合著Metaphors We Live By（《我們賴以生存的隱喻》）中列出了隱喻的三種方式，A)結構隱喻（structural metaphor）B) 方位隱喻 （orientation metaphor）C) 本體隱喻（ontological metaphor）。[4]

艾瑪的演講當中主要使用的是方位隱喻 （orientation metaphor），方位隱喻是指運用人們生活中最基本的方位概念來認知其它抽象的概念，讓人覺得親切具體，生動形象。

（2）And if you still hate the word—it is not the word that is important but the idea and the ambition behind it.（所以，如果你仍然憎恨這個詞——重要的不是這個詞，而是它背后的想法和抱負。）

在例（2）中，“behind”的源域是“idea and the ambition”，即女權主義所包含的思想內涵，男性和女性在政治，經濟和社會領域擁有平等的權利和機會。這正是許多男性所懼怕，不希望看到的，他們覺得自身得利益會受到影響，所以他們憎恨女權主義。艾瑪用了“behind”這個詞，一語道破了男權主義者內心真實的想法。

2.2 句法手段的修辭格分析

排比（parallelism）是一種極富表現力的修辭手段，是把結構相同或相似，語氣一致，意思緊密相關的句子或者句子成分排列起來，使語勢得到增強，感情得到加深。排比句一般包含三項或三項以上有關聯的內容，他們的關系是并列或遞進的。排比在艾瑪的演講中占有很大比例，所以著重分析。

（3）Apparently I am among the ranks of women whose expressions are seen as too strong,too aggressive,isolating,anti-men and,unattractive。（顯然，我成了那些言辭看起來過于強勢、過于激進、孤立、反男性、不吸引人的女性行列中的一員。）

在例(3)中 strong強勢，aggressive激進，isolating孤立，anti-men反男性，unattractive不吸引人這五個詞構成了一個詞的排比。這五個詞是女權主義者的標簽，而且這些特征絕大多數都是由男性來定義的。大部分男性對那些想要爭取權利平等的女性抱有歧視，認為她們是異類，極力打壓，貶低她們，使她們成為格格不入的一群人。從男性的觀點看來，女性只要老老實實地做好自己本分就可以了。

（4）When at 14 I started being sexualized by certain elements of the press。

14歲時，我開始被媒體報道的某些元素性別化；

When at 15 my girlfriends started dropping out of their sports teams because they didn’t want to appear “muscly。 ”

15歲時，我的女性朋友們開始退出各自的運動隊，因為她們不希望顯得“肌肉發達”；

When at 18 my male friends were unable to express their feelings。

18歲時，我的男性朋友們無法表達他們的感受。

在例（4）這個排比當中，艾瑪講述了自己在成長當中一直受到性別歧視的影響。這也是她日后成為女權主義者，想要為婦女爭取權利的原因之一。

（5）I am from Britain and think it is right that as a woman I am paid the same as my male counterparts.I think it is right that I should be able to make decisions about my own body.I think it is right that women be involved on my behalf in the policies and decision-making of my country.I think it is right that socially I am afforded the same respect as men.（我來自英國，我認為身為女性，我應該和男性同行獲得一樣的報酬。我認為我應該自己為自己的身體做決定。我認為應該有女性代表我參與政治，以及我的國家的決策制定。我認為在社會上，我應該和男性獲得相同的尊重。）

艾瑪在例（5）的排比中開始闡述自己的觀點，認為女性應該在社會生活中的各個方面和男性擁有一樣的權利。通過這個排比，艾瑪有力的向人們，特別是那些反對性別平等的男人們展現了女性追求平等的決心和內容。一方面是為受性別歧視的女性大聲疾呼，另一方面則是在喚起那些遭受性別歧視還不自知的女性的覺醒。

（6）My life is a sheer privilege because my parents didn’t love me less because I was born a daughter.My school did not limit me because I was a girl.My mentors didn’t assume I would go less far because I might give birth to a child one day.（我的生活是完完全全的特例，因為我的父母沒有因為我生為女兒而減少對我的愛，我的學校沒有因為我是女孩而限制我，我的導師沒有因為我將來可能要生孩子而認為我會走不遠。）

艾瑪再次以自己的經歷為例子，描述了在她的成長中，受到了父母，學校和導師的平等對待，這些人并沒有因為她是女性，而歧視她。但她的例子卻僅僅是個特例，大部分的婦女并未得到這樣的對待。她們因為女性的身份，受到了不平等的對待。

反詰問 （rhetorical question）本來沒有疑問而卻故意設置問題的方法叫做反詰問。反詰問即寓答于問的設問。目的在于加強語氣，表達激動的情感，并使對方通過自己的思想證實這種想法的正確。

（7）Why is the word such an uncomfortable one?（為什么這個詞如此令人不安？）

這是一個明顯的反詰問，正是由于當今的社會主要是男性占主導地位的社會，所以他們一聽到女權主義者這個詞，就會顯得很反感，覺得那些女權主義者完全是好事之徒，又擔心自己的利益會受到影響，因此極力丑化女權主義者。

（8）But what stood out for me the most was that only 30per cent of her audiences were male.How can we affect change in the world when only half of it is invited or feel welcome to participate in the conversation?（我注意到，聽眾里只有30%是男性。當只有世界上的一半的人參與并融入這場對話時，我們怎么可能做出影響世界的改變？）

與會的男性并不多，說明男性對這項活動并不重視，但這也是要開展HeForShe的目的，號召更多男性加入。因為要促進性別平等最重要的決定力量掌握在男性手中。

諷刺（irony）是把詞、詞組或者句子用于意思相反的表達，以表明演講者對事物的批判性評價。

（9）These rights I consider to be human rights but I am one of the lucky ones.（這些權利，我認為是每個人都該享有，然而(事實是)我只是眾多幸運兒中的一個。）

艾瑪所享有的權利本身是非常正常的，但卻因為存在性別的不平等，使得許多的婦女和兒童并未享受到這些權利。human rights和lucky ones.辛辣的諷刺了當今社會的性別歧視。

警語(epigram)在句子中引用名人名言或者機智幽默的短句，發人深思。

（10）English statesman Edmund Burke said：“All that is needed for the forces of evil to triumph is for enough good men and women to do nothing。”（伯克曾說：“惡勢力要想取勝很容易，只要足夠多的、善良的男人和女人們什么都不做就可以了?！保?/p>

在這句話中，伯克故意用the forces of evil to triumph和enough good men and women to do nothing這一本來看似荒誕的說法來吸引讀者的注意，思考其中之緣由，聽眾不難發現，如果大家遇事都覺得事不關己的話，很快壞人們就會為所欲為。也正是由于許多男士的漠不關心，使得身邊的女性遭受性別歧視之苦。這則警語看是荒謬，實則是真理。也是呼吁更多的男性和女性行動起來，不要再讓性別歧視這種現象繼續存在。

掉尾句 （periodical sentence）就是把最重要的東西放在句子的末尾在講的句子，就是掉尾句或者成為圓周句。

（11）If we stop defining each other by what we are not and start defining ourselves by what we are—we can all be freer and this is what HeForShe is about.It’s about freedom。（如果我們不再把對方定義為自己的對立面，而是把對方定義為我們的一員——我們都會更加自由。這就是“他為她”運動所倡導的。這就是自由。）

圓周句最大的作用就是吸引聽眾一直聽到句末，句子沒有說完，聽者就不能得到一個完整的信息。這句圓周句就很好的一步一步引出了倡導開展HeForShe活動的宗旨，那便是自由，女性和男性有一樣的自由。

重復（repetition）連續的使用同一結構的詞組或者短語的修辭手段叫做重復。重復的作用在于突出重要內容，聽眾的注意力會變得更加集中，留下深刻印象。

（12）If not me,who,if not now,when？ 如果不是我，那又該是誰；如果不是現在，那又該是何時？

這句話在艾瑪的演講中出現了兩次，第一次是為了鼓勵自己克服演講中的緊張，而第二次則是在演講的末尾，為了喚起人們的責任意識，以身作則，動員大家行動起來，積極參與到HeForShe的活動中。

3 結語

艾瑪在演講中雖然顯得有些緊張，但其演講仍不失為一篇充滿激情和號召力的演講。艾瑪在演講中大量使用排比句式，使其演講更有氣勢，并巧妙穿插使用了諷刺和重復等修辭，在批評現狀的同時，又道出了演講的宗旨。認真學習其修辭手法，對我們自身的英語閱讀，寫作和分析都大有裨益，還有助于提高我們的演講水平，以及溝通與說服的能力。

［1］謝祖鈞.新編英語修辭[M].湖南：中南大學出版社，2002：1.

［2］劉亞猛.西方修辭學史[M].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8：1.

［3］李鑫華.修辭格詳論[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0：18.

［4］Lakeoff,G.&M.Johnson.Metaphors We Live By[M].Chicago：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