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強
(中央民族大學經濟學院,北京 100081)
產業梯度轉移理論認為,由于一定區域內資源要素稟賦、生產要素投入和政策規制等的不同,從而形成了區域內產業結構和發展水平的差異化,并呈向由高到低的梯度狀態。產業梯度的存在促使產業逐漸從高梯度地區向低梯度地區進行轉移,促使產業結構的調整。
產業梯度轉移實際上是一種非均衡發展戰略的結果。在我國城鄉二元結構凸顯和東中西地區資源、區位優勢差異的情況下,我國實施了東部優先發展,帶動中西部發展的非均衡發展策略,即鄧小平提出的先富帶動后富,最終實現共同富裕的“兩大布局”[1]。經濟的非均衡發展戰略促使我國形成了帶動國民經濟整體發展的經濟核心區和增長極,促進了整體國民經濟的高速增長,增強了國家的經濟實力[2],但是東部地區的發達并沒有形成明顯的擴散、示范效應,區域發展差異有進一步擴大的趨勢。由此我國形成了東部、中部、西部三大經濟帶的發展水平差異和產業結構梯度分布。
在東部地區占據區域發展優勢的情況下,隨著東部地區要素價格上升及發展空間縮小,傳統產業在我國東部地區已逐漸失去發展優勢,需要向中西部地區進行產業跨區域轉移[3]。因此,有序進行三大經濟帶的產業梯度轉移,促進中西部地區逐漸承接東部地區的產業轉移是非均衡發展情況下有效促進區域經濟協調發展的要求。
產業結構的調整和升級是經濟增長的本質需求,按照新古典增長理論中的索洛增長模型,生產率的提高是長期經濟增長的源泉[4],產業升級的過程就是生產要素的投入逐漸從生產率低的部門向生產率高的部門轉移的過程,即通過對有限資源的優化配置和再配置,提高要素的邊際收益和生產率水平,進而實現經濟增長的目的。
產業升級的過程是產業結構演進的過程,隨著要素的不斷投入和技術的革新,產業結構的層次也得到提升。這在一定程度上加速了部門間要素的流動,使得社會分工越來越細,按照亞當·斯密的分工理論,伴隨著社會化大生產的分工細化,每個“經濟人”在追求利益最大化的同時,實現了生產率的提高和整體社會效益最大化,這就促進了國民財富的增加和經濟的增長。
經濟增長的過程也是產業升級和技術創新的過程,按照羅斯托的經濟增長階段理論,在經濟實現起飛的階段,既是經濟增長加速,實現“自我持續增長”開始,更是以技術創新和應用程度為標志的工業化的開始。同時,實現經濟的起飛要以社會分攤資本投入、高資本積累率和主導部門為條件的。羅斯托認為,在經濟增長過程中,各部門所處的地位和所起的作用是不一樣的,其中有一種部門的增長決定著其他部門的增長,在所有部門中處于支配地位,它通過前向、后向和橫向的聯系帶動其他部門[5]。這就是主導產業的擴散效應,形成了由技術創新和R&D的溢出效應減緩要素投入邊際收益遞減的趨勢,并進一步促進產業結構走向集約型、技術密集型的產業升級之路。
在產業梯度轉移的梯度作用下,高梯度的產業部門逐漸向地梯度產業部門進行移動,這同時也是一種在比較優勢情況下,生產要素自動向邊際生產率高的地方的移動。此時產業轉移的動力來源于產業升級的作用力,產業轉移不僅要考慮轉出地產業的生命周期和轉出意愿,還要考慮轉入地的承受能力和轉入意愿,因此產業升級不一定帶來產業轉移,但產業轉移的目的是為了實現產業升級。
產業結構升級實際上包括兩種,一種是按照配第—克拉克定律的解釋,隨著經濟的發展,人均國民收入水平的提高。勞動力首先由第一次產業向第二次產業轉移;當人均國民收入進一步提高時,勞動力便向第三次產業移動[6],即三次產業之間的橫向移動。第二種主要是發生在第二次產業內部的縱向移動,即工業部門從勞動密集型、資源密集型走向資本密集型再到技術密集型的發展過程。從產業轉移的角度來說,產業升級主要指第二種,而從產業升級和經濟發展的目的來看,兩種升級方式要齊頭并進。
城市產業經濟是城市經濟功能和城市發展內涵的重要因素,也是城市整體經濟社會發展的主動力。城市作為一種內部經濟的集合體,其本身的集聚效應、輻射效應等也是一種外部經濟的體現。因此,城市內部經濟結構的相互協調對于弱化邊際效益遞減的趨勢和促進城市經濟的可持續發展十分重要。城市產業結構作為城市經濟結構的重要組成部分,其不合理性制約了我國城市經濟的發展,而保持一個國家或城市經濟持續、協調與快速發展,只有通過產業結構的合理化才能得以實現[7]。所以城市產業結構的層次與發展程度對于城市整體經濟的發展具有明顯的預示作用和支撐作用,城市產業結構的優化與調整也就成為了城市經濟發展的重中之重。
城市化是產業結構轉變的過程。伴隨著我國工業化與城市化的高速發展,工業化與城市化的協同作用越來越明顯。孫久文和葉裕民在城市化動力機制的一般分析中研究了工業化和城市化的互動機制,認為工業化和城市化是一個相互促進的關系,工業化是城市化的經濟內涵,城市化是工業化的空間表現形式[8]。工業化是城市化的基礎,城市的發展反過來又加速了工業化水平的進一步提高。在工業化和城市化互動過程中,產業結構的依次演進和梯次升級成為了其實現國民經濟增長與發展的重要前提條件,但無論是第二產業還是知識經濟時代的第三產業都無疑需要進行產業結構的優化升級。因此,城市作為城市化和工業化的空間載體,其產業經濟發展的優劣直接反映了城市經濟發展的程度。
[1]鄧小平文選: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2]楊小軍.建國六十年來我國區域經濟發展戰略演變及基本經驗[J].現代經濟探討,2009,(9).
[3]李占國,孫久文.我國產業區域轉移滯緩的空間經濟學解釋及其加速途徑研究[J].經濟問題,2011,(1).
[4]喆儒.產業升級——開放條件下中國的政策選擇[M].北京:中國經濟出版社,2006.
[5]譚崇臺.發展經濟學概論(第2版)[M].武漢:武漢大學出版社,2008.
[6]楊公仆,夏大慰.現代產業經濟學(第2版)[M].上海:上海財經大學出版社,2005.
[7]章友德.城市現代化指標體系研究[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6.
[8]孫久文,葉裕民.區域經濟學教程(第2版)[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