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錚?。ㄖ袊茖W院文獻情報中心 中國科學院大學 北京 100190)左 陽 (清華大學圖書館 北京 100084)
美國公共圖書館夏季閱讀項目:動因、實踐及啟示
王錚(中國科學院文獻情報中心 中國科學院大學 北京 100190)
左陽(清華大學圖書館 北京 100084)
在我國公共圖書館閱讀推廣活動蓬勃開展的背景下,學習和借鑒海外成熟項目經驗有助于我國把握閱讀推廣活動的發展規律和特點。美國公共圖書館的夏季閱讀項目具有百年歷史,其產生、發展和影響都深植于美國社會環境,并受到教育實踐的推動、理論研究的牽引及健全的組織保障。當前的美國公共圖書館夏季閱讀活動在組織形式、主題設置、閱讀材料、活動設計等方面都可以為我國公共圖書館的閱讀推廣活動提供參考借鑒。
公共圖書館閱讀推廣夏季閱讀項目
閱讀推廣是圖書館的根本性任務之一[1]。在我國,閱讀推廣已經成為公共圖書館領域最引人注目的服務[2]。當前各類閱讀推廣活動正在全國各地蓬勃展開,但在這股熱潮背后也存在著一些問題,如許多公共圖書館在設計和組織閱讀推廣活動時主觀性較強,未從讀者角度出發,缺少理論層面的支撐和驗證。而歐美等國家公共圖書館的閱讀推廣活動相對比較成熟,分析國外的成功案例可以幫助我們把握閱讀推廣服務的發展規律和特點,從而規范和健全我國的公共圖書館閱讀推廣機制。在這方面,美國公共圖書館夏季閱讀項目具有十分重要的參考價值。
夏季閱讀項目是美國公共圖書館最重要的閱讀推廣項目之一,至今已有百年歷史,已成為伴隨和見證美國公共圖書館發展歷程的服務運動:它不僅是美國某一個圖書館或某一個地區的服務項目,而是全國性的橫跨教育系統、出版行業、公共服務等多個領域的系統性活動;它不是一項短期或臨時性的活動,而是在百年實踐中不斷地完善、推陳出新;它也不僅特指圖書館的一項服務,而是代表著一種文化與傳統,融入了一代又一代美國人的生活方式和記憶。
據美國教育部統計,20世紀末已有95%的美國公共圖書館開展了與夏季閱讀相關的服務項目[3]。當前夏季閱讀項目已不再局限于少年兒童及其家庭,也包括了成年人用戶,并且從美國推廣到世界各地的公共圖書館。在美國,圍繞夏季閱讀項目產生了大量的研究成果,包括各類指導手冊、案例報道、圖書專著以及討論夏季閱讀項目實施與效果的研究報告、學位論文等,形成了健全的理論體系。
和大洋彼岸相比,我國對于圖書館夏季閱讀項目還缺乏足夠的重視。筆者通過CNKI數據庫進行統計發現,直接討論公共圖書館夏季閱讀項目的論文不足5篇①。其中,唐曦對美國公共圖書館暑期閱讀項目的活動目標、類型和宣傳方式進行了介紹[4]。聶衛紅從理論層面介紹了美國圖書館界暑期閱讀項目的研究成果[5]。王素芳從服務評估的角度介紹了美國公共圖書館暑期閱讀項目的評估案例[6]。除了圖書館領域,國內很多關于夏季閱讀項目的研究和報道來自于教育界和出版界,前者主要從閱讀行為和效果的角度關注夏季閱讀,后者主要從閱讀材料和內容角度進行關注。相比之下,作為閱讀推廣活動核心角色的圖書館,其研究成果反而不多。
因此,本文的研究目的主要是回顧美國公共圖書館夏季閱讀項目的歷史動因,介紹該項目的發展現狀、趨勢和特征,注意從文化、思想和理念層面挖掘美國圖書館夏季閱讀項目發展形態背后蘊含的驅動力和生命力,從而為國內圖書館的閱讀推廣實踐和研究提供參考。
關于美國公共圖書館開展夏季閱讀服務的記錄最早出現于1890年至1900年,19世紀90年代是公認的美國公共圖書館夏季閱讀項目產生的時間[7]8,其產生并不是一朝一夕或是一時一地的,而是在美國社會與文化的發展進程中逐漸涌現,并被新的理論和技術不斷塑造。
2.1文化的土壤:美國的暑假傳統
美國學校的暑假時間較之東亞國家更長,中小學的放假時間一般是從五月到八月底或從六月到九月,時間長達70~80天。這源于美國在建國之初仍然是一個典型的農業國,在19世紀工業化開始之前主要是農業人口,學校校歷也和北美農時緊密結合,從而使學生能夠在假期幫助家人料理農活[8]。美國在完成城市化和現代化之后,盡管城市的學生們不再需要承擔農活,但仍保持了利用夏季從事戶外活動、野營、手工、園藝、打工、旅行等一系列開拓視野、增長見識、學習技能、培養意志和發現世界的活動。
美國的暑假文化反映了美國的歷史傳統和社會精神?,F在每到夏季,美國的教育系統、工商業界、非政府組織及包括圖書館、博物館在內的各類公共文化機構都會組織各類暑假項目,并為了吸引中小學參與而各顯神通。這些都持續豐富著美國中小學生的暑假生活。
2.2教育的推動:圖書館與學校教育的互補互動
19世紀后期,面向兒童的圖書館閱讀服務一度作為學校教育的補充與從屬。早期的圖書館少兒服務模式強調學校教師的主導地位,圖書館只提供學校課程的參考書目。從19世紀80年代開始,圖書館開始直接向兒童提供服務,推薦適合兒童的閱讀書目并加以指導,以培養兒童的閱讀興趣和習慣[9]3-4。
隨著美國社會的發展,人們逐漸認識到兒童教育的重要性,也意識到閱讀活動是一種重要的教化手段[9]3。與閱讀活動關系密切的圖書館,也開始把兒童教育作為重要的職能,并填補了暑假學校教育缺席的時間段。
在長期的圖書館暑假閱讀項目實踐中,圖書館與學校保持合作互補。暑假前圖書館員會來到學校,為學生發放推薦書目、明信片、讀者卡、書簽、邀請信等,邀請他們在暑假和小伙伴乃至家長一起去圖書館參加活動?;顒拥膬热葜饕愿傎惡吞魬鹜瓿赏扑]書目為主。開學后,圖書館員有時還會對假期中參加過夏季閱讀項目的學生進行回訪和調查,了解他們的閱讀情況和學習表現,分析夏季閱讀項目的成效,這也奠定了美國公共圖書館夏季閱讀項目的優秀循證傳統。
2.3理論研究的牽引:關于夏季學習能力退化和閱讀效果的研究
美國公共圖書館夏季閱讀項目的起步與兒童教育議題密切相關。這其中驅動圖書館夏季閱讀項目發展最重要的議題就是對兒童“夏季學習能力退化”(Summer learning loss或Summer loss,Summer slide)的相關研究。夏季學習能力退化是指暑假導致學生的學習能力和知識水平下降,包括閱讀能力、語言水平、計算能力、學習成績等在暑假后明顯低于暑假前,老師在開學后不得不再花一個多月的時間來幫助學生復習夏天忘掉的知識。研究顯示,幾乎所有的學生都會受到“夏季學習能力退化”的影響,但受影響程度會因學生家庭的社會經濟狀況存在差異[10-12]。很多研究討論了消除或緩解這些“差異”的方法。暑假閱讀被認為是維持(甚至提高)暑期學習水平的最有效方法[13-14]。而在各種暑期閱讀活動中,圖書館所提供的夏季閱讀項目能夠帶來更好的效果[15]。
從圖書館夏季閱讀項目誕生至今,一系列的實證研究成果持續支撐和彰顯著其存在的價值,圖書館借助相關理論研究不斷完善自身服務。圖書館夏季閱讀項目研究已經成為美國教育界、知識界和圖書館界共同的成熟領域,并不斷有新的成果出現,豐富著原有的理論和實踐體系??梢哉f,美國公共圖書館夏季閱讀項目是圖書館服務領域理論與實踐相結合的典范。
2.4組織的保障:與公共圖書館職業化進程相同步
夏季閱讀項目的產生與發展是美國公共圖書館事業和職業發展歷程的縮影與產物。19世紀末的美國公共圖書館運動推動了圖書館夏季閱讀項目的涌現。反過來,早期的圖書館夏季閱讀項目除了教育目標外,也承擔了向社會宣傳和推廣圖書館的重要職責。例如,很多當時新建的圖書館通過吸引孩子們在暑假親近圖書館,帶動他們的父母了解、進入和熟悉圖書館。因而當時很多圖書館夏季閱讀項目可謂是一種“推廣圖書館從娃娃抓起”的高明手段。
在20世紀初美國現代圖書館職業的形成過程中,新出現的專業期刊起到了在全國范圍報道、推廣各地圖書館夏季閱讀實踐案例的作用。1900年前后美國圖書館協會(American Library Association,簡稱ALA)下相繼成立的美國兒童圖書館服務協會(Association for Library Service to Children ,簡稱ALSC)和美國青少年圖書館服務協會(Young Adult Library Services Association ,簡稱YALSA)為協調和指導圖書館夏季閱讀提供了組織保障。
除了上述動因外,在美國公共圖書館夏季閱讀項目的演化過程中,還有其他一些重要的驅動因素,如電腦和互聯網的出現使閱讀推廣活動延伸到虛擬空間。而整個社會文化環境的烘托和助力更是圖書館夏季閱讀項目長盛不衰的原因。夏季閱讀項目不局限于圖書館行業自身,而是包含了社會各方面的參與和互動。在美國國家和地方層面,各種夏季閱讀和夏季學習促進組織都已成立。書商每到夏天都會集中推出面向夏季閱讀的新書,如今電商也會在網站上推出夏季閱讀的專題。
當前夏季閱讀項目已經是美國公共圖書館服務的“標配”。夏季閱讀項目的范疇已經超越早期的少年兒童教育領域,在歐美已經成為了一種社會性、全民性的活動。
3.1夏季閱讀項目的組織形式和經費來源
美國公共圖書館夏季閱讀項目在全國范圍內沒有集中統一的管理者,但是存在一些較有影響力的推廣和協作機構。ALA發布有圖書館夏季閱讀項目工具指南,提供了項目介紹、資助說明、最佳實踐、研究成果、夏季閱讀推薦書目等資源[16]。YALSA、ALSC也在其專題網頁上為開展夏季閱讀項目的圖書館提供了詳盡的指南和資源[17-18]。ALA還為開展夏季閱讀項目的圖書館提供一定金額的經費資助,圖書館可自行申請。美國聯邦圖書館博物館服務局(Institute of Museum and Library Services,簡稱IMLS)每年會劃撥經費用于資助特定的圖書館夏季閱讀項目。在地方層面,一般都由州立圖書館牽頭,為地方各個公共圖書館設計、制定活動細則和閱讀材料。一些具有實力的大城市公共圖書館也有自己的夏季閱讀項目品牌。
在所有項目中,商業機構的贊助是重要的經費來源。20世紀中后期以來,企業和商業機構熱衷于資助圖書館夏季閱讀項目,這能夠幫助企業樹立社會形象,同時也可以促進生意[19]。如何與企業溝通以獲得贊助、如何在閱讀推廣活動中平衡由贊助者帶來的“商業性”及服務本身的“公益性”,成為許多圖書館持續面臨的問題。
除了ALA和各地公共圖書館之外,還有兩個組織在美國公共圖書館夏季閱讀項目中起著重要作用。全美暑期學習協會(National Summer Learning Association)為全國各類暑期學習項目的提供者、資助者、用戶及其他利益相關者提供工具、資源及專業支持,以保障這些項目的質量[20]。圖書館暑期項目合作項目(Collaborative Summer Library Program,簡稱CSLP)是一個全國性的圖書館合作聯盟,其主要工作是促成成員圖書館分享夏季閱讀項目的經驗和最佳實踐,分享項目所需資源和材料,分擔項目成本和費用[21]。CSLP制定的一系列活動指導已經成為很多圖書館每年參考和遵循的工作模板。
筆者對上述ALA、CSLP等組織所提供的工作指南內容進行整理,歸納出美國公共圖書館夏季閱讀服務項目所包含的主要元素,如圖1所示。

圖1 美國公共圖書館夏季閱讀服務項目主要元素
3.2夏季閱讀項目的主題
一個響亮而又飽滿的主題是圖書館夏季閱讀項目的靈魂。由于夏季閱讀項目每年都會展開,所以每年圖書館都會確定不同的主題,并反映當年的社會風尚和流行趨勢。當年項目的活動組織、閱讀內容都會反映這個主題。由于閱讀材料和主題相關,而準備材料的過程又牽涉到許多圖書館的資源共享和開支分擔,所以很多圖書館都會在每年夏季共享一個主題。CSLP在征集主題創意、確定項目主題及后續協調資源的過程中起到了重要作用。
美國公共圖書館夏季閱讀項目的主題并不宏大或空泛,而是十分“接地氣”。以2015年CSLP確定的主題為例,用“超級英雄”作為主打概念,寓意“每個普通人都可以(通過閱讀)激發潛能,成為英雄”。該主題根據不同的讀者類型進行細化,如兒童組的主題是“每個英雄都有他的故事”(Every Hero Has A Story),青少年組的主題是“面具之下”(Unmask),成人組的主題是“脫離平庸!”(Escape the Ordinary)[21]。每個主題都能夠反映各個年齡段的心態和需求,又體現了通過閱讀發現自我、成就自我的共通主題。各個圖書館在實踐中對該主題都有不同的闡述和發揮,如開展“成為閱讀英雄”“扮演超級英雄”“講述英雄故事”等活動。
3.3夏季閱讀項目的材料和資源
閱讀材料是夏季閱讀項目的保障,也是圖書館夏季項目區別于其他暑期學習項目的特征。閱讀材料需要包括推薦書目、圖書資料和其他的輔助材料。推薦書目一般由合作聯盟擬定,通常按年齡段分為幼兒、青少年、成人等不同的分組。每年各類協會、書商、媒體等也會發布自己的夏季閱讀推薦書目。根據這些書目,圖書館員結合館藏情況,擬定適合本館的夏季閱讀書目。CSLP成員可以通過協議價格和共享機制獲得專門面向夏季閱讀項目的圖書資料。
此外,圖書館還需要準備禮品、獎品、紀念品等輔助材料,最常見的物品就是書簽、勛章、證書、文具等。這一類資源的采購費用通常由贊助者提供。
3.4夏季閱讀項目的活動內容和形式
圖書館夏季閱讀項目需要通過豐富多彩的活動形式來呈現。具有百年歷史的圖書館夏季閱讀項目保留了很多傳統活動,如閱讀指導、講故事、閱讀俱樂部、閱讀競賽、閱讀挑戰、記錄閱讀日志、手工、表演、電影放映、作者見面等。同時創新性的活動也在不斷加入,如討論會、美食節、音樂會、展覽會等,讓閱讀推廣活動超越紙面,做到“色、香、味”俱全。
經過精心包裝和打造,圖書館夏季閱讀活動就如每年固定的“嘉年華”或“體育賽季”,會有熱鬧、盛大的啟動和收官儀式。加之網絡、計算機、移動技術、社交媒體等IT技術的應用,夏季閱讀項目的各個環節都在不斷地與時俱進。
3.5夏季閱讀項目的發展趨勢
在長期的發展中,美國公共圖書館的夏季閱讀項目呈現出持續“開放化、包容化”的趨勢,主要表現在以下方面:①圖書館員在夏季閱讀活動中的態度持續開放。在早期的夏季閱讀項目中,圖書館員會為兒童指定特定的閱讀內容,發展到后來,圖書館員開始尊重兒童自由選擇閱讀內容的興趣和權利,并且鼓勵和協助兒童在暑假自主設定閱讀計劃和閱讀目標。②夏季閱讀活動的形式不斷開放。在百年以前,吸引人們進入圖書館是很多夏季閱讀項目的原始甚至唯一目標。而如今夏季閱讀活動主動走出圖書館建筑,進入社區、家庭、網絡空間,在用戶的生活氛圍中培養其對閱讀的興趣和熱愛。③夏季閱讀活動對于參與對象越來越具有包容性。其從百年前只面向10~18歲年齡段的擁有圖書館借閱證的用戶發展到今天面向全社會各個年齡段的用戶,很多圖書館的夏季閱讀項目還專門提供面向少數族裔、殘障人士及其他弱勢群體的服務。④夏季閱讀活動在組織形態上持續開放。越來越多的圖書館通過協作來提升夏季閱讀項目的質量,同時廣泛接納各類組織機構和企業部門加入項目,為夏季閱讀項目提供支持和保障。在暑假中,圖書館夏季閱讀項目與博物館、科技館、動物園等開展的項目也逐漸開始交融與合作[7]61。
當前我國公共圖書館的閱讀推廣服務相比歐美等發達國家還有一定差距,多具有短期性、零散性的局限,缺乏系統性、制度性的保障。美國公共圖書館夏季閱讀項目可以為我國的閱讀推廣活動帶來很多啟示和借鑒。
4.1培育與閱讀推廣實踐相適應的理論研究體系
夏季閱讀項目是在美國現代圖書館職業逐步形成的大背景下出現的,是圖書館實踐工作與理論研究相結合的典范。專職的兒童圖書館員、圖書館專業協會、圖書館專業期刊為夏季閱讀項目的發展提供了全方位的保障和規范。圖書館和教育界的研究者懷著極大的專業熱情和社會責任感,將圖書館夏季閱讀項目作為試驗場和驗證場,從中發現問題和解決問題。實踐一線的圖書館員也在主動探索開展夏季閱讀活動的新方法,并積極歸納和傳播實踐經驗。
在我國,圖書館的職業意識和服務意識重新覺醒的時間較晚,圖書館閱讀推廣的核心使命直到近些年才得到確認。雖然各地都在積極開展閱讀推廣活動,但并不能掩蓋理論支持的缺失。我國亟需培育能夠與閱讀推廣實踐相適應的理論體系。理論研究的作用表現在:①為圖書館閱讀推廣服務提供指南和引導;②對有關項目進行跟蹤、評估和驗證。
4.2建立開放的組織保障體系和合作機制
美國公共圖書館夏季閱讀項目是一項全國性、長期性、系統性的活動。圖書館界內部、圖書館與政府部門、教育體系、出版機構及企業之間,形成了多層次、開放性的協作機制和保障體系。專業協會為圖書館夏季閱讀項目提供了交流和推廣的工具與平臺。CSLP作為專門面向夏季閱讀項目的圖書館聯盟,使各個圖書館能夠共享資源、分擔成本。全美各類暑期學習促進組織都重視夏季閱讀項目,并重視與圖書館的合作。來自企業和私人部門的資助保障了夏季閱讀項目的活動經費。圖書館向各類組織機構敞開大門,同全社會一道推動夏季閱讀項目的發展。
我國的公共圖書館閱讀推廣活動近年也有了很多優秀案例,如何將這些閱讀推廣活動做久、做強,還需要組織和機制方面的保障。建立有關項目的組織保障體系和合作機制,可以從以下兩方面入手:①將閱讀推廣活動和完善公共圖書館治理結構的進程結合起來,使閱讀推廣作為一項社會性、開放性的服務得到全社會的支持;②公共圖書館需要在教育環境、全民閱讀環境、文化環境乃至商業環境中積極主動地識別和聯絡潛在的合作者,培育和構建適合閱讀推廣活動的生態體系。
4.3挖掘和利用社會文化與社會傳統的力量
社會文化和傳統是影響閱讀推廣活動最本質的力量。美國公共圖書館夏季閱讀項目植根于美國的暑假文化,同時反映著社會的風尚。圖書館為暑期中的少年兒童提供了一種高質量的活動選擇,鼓勵青少年在知識領域探索、開拓,把“讀書”與“行路”相結合。在美國20世紀初重視教育、重視閱讀的社會風潮中,夏季閱讀項目得到了快速發展。在戰爭與困難的時刻(如二戰期間和9.11事件之后),夏季閱讀的主題會和愛國主義緊密相關。而在“銀幕超級英雄”當道的2015年,夏季閱讀則鼓勵“通過閱讀成為英雄”。
傳統、深厚的閱讀歷史積淀是我國圖書館閱讀推廣活動可以挖掘利用的資源。圖書館在開展面向兒童的閱讀推廣時,要在貼近社會文化的同時避免流俗或形式主義,如誦讀古代經典活動要真正挖掘其精神本質和內涵,而非嘩眾取寵。尤其是在各類社會思潮和風氣交織的當下,圖書館應該發揮閱讀推廣中的教育職能,與教育、民俗、文化、創意和閱讀領域的專家及組織合作,發揚閱讀推廣活動的積極意義。
4.4重視創新和與時俱進
歷史悠久是美國公共圖書館夏季閱讀項目的重要特征。歷時百年的夏季閱讀項目打造出了良好的社會品牌與公眾形象,這離不開美國圖書館界的不斷探索維系與進取創新。圖書館夏季閱讀項目堅守著百年之前確定的培養兒童閱讀興趣的理念與理想,不拘一格將各類組織、技術、工具、活動樣式吸收其中。職業理想和使命是圖書館夏季閱讀項目產生發展的原動力,而創意和熱情則是項目永葆活力的催化劑。如今每年夏季閱讀項目開始之前,美國圖書館界都會在春季利用網絡平臺集思廣益、征集創意,因此,每年的夏季閱讀項目無論是在表現形式還是在精神內涵上都能夠推陳出新、異彩紛呈。
我國公共圖書館在開展閱讀推廣時,同樣需要建立過往所欠缺的“品牌”與“營銷”意識。要使閱讀推廣活動長久穩定發展,需要有政策的引導,組織的保障,職業使命的激勵,還需要圖書館發揚包容性和開放性。當前的互聯網社會和開放創新環境更有利于圖書館突破傳統的組織框架和思維框架,我國公共圖書館利用大眾智慧與力量,傾聽用戶聲音與需求,收集和實現創意,讓傳統的閱讀推廣活動展現新的形象,煥發新的活力。
綜上所述,盡管中美兩國的歷史文化和具體國情不同,但是作為圖書館的重要閱讀推廣活動,美國公共圖書館夏季閱讀項目可以為我們帶來很多有益的觀察視角和啟示。除了觀察其具體實踐方式和表現形式,我們也要認識到該項目的運行及影響都深深根植于宏觀社會環境當中。因此,我國圖書館界在開展閱讀推廣活動時,除了思考具體的活動方法和策略,也需要探尋、挖掘和強化閱讀推廣活動背后的驅動力和生命力。隨著我國圖書館閱讀推廣服務的蓬勃展開,筆者相信在不久的未來,一定也會出現屬于我們自己的長盛不衰的閱讀推廣活動品牌。
注釋 :
① 在美國公共圖書館當前普遍使用“Summer Reading Program”的名稱,此外也有使用如Vacation Reading Program,Summer Library Program等。翻譯成中文有暑期閱讀、暑假閱讀、夏季閱讀等,沒有統一的稱謂。本研究對以上關鍵詞都進行了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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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 錚 男,1986年生,中國科學院文獻情報中心博士研究生。
左 陽 女,1985年生,碩士研究生,現工作于清華大學圖書館,館員。
“我是你的眼”黑龍江省全民閱讀公益助盲活動在龍圖舉行
2015年10月16日10時,為慶祝第32屆國際盲人節,進一步深入開展全民閱讀活動,使閱讀走近盲人群體,召集社會力量關愛盲人,由黑龍江省新聞出版廣電局、黑龍江省文化廳主辦,黑龍江省圖書館、哈爾濱廣播電視臺承辦的“我是你的眼”黑龍江省全民閱讀公益助盲活動在黑龍江省圖書館報告廳舉行。省新聞出版廣電局、省文化廳、省盲人協會、省圖書館、哈爾濱廣播電視臺的相關領導出席了活動,省圖書館的盲人讀者、捐贈“好聲音”的愛心志愿者及現場200余名觀眾參加了活動?;顒佑晒枮I廣播電視臺影視頻道編導王晶主持。省新聞出版廣電局黨組副書記、副局長唐衍偉代表省新聞出版廣電局為省圖書館捐建“盲人聽書室”授牌,省圖書館館長高文華接受捐贈。活動結束后,聲音捐贈志愿者在省圖書館錄音室進行聲音捐贈的錄音活動,障礙服務部在“盲人聽書室”為盲人讀者講解聽書機的使用。
(無障礙服務部/供稿)
Summer Reading Program in American Public Library: Motivation, Practice and Indication
In the background of vigorous development of Chinese public libraries' reading promotion activities, it is helpful to learn from overseas mature program experience so as to grasp the development rules and features of reading promotion activiteis. Summer Reading Program in American public libraries has hundreds of years history. The birth, developing and influence of the program is rooted in American society, and it is driven by education practice, guided by theoretical research and guaranteed by well-developed organizations. Summer Reading Program could provide reference in organizational forms, theme setting, reading materials and activities designing for domestic library's reading promotion activities.
Public library; Reading promotion; Summer Reading Program
G252.17
B
2015-06-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