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廣西是祖國連接東盟的門戶,南寧是中國——東盟博覽會永久會址地。為加強對外文化交流,拓寬文學視野,本刊特別開設《世華文學家》欄目,向讀者推介東南亞、港澳臺地區華語作家及其作品。美麗南方,海風習習,讓我們張開文學的翅膀,去領略廣闊的蔚藍!
作者簡介
忠揚,出生于新加坡,新加坡華人,祖籍廣東省潮州市潮安縣。20世紀50年代進入新馬華文文壇,以文學評論著稱,被譽為評論界的翹楚。20世紀80年代返回文壇,涉獵廣泛,文學方面除評論外,兼及雜文、散文、游記和中、短篇及微型小說創作等。20世紀八九十年代,曾為香港、新加坡、馬來西亞、深圳等地多家報刊雜志撰寫書評、書介、散雜文、小品和連載小說等。
任職香港《晶報》,香港三聯書店叢書編輯,朗文(Langman)香港出版集團中文教材修訂,中文辭書訂撰、編審等。大學校外課程教材修訂,語文專業課程導師(1998-2004) 等。2005年前后任新加坡青年書局總編輯,主編兩輯《新馬文學叢書》20余種。
現任香港文藝家協會主席兼《香港文藝家》期刊主編,世界華文文學家協會常務理事長兼《世華文學家》期刊主編;新加坡學術年刊《新世紀學刊》顧問,新加坡斯雅舍《新世紀世華文學書列》總策劃,新加坡《新世紀文藝》期刊總策劃,世華文學研創會出版、研究與創作叢書系列及《新華文學大系》等總策劃顧問。
主要編務:組編《新馬文學論叢》六種(新加坡文學書屋與香港三聯書店合作);編撰審訂大型華文辭書:《朗文中文基礎詞典》(1992)、《朗文中文新詞典》(1994)、《朗文成語插圖詞典》及編寫《手冊》(1994)、《朗文中文高級新辭典》(1996)等。另撰編輔助教學參考教材:《學生詞語運用手冊》(2000),《朗文學生成語運用與練習》(八冊)(2002),《擬聲詞手冊》(2012)等。
自20世紀80年代后,著有:評論集《文苑縱筆》(1982)、《新馬文學論評》(1986)、《點染書情》(2005)、《忠揚文學雜論集》(2011);雜文集《鴻爪集》(1984)、《潑墨集》(1987);散文、游記集《馬來西亞風情》(1984)、《馬來西亞探奇》(1986);中篇小說集《昨日夢華中》(1992)、《回首夕陽紅》(1997);兒童譯作《天才小廚師》(1991);微型小說集《微不?足道!》(美國陳葆珍賞析)(2007)等。輯編其作品相關評論資料集《追尋審美的行旅》(2012)、《文海歸航》(2014)等。
中華民族是它的每一個子孫的根和源,中華文化則是每一個中國人的靈和魂。
沒有根,中華民族這棵大樹必將無法挺拔屹立,而將漸漸地凋零、枯萎、倒下、腐爛,成了四分五裂的殘枝朽木,任人砍伐、鋸割,予取予奪。
沒有源,中華民族的長河將無法滔滔不絕地奔騰萬里,而將慢慢地斷流、干涸、枯竭,成為徒有其表的龜裂河道,任人踐踏、蹂躪,肆意挖掘。
失去民族的根本,中斷民族的源流,炎黃子孫必將亡國、亡族。即使愿意歸順異族,投身外夷,也只能是次等的裔民,或是異族的奴隸,甚至是乞求宿主恩賜的奴才。
失去自身文化的民族,必將是沒有靈魂的民族,它的每一個子孫,如同孤魂野鬼,無所依附,無所歸宿,只是一具具徒有外貌軀殼的行尸走肉,生而不知其之所源,活而不知其之所為,死而不知其之所終,只能形影相吊游蕩于茫茫的他族異種的天地之間,即使等待到了民族黎明的到來,恐怕也畏懼于它的曙光。因為慣于長夜當黎明的孤魂野鬼,當第一道民族耀眼的陽光出現時,他們的身心經受不起光芒的刺激,只能炫目于當前的一片明亮;當此期間,他們既驚慌得不知所措,也辨不清眼前光輝燦爛的天地是何方;既看不清自己的來路和去向,更感受不到陽光所帶來的溫暖。
他們的選擇:或者為策安全,只求延命,唯有舍命遁逃;或者迅速背向而去,不敢面對,也不相信曙光出現的事實;或者寧可回到黝黝的長夜里,繼續他們習慣的異域里的夢;或者乞靈宿主的庇佑,讓他們繼續活在數典忘宗、不要民族文化、沒有民族歷史、沒有將來的迷迷恍恍的吉普賽式的夢境里。
民族是人們在歷史上形成的一個具有共同語言、共同地域,共同經濟生活,以及表現于共同文化上的共同心理素質的穩定共同體。因而,每一個獨立的民族必定有其共同生活的理念信仰以及文化信念。沒有共同生活的理念信仰和文化信念的民族,必定欠缺它應有的凝聚力和穩定性,族將不成其族,絕不能構成一個強有力的共同體,只能是一盤不能黏合的散沙,可以任人隨意分離,任意撥弄。他們在面臨存亡的時候,猶如草原上各自覓食的斑馬或羚羊,群而不聚,一旦遇上前來捕獵的猛獸或鬣狗,唯有各自逃命,或者眼巴巴地看著被捕捉的同類,在猛獸鬣狗的利爪下掙扎、哀鳴、流血、斷氣,最終被猛獸鬣狗撕裂、吞噬。
每個民族都有其獨自的文化特質,每個民族在不同的時代和歷史時期里都有其不同文化表現形態和形式,如漢賦不同于唐詩,宋詞有異于元曲,章回小說與新文學小說相異其趣等。然而,無論哪一個民族,無論它處于什么時代,也無論其文化形態和形式如何迥異,即使表現形態上有著諸多差別,但它們總是萬變不離其宗,總是與其源頭文化有著割不斷的千絲萬縷聯系。
創新文化,必須是在繼承傳統文化的基礎上的創新,如果離開、擯棄、否定了傳統文化這個基礎,以為拾取別人的牙慧就是創新,則這個創新就成了空中樓閣,就脫離了根源的虛無主義空談,成為別人的附庸。唯其是民族的,才具有世界的意義。
文化尋根,就是要追尋民族的根和源,追尋文化的靈和魂──民族精神文明的智慧和文化傳統的精粹,以便排除其中被扭曲的、被摻假的、被誤解的各種糟粕,對其精粹給予真正的理解、重新的認識和實事求是的詮釋,并在這個基礎上結合和注入現代的元素,以時代的特色賦予新的視野、新的內涵、新的起點,再加以發揚光大,唯有這樣才能提升民族的凝聚力,才能真正增強文化的發展動力,提升文化的生命力。
民族在經濟上的持續繁榮富強,總是與其文化的發達興盛和強大生命力的延伸息息相關的,欠缺文化底蘊,就不可能有強大的生命力,而所謂經濟的繁榮富強,最終也只能是一現的曇花。
責任編輯 張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