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信：瞄準被金融忽視的那群人

崔曉林

友信創始合伙人兼總裁張適時《中國經濟周刊》記者 肖翊I 攝

從2011年的第一筆萬元借款，到2015年上半年累計成交量過百億，4年時間，友眾信業金融信息服務（上海）有限公司（下稱“友信”）總業績已實現160倍的增長，成為互聯網金融行業中一輛迅捷而穩健的戰車。

9月15日下午，在北京東三環友信總部，記者見到了友信創始合伙人兼總裁張適時。“我們專注于個人小額信貸業務。銀行無法覆蓋的那些普通百姓，都是我們的核心客戶。”提起創業的經歷，這位80后大男孩顯出與年齡不相符的沉穩和內斂。張適時向記者表示，創業之初，友信也走過彎路，“很多時候，你甚至覺得前面都沒有路了，覺得睡醒了之后，明天還會是黑暗的。但是當你堅持下去，天空也許又變亮了。”

創業：3個“理科男”的金融夢

張適時畢業于清華大學經濟管理學院金融系，在德意志銀行實習時，曾被邀請留下來工作，但張適時卻選擇一個人背包去環球旅行，他的理由是：“一般人的成長軌跡是讀書、就業然后成立家庭，到快退休時才開始追求夢想環球旅行。而我就是要把這個軌跡調轉。”

2009 年，張適時、李欣賀、楊一夫3個年齡相仿的“理科男”一見如故，他們決定一起創業。P2P網絡借貸這一發源于英國、發展于美國的互聯網金融模式，引起了他們的興趣。

三人討論了一個月，都隱約感覺這是一個有未來的模式。在中國，一家小微企業和一家大企業在獲得金融服務時存在不公平，而互聯網借貸模式或許有機會徹底改變現狀。

三個人開始分頭做調研，調研的結果卻讓他們有些氣餒，他們問遍身邊所有人，但幾乎沒有人看好這個行業。“我們對消極的聲音選擇了‘無視’，我們想試試看。”張適時說。

2010 年上半年，三人用100 萬元初始資金注冊了人人貸公司。同年10 月，人人貸網站正式上線。然而，現實卻給3個熱情萬丈的創業青年潑了一盆冷水：公司網站沒流量、沒用戶，公眾不了解，媒體不關注，上線半年，期待的火爆狀況根本沒有出現。

幾個月后，就在大家感到煩躁甚至有些絕望時，情況發生了轉機，一天上午，網站出現了第一筆萬元借款申請，客戶就是這樣溫暖而突然地出現了。第一筆生意令張適時和他的團隊既興奮又緊張，為此他們特意開會分享這小小的喜悅。傍晚時分，全體員工圍在電腦前，張適時輕輕按下鼠標：“審核通過”。

創新：打破現有模式創建實體店

2011年，張適時和另外兩個合伙人都不到三十歲，卻意外地闖進中國金融業這復雜的大河，他們用自己的方式，在銀行關照不到的地方，為被忽視的人群提供金融服務。“看見烏云深處透過來隱約一點光，就往那里走過去了”，他們詩意地形容自己的抉擇。

張適時向記者介紹道，公司創立之初，對業務模式進行了一些積極的嘗試和探索。當時，為了掌握用戶資料，便于提供服務和貸后管理，設置了復雜的程序，用戶需要填寫和提交大量資料才能完成注冊。這種和銀行一樣繁瑣而嚴謹的程序，符合“安全至上”原則，但違背互聯網“用戶至上”原則，二者如何協調統一？這在當時是困擾他們的核心問題之一。

經過漫長的摸索，他們最終從傳統金融業的思維框架中走出，逐漸找到“快速迭代、追求極致、重視用戶體驗”的互聯網產品感覺。在梳理貸款產品的過程中，張適時和他的團隊逐漸發現，傳統金融機構無法覆蓋、融資渠道相對匱乏、愿意承擔較高貸款成本、風險并不是最低的一類客戶，才是他們的核心客戶群。“我們把貸款額度控制在10萬元以下。我們就是想幫助那些銀行照顧不到的普通人。”張適時向記者表示。

張適時發現，線上審核在中國并不現實。因為線上審核機制不成熟，無法分辨材料真假，無法實地考核征信，無法貸后催收管理。“找到借款人其實要比找到出資人困難，如果可以通過線下尋找借款人，通過線上尋找出資人，最后通過平臺完成撮合交易，那么平臺將擁有串聯起出借人和借款人的能力。”

精準定位后，2011 年5 月，友信正式成立，在全國20多個城市設立實體分支機構，更好地服務小微個體。然而友信門店并不能決定借款人能否獲得貸款，而是在后臺進行集中審核，“快捷、高效、成本低廉的金融服務從長期看并不能僅僅依靠信貸員、審核員的個人經驗，而是要更多地依靠數據和模型。”風控不合理是導致一家互聯網信貸平臺灰飛煙滅的因素，風控也是友信安身立命的根本，數據和模型為友信的風控提供了強有力的工具。

經過4年的發展，友信的金融業務已覆蓋全國22個省、直轄市，深入遍布27個區域的80余個城市，開設借款咨詢營業部多達160余家。2013年，友信獲得摯信資本領投的1.3 億美元融資，成為當時互聯網業界最大的A 輪融資，也創下了當時全球互聯網借貸平臺的融資紀錄。對于未來的發展，張適時告訴記者，“友信下一步將在加深業務縱向拓展過程中的收購和戰略布局，并參與個人信用市場的建立和建設。”

未來：行業洗牌不可避免

中國互聯網借貸行業雖然呈現井噴式增長，但卻問題頻發，備受詬病。統計數據顯示，今年以來，網絡貸款平臺出現跑路或提現困難的公司多達677家，問題平臺大多數成立時間比較短，注冊資本金在1000萬元左右，超過5000萬元的平臺僅有幾家。在井噴式發展的大環境下，這個行業開始呈現“群魔亂舞”的現象。

在張適時看來，未來注定要洗牌。他認為很多創業者沒有看到，金融和其他行業最大的不同是這是一個資金密集型行業，“如果一開始不能識別風險，當你的風險不可控、違約率和不良率超過收益率時，資金流就會急劇縮減，再加上杠桿，你有再多錢也會賠盡。”

行業未來的“腥風血雨”已成定局。“我們沒有把速度和規模當做首要考慮，超越能力的發展，會讓業務變得難以駕馭。我們更渴望的還是穩健發展，不管這個行業是處于高峰還是低谷，保持在產品、數據、運營維度的領先。”張適時認為，網絡信貸的成功發展很大程度上依賴于一個透明的市場和充分的數據信息。盡管存在多種顧慮，但是，在確立互聯網金融監管規則之后，在保障信息安全的條件下，允許網貸平臺逐步接入央行征信系統，實現數據共享，不僅是網貸平臺發展的需求，也可以補充豐富征信系統的數據，這應該是值得期待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