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畫也要科幻造

毫無疑問，《十萬個冷笑話》是2015年開年的一匹票房黑馬。這部投資僅千萬的小成本國產動畫，卻收獲了近一點二億的電影票房，突破了國產動畫的六千萬票房天花板，為國產動畫事業注入了信心。

更重要的是，這也給國內科幻打了雞血。這部電影里的眾多吐槽創意，都加入了科幻元素，就連結局也是科幻感十足。而這一切，只因為這兩位導演是幻齡超過十五年的資深科幻迷。小編阿達就是帶著近乎膜拜的心情，來到《十冷》的制作公司，采訪了導演盧恒宇與李姝潔。

阿 達：二位導演，很高興邀請到你們做客《幻迷有話說》。現在《十萬個冷笑話》已經下線，其票房和影響也是有目共睹。不知在上線前，二位是否想過這會成為一部現象級的電影？

盧：其實是想過的，畢竟有底子在。當時雖然沒想過它的具體票房，不過在我的心理預期里，五千萬是交作業，過億算賭博吧。因為電影是賭博性質比較大的產業，而我們這種類型的作品風險就更大了，要看各方運作。這次運氣應該還算不錯吧。

阿 達：我們都知道，近幾年來，國內缺乏動畫電影成功的先例。你們作為第一個吃螃蟹并獲得成功的人，是有著怎樣的動因呢？出于夢想，還是有著理性的考量？

盧：其實都有。感性上說，做電影是我們一直夢想的事情，而理性上也要考慮電影應該做到什么程度才能達到觀眾的預期，這些理性和感性的東西在整個過程中都交織著。剛好我們運氣不錯，大家都在很努力地想把這件事情做好，我們這個片子就是天時地利人和的結果。

阿 達：談到電影里的致敬，有位漫畫家說，現在國內的類型電影都喜歡向經典作品致敬。但致敬完后，作品本身有沒有力量，才是一個作品是否稱得上優秀的標準。你們如何看待這樣的觀點？

盧：本身的力量這方面，我們在做《十萬個冷笑話》時并沒有考慮那么多，因為這是第一部，主要還是商業方面的考量。但必須是部電影，其次它是部喜劇電影，再其次它是部有著“十冷”靈魂的電影，到了第四步才是它的表現形式——動畫。我們對一部電影的標準就是，它得完整，有起承轉合，有自己的價值觀，就是硬接上去也得有自己的價值觀，而國內的電影其實只有很少一部分做到了。我們不能說自己完全做到了，但確實在朝著這方面努力。就希望觀眾笑過后一想，誒，它還是部電影，并沒有變成段子累積。

阿 達：這部電影里有不少的科幻元素，看來你們也是科幻迷，請問你們是從什么時候愛上科幻的呢？

李：科幻元素必須要有，而且我倆都是貨真價實的科幻迷。我第一次看科幻是初中時，上課的時候大家傳閱《科幻世界》，傳到我手上，雖然都是短篇，但我一看，哇好迷人（翻頁動作），哇好迷人，哇好迷人（興奮狀）……

盧：我看《科幻世界》也很早，是在小學或初中的時候。那時候，不還有《科幻世界》俱樂部嗎？初中的時候就有類似于漫展的交流會了。在成都月亮灣還舉辦過活動，那時候還有化裝舞會之類的，“cosplay”這樣的詞都還沒出現。其實，《科幻世界》在這方面是走在前列的。

李：后來他追我的時候這些都成了談資，他帶我在成都晃蕩時，指著一棟樓對我說：“我第一次來這兒的時候，這兒就寫著《科幻世界》。”然后我就說哇原來我平時看的雜志就在成都，他就很驕傲。（一臉小幸福）

盧：那都是很早時候的事了，老的編輯部了。我到人民南路時一看，噢，新編輯部原來在這里。

阿 達：一種朝圣的感覺。

盧、李：對對對。（笑）

阿 達：現在除了《十萬個冷笑話》，國產漫畫如《端腦》之類的作品也在陸續動畫化，不知你們認為什么樣的作品才適合視覺藝術化呢？

盧：是好的故事就行。我覺得唯一比較難改的就是那種文學性太強的作品。像漫畫本身就是有畫面的，我們只需要加上聲音和時間的概念。

阿 達：進一步來講，以國內科幻小說為例，如果改編為電影，它能取得票房的關鍵在哪兒？

盧：科幻的話，我覺得首先得有個亮眼的概念。現在中國市場最熱門的就是《三體》了，不過《三體》有一點，就是它的概念性不強。《三體》的第一部有難度，因為它很平鋪直敘，你沒法一上來就說四百年后外星人將降臨，而你的科技樹被鎖死了。這樣的概念對大部分觀眾來說視覺性不強。現在哪怕在好萊塢，科幻片也變成了一種視覺堆積，像《這個男人來自地球》那樣純粹靠觀眾去琢磨、越琢磨越有味道的很少。而《三體》第一部里，科技樹鎖死這樣的概念就是需要去琢磨的。其實，《復仇者聯盟》這樣的都只能算軟科幻，現在大家對科幻的概念都只停留在視覺效果上。最奇怪的是《地心引力》這樣的片子居然也被稱為科幻片，它明明是災難片。

阿 達：現在《三體》將改編為電影，二位怎樣看？

李：還是看完再說吧。

盧：當年彼得·杰克遜說要拍《指環王》。大家不也很驚訝嗎？像大劉現在不也有參與到電影工作中么？我們還是期待能夠拍好。

阿 達：說到科幻片，你們覺得中國能拍出《機器管家》這樣的電影嗎？

盧：是這樣，美國科幻片都是基于它的本土文化，觀眾耳濡目染后，覺得這是在講我自己的生活。中國科幻片就不同了，它很多時候只是借鑒了美國電影的一些模式和套路，并沒有和觀眾的生活連接起來。

李：就是要接地氣。

盧：對，大劉有個很厲害的地方，《三體》是從“文革”角度入手來講人性方面的東西，它的根是在我們自己的文化歷史上。有傳言說“文革”可能審批很難通過，打算改為二戰納粹背景，我當時聽見這個消息就說不要啊不要啊。

阿 達：聊了那么多關于科幻電影方面的東西，我想問問二位有考慮過拍科幻片嗎？

李：有啊，我們一開始就想拍科幻片的，做諾蘭那樣的導演。但回到國內市場來，還是得考慮先把觀眾吸引過來。可能一開始來個喜劇，合家歡那種，這是最簡單的。

盧：半科幻半喜劇的軟科幻。

李：對，先把觀眾吸引來，再慢慢做硬一點的。

盧：話說，我們正在談的下一部作品就是科幻動畫，已經有企劃哦。

阿 達：酷！

阿 達：看到你們為了理想不斷努力，我覺得這真的很棒。但我們都知道，在中國搞文化產業很難熬，像你們這樣真的放棄自己的生活，投身理想的感受是怎樣呢？

盧：其實也不能說放棄吧，只是我們相信把自己想要的東西做出來后，生活也不會差到哪兒去。

李：這算是一種執念吧，我小時候看童話故事，里面有個小片段：一個掃馬路的老爺爺告訴小女孩，不要害怕，不要灰心，你只要遵循內心深處的那個目標。就像清晨的馬路，一個人掃完好難好難，又沒有人陪伴，這時候怎么辦呢？你只要認定那個目標，低下頭一片一片掃，抬頭，誒，到了。

阿 達：非常感謝二位做客《幻迷有話說》，為我們帶來了精彩的觀點與內容。您二位都是將科幻用在了產品上，將其轉化成了生產力。能分享一下這些經驗嗎？

盧：這個有點尷尬。畢竟我們的工作就跟我們喜歡的東西有關系，但對更多人而言，其實他們與科幻作品的內容關系不大。但看《科幻世界》的人都是對未來充滿希望的人，不會只盯著眼前，他們的視線會放在更大的東西上，心會更寬。

李：會有信仰。保持初心，相信自己。

盧：對呀，掃地雖然挺無趣，但這條路一定會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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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幻迷成長后，為世界帶來什么。

請大家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