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柔
潘建華和妻子是一對令人羨慕的高學歷夫妻,倆人一個是博士,一個是碩士,他們想在教育領域做出一番事業。當時社會上正興起學歷熱、考證熱,夫妻倆決定利用自己的聰明才智賺錢,于是成立了武漢華順經緯公司,負責考前培訓。
夫妻倆都是草根出身,算是白手起家。他們把家里所有的錢拿出來,注冊公司、交租金、購買培訓設備、請講師。經過一陣折騰,總算是正式開張了。
然而真正做起來以后,夫妻倆感到困難重重。報名參加培訓的多是在職人員,離開校園多年,文化課早就生疏了,再加上工作及其他瑣事,很難靜下心來學習,導致考試通過率低,進而影響之后的招生。在這樣的窘境中,培訓公司面臨關門的危險。這時,潘建華偶遇一名初中同學,吃飯間,同學得知他的狀況后,拍著他的肩膀說:“這樣吧,過兩天我給你點流動資金。”
果然,兩天后同學特意來找他,從包里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說:“不過,你要幫忙哦。”接著同學說明了來意,原來過些日子同學將面臨一次決定前途的考試:“你知道我最怵考試了,咱倆身形相貌挺像的,你又如此博學,是個絕好的機會。”替考?潘建華猶豫了。同學指著厚厚的信封說:“這只是定金,只要順利通過,我再給你追加一份!”潘建華動心了。
這次考試非常順利,潘建華又從同學那里拿到了一筆“流動資金”。之后不久,初中同學又給潘建華介紹了一個“業務”,對考試駕輕就熟的潘建華自然又是一次通過,當然也得到了不錯的報酬。“原來賺錢這么輕松。”初嘗甜頭的潘建華意外發現,替考竟然有如此大的利潤空間,他仿佛找到了“錢途”,決定全力投入其中。
潘建華替考的通過率很高,很快有了名氣,找他替考的人越來越多。起初他靠的都是自己的實力。在同一考試中,他先進入考場替考,提前交卷并帶出答案,請員工傳給自己公司的培訓考生。這樣一來,他的培訓公司也有了名氣,報名者越來越多了。“做大做強”之后,潘建華不再親自上陣,他招了很多槍手。考生日益增多,槍手這種最原始的作弊也有些力不從心了。
一次,潘建華的妻子在逛電子城時,某商戶看到她手里的考研資料,悄悄地把她喊過來,神秘地問她想不想順利通過考研。見魏麗迷惑的眼神,商戶把她拉到里間,在這里她第一次見識了各式各樣的作弊設備,想到自己公司的槍手,她深深感到自己太單純了,科技如此進步,自己竟沒有好好利用。
回到家,她和潘建華講了自己的感觸,決定先購買一批作弊設備。兩人密謀了半天,研究出了一套完善的作弊流程。大致分為三個階段:招生推廣、業務培訓、實施作弊。他們先招聘了一批招生經理,以考研培訓名義分別進行網絡招生和各地區代理招生。招到作弊考生之后,他們先與考生簽訂所謂的“委托服務協議”,按照專業、學校、保底分數線的不同,分別收取一萬至數萬不等的費用。然后通過網絡公司購買答案,再根據考生的需要,安排替考或是作弊設備接收答案。
2014年12月27日,在全國舉行的碩士研究生考試中,武漢專案民警和無線電管委會工作人員追蹤到可疑信號,喬裝后進行突擊,共抓獲作弊團伙成員8人,查證違法所得1000多萬元,涉案考生884人,收繳助考作弊設備60余套。潘建華夫婦失聯,警察把他倆列為網上逃犯。2015年3月,兩人一同投案自首,承認了公司的助考作弊、代寫論文等多項違法犯罪活動,等待他們的將是法律的嚴懲。
聰明才智用錯了地方,就難以抵擋畸形的發財夢,只為錢途,最終毀了前途。人生沒有捷徑,作弊的人生也不存在僥幸。
(圖/劉剛 編輯/張金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