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爾蓋·紹伊古：沒當過兵的國防部長

陳周

國防部長謝爾蓋·紹伊古大約是俄羅斯歷史上最具傳奇色彩的國防部長。在烏克蘭危機和敘利亞戰爭中的搶眼表現使得這位勵精圖治銳意改革的國防部長功勞搶眼。俄軍在他的整頓下戰斗力暴漲，幾乎脫胎換骨。在“緊急情況部”坐鎮21年的他，擁有極其豐富的處理各種事態的經驗。從未當過兵，卻一路升遷成為國防部長。謝爾蓋·紹伊古已經成為普京的得力心腹，甚至被認為是最有可能的普京接班人。

俄軍3年大變樣

10月，在普京生日當天，國防部長謝爾蓋·紹伊古獻上了一份獨特的禮物：俄羅斯軍隊在敘利亞的軍事簡報。從里海發射的巡航導彈成功擊中了1500公里以外的目標。普京對于如此復雜的軍事行動能夠獲得成功表示極大的首肯。事實上，俄軍在敘利亞的整體表現可以說是紹伊古軍事改革的完美答卷。

11月6日是謝爾蓋·紹伊古領導俄羅斯國防部整三年的日子。在這段不算太長的時間里，俄武裝力量成為經過調整的作戰機構，能夠可靠保障國家安全。改變幾乎涉及軍隊生活的方方面面——從部隊管理到兵營日常生活。

紹伊古改革近三年，俄軍武裝力量的軍演和訓練次數翻了一番。國防部對在訓練場部署人員予以更高重視。在野戰營地提供了相對舒適的居住條件。今年在原有的15個營地的基礎上又增加了10個——共部署了5000名軍人。此外，現在聯邦和地方政府部門積極參與演習，學習在戰時如何運轉和保衛領土。

為了凝聚士氣，國防部靠繼續提高待遇，成功保持了軍人相當好的經濟狀況。2012年軍人的平均月薪為57800盧布（約合910美元），2014年軍人的收入上漲至62100盧布。國防部表示，即便在經濟困難時期也不打算降低官兵收入。紹伊古保留了混合兵役制，關注職業軍人的招募與培訓。軍隊和艦隊每年招收的合同兵不少于5萬人。近幾個月俄武裝力量合同制服役人數達到了35.2萬。合同兵首先擔任的是與保持部隊作戰能力相關的職務，還可能分配到維護和操作復雜武器裝備的崗位上。

正是謝爾蓋·紹伊古的軍事改革，使得俄軍可以突破北約軍事力量的封鎖，深入介入敘利亞內戰，保證俄羅斯在歐洲的軍事存在，以達到“中東再平衡”的目的。而完成了這項重大改革的紹伊古則成了俄軍的象征。

與三任總統關系良好

2014年的全俄民意調查中心調查數據顯示，俄羅斯國防部長謝爾蓋·紹伊古再次被評為最受俄羅斯民眾歡迎的部長。排在榜單第二位的是俄外交部長謝爾蓋·拉夫羅夫，而緊急情況部部長弗拉基米爾·普奇科夫則排在第三位。兩個“強硬的謝爾蓋”是普京政府中最核心的“圣彼得堡幫”中的兩員干將，他們也是自烏克蘭局勢不斷升級以來，受西方媒體關注僅次于普京的兩位俄羅斯政治家。

紹伊古被認為是最有可能的普京接班人

謝爾蓋·紹伊古大約是俄羅斯歷史上最具傳奇色彩的國防部長。這不僅是由于他在烏克蘭危機爆發以來安置難民的一系列搶眼表現，也不僅是由于其上任以來主持的一系列軍事改革深得軍心，更多的是由于其特殊經歷，在全球的國防部長中也屬罕見。俄羅斯的政治體制承襲于蘇聯，國防部長是第一軍職軍官，總參謀部對國防部負責，其重要性遠超過中國的國防部，相當于美國國防部的角色。從蘇聯時代開始，歷任國防部長無不軍功顯赫，最典型的當屬二戰中的紅色戰神朱可夫。然而，現任的國防部長紹伊古，不僅沒有顯赫的軍功，甚至沒有像樣的軍事經歷。實際上，他根本沒當過一天兵。

謝爾蓋·紹伊古1955年5月21日生于圖瓦自治共和國。現已舉足輕重的他其實不是俄羅斯族，而是圖瓦蒙古族和俄羅斯族的混血兒。年輕時，紹伊古在克拉斯納亞爾斯科綜合技術學院學習，畢業于“工程師-建筑師”專業，隨后長期在建筑行業工作。1977年，他被授予預備役中尉軍銜。這樣的升遷和轉行顯得突兀，此前并沒有資料顯示他曾加入過預備役組織。一些西方媒體據此猜測紹伊古曾服務于情報機構。按照部分西方媒體的說法，俄羅斯情報系統的一大傳統，就是給一些編外人員授予預備役的軍銜，比如頓涅茨克民兵組織的領導者斯特列科夫也有俄羅斯預備役的少校軍銜，同時也被懷疑服務于俄羅斯情報機構。

1991年春，紹伊古經過競選擔任新成立的俄羅斯救援隊隊長。同年7月，俄羅斯救援隊更名為民防、緊急情況和消除貧困事務委員會，該委員會為俄羅斯聯邦緊急情況部的前身，紹伊古任委員會主席直至1994年。在紹伊古的領導下，俄羅斯救援隊由志愿者組成的民間組織發展成為準軍事強力機構。

1991年也是紹伊古政治生涯的轉折點。在同時期普京還默默無聞前景不明的時候，他已經是俄羅斯政壇上耀眼的新星了。在“8·19事件”中堅定地支持葉利欽為他此后步入政府高層創立了良好開端。這樣的經歷也使他成為普京政府中資歷最久的元老級人物。1991年秋季，他任民防部隊監察委員會主席，該委員會只對總統負責。1993年4月，紹伊古被授予少將軍銜。值得注意的是，紹伊古是由預備役上尉直接晉升為少將，沒有遵循正常的軍官晉升程序，這在俄軍中極為罕見。

2000年，紹伊古支持普京競選總統，正式拉開了與普京政治合作的序幕。次年，“統一”“祖國”和“整個俄羅斯”三黨合并組成新的政黨——“統一俄羅斯”黨，紹伊古為三名聯合黨主席之一，后被授予大將軍銜。

2012年11月，普京任命紹伊古為國防部長。據俄羅斯媒體透露，紹伊古出任國防部長是由當時的總理梅德韋杰夫推薦的。如果這一傳聞屬實，那么紹伊古和葉利欽、普京、梅德韋杰夫三位總統都保持了良好的關系，其在政壇深厚的人脈可見一斑。甚至一些反對普京的俄羅斯媒體和政客，也對紹伊古評價頗高。比如被譽為“普京最著名的反對者”卡斯帕羅夫，曾經對媒體論及紹伊古，認為其工作細心，穩重謹慎。

不僅如此，紹伊古在整個莫斯科游刃有余，好評頗多，從政數十年來未曾樹敵。盡管并不屬于普京“圣彼得堡前克格勃幫”的核心小圈子，紹伊古也絕對屬于普京的心腹。在整個普京政府中，他的影響力僅次于副總理謝爾蓋·伊萬諾夫。而在事關烏克蘭、敘利亞的重大決策中，紹伊古更是不可或缺。常常和普京打冰球的他與普京的私交不容置疑，普京的愛犬就是紹伊古所贈。

處理“緊急情況”的專家

紹伊古出色的工作能力和強大的政治手腕也許就是在緊急情況部鍛煉出來的。

紹伊古和普京、梅德韋杰夫在一起

“緊急情況部”可謂俄羅斯的特色部門，這個由一連串“緊急情況”譜寫歷史的國家最不缺的就是各類突發事件，而最缺的就是四處滅火的高手。俄羅斯緊急情況部是與俄羅斯國防部、內務部、司法部和外交部齊名的五大強力部門之一，具有軍事化的神秘色彩。緊急情況部行動中心可以對突發事件做出快速反應。設在莫斯科的行動中心面積雖小，但效率極高。每張辦公桌上和每個房間里都安裝兩到三部電話和聯網電腦。每個房間外都張貼有工作職責，從自然災害（地震、洪水、颶風、干旱和嚴寒等）到化學和電力工業突發事件等無所不包。

如果從1991年擔任緊急情況部的前身——民防、緊急情況和消除貧困事務委員會主席算起，在俄羅斯所有后蘇聯時代的部長級政治家中，紹伊古創造了長達21年的單一崗位任職年限紀錄。紹伊古連續多年擔任緊急情況部部長，為該強力機構建立了嚴謹高效的工作體系，該部由上至下的官員也大都是其老部下。

特別值得注意的是緊急情況部有自己的軍隊，媒體估計其兵力大約有兩到三個師，主要用于搜索和災后地面秩序維護。這些部隊配有輕武器，沒有坦克、火炮等重武器，但有航空兵基地，配備米格-8、米格-17、卡-32等民用直升機和部分米格-24直升機，以及伊爾-76等運輸機。此外還擁有消防部隊、民防部隊、搜救隊、水下設施事故救援隊和小型船只事故救援隊等。“9·11”之后，部分反恐職能也由該部分擔，特別是處理恐怖爆炸襲擊事件，主要由該部負責，為此增配了大量裝備和防爆專家。由此看來，紹伊古的緊急情況部類似中國武警和民政部的合體。簡言之，幾乎一切想得到或者想不到的危險，都屬于緊急情況部的業務范疇。

在法律上，緊急情況部只承擔和平時期的任務，不擔負戰時任務，因此其部隊不受軍隊系統指揮。該部工作日程不包含政治內容，也不謀求與政治團體結盟，并可向任何人提供幫助。所以，除了直接主管領導人之外，該部幾乎不受任何政治力量的影響。在汶川地震中，來自俄羅斯緊急情況部的專業救援隊伍曾經在災后奮戰在救災第一線。在俄政府各位部長中，經歷16次政府改組而唯一不倒的閣員就是紹伊古。

目前，60歲的紹伊古在俄軍政兩界威望極高，被稱為“士兵之父”。他不僅是普京的親密盟友和好友，更有傳言稱他是普京的“接班人”——不是在2018年，就是在2024年。俄獨立調查機構列瓦達中心此前的民調顯示，紹伊古的支持率僅排在普京之后，是“最值得信賴”的領導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