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于說真話的王珪

姚秦川

王珪，字叔玠，山西太原祁縣人。唐武德年間，王珪曾擔任太子中允。當時，太子李建成對他禮遇有加，不管大小事情，都會虛心地向王珪請教，兩人關系很好。

然而，李建成由于陰謀作亂被關押起來，和他相好的王珪自然受到牽連，很快被流放到云南。事后許多人對王珪表示同情，但令人意外的是，王珪從來沒有抱怨過李建成，反而覺得是自己沒有教導好太子，導致其犯錯誤。

李建成被誅殺后，唐太宗即位。對于王珪的人品，唐太宗早有耳聞，他立即下令召回王珪，并拜官為諫議大夫。唐太宗的確沒有看錯人，作為臣子，王珪忠心耿耿，盡職盡責。而他所進獻的言論，大多被太宗采納。對于這樣一位良臣，太宗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王珪除了忠義聰明外，還敢于直言，曾經上書批評太宗過失。有一次，他上書給唐太宗，批評太宗每次上朝時太嚴肅，很少有笑容。在議朝時，更是對大臣們聲色俱厲，使大臣們都非常緊張。雖然這些并無大不妥，但作為皇帝，也應有親和的一面。在王珪看來，“這應該也算是一種過失。”

太宗看到信后，哈哈大笑說：“只有你王珪敢這樣批評朕。不過，你所談論的，一一點中朕的過失。自古以來，沒有哪一個國君不想把自己的國家治理好，永享安定太平。然而，他們的愿望都沒有實現，不是他們看不到自己的過失，而是因為他們看到了自己的過失卻不能改正的緣故。現在朕有了過錯，你能直言不諱，我也能知錯就改，何必擔心國家不能長治久安呢？”末了，太宗還開玩笑地說：“你如果一直做諫官，朕必定永遠沒有過錯。”經過這件事后，太宗愈加器重厚待王珪。

當時，許多人得知王珪寫了批評太宗的信后，都為王珪捏一把汗。幸好開明的太宗并沒有怪罪，反而虛心接受。不過，通過這件事，許多人不得不佩服王珪的膽識。試想，在當時，一句不妥的話，都有可能招來殺身之禍。

貞觀元年，王珪已官至黃門侍郎，參與國家政務，并兼任太子的老師。第二年，王珪又被提升為侍中，與房玄齡、魏徵、李靖、溫彥博、戴胄一起處理國家政事。

一次，他們六人與太宗一起進宴，太宗問王珪：“你識別能力很強，尤其擅長談論和評價別人。從玄齡開始，你一個個給我評價一下，也可以估量一下你們中間誰最賢德能干。”王珪聽后，思考片刻，回答說：“為國兢兢業業，干事果斷精明，我比不上玄齡。以糾正偏頗為任，犯顏直諫，為皇上無法與堯舜的圣明比肩而感到羞恥，我比不上魏徵。文武全才，既能帶兵又能治國，文韜武略俱佳，我比不上李靖。奏章嚴密清楚，言行有理有據，規規矩矩，沒有疏失，我比不上溫彥博。處理紛繁復雜的事務，有條有理，萬無一失，我比不上戴胄。可是對于弘揚正氣，懲惡揚善，嫉惡如仇，我比起各位，也有我自己的獨到之處！”

王珪的這番話，讓太宗連連稱贊，認為他說得很對。而在座的諸位大臣也都認為他評價得恰如其分，十分準確。自此，王珪的人格魅力無形中在眾人心中又得到了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