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為名的光芒

左思韻

如果做一個善良的人是你身上不變的光芒，那么祝你在這人心不古的世界里大放異彩。

時唯經常覺得自己太善良。時唯說：“我得了一種少女病，就好像青春期永遠不會結束一樣。飽受挫折之后，我還是沒能變得成熟、變得冷酷，還像小時候那樣沖動、缺心眼、不夠城府、不夠世故，一不小心就熱淚盈眶。但世界上本就該有兩種人，一種已像我這樣稀少。”

太善良其實也沒有什么不好，可總有這樣或那樣的不好：只能一個人寂寥地望著屋外瓢潑而下的暴雨，卻沒有勇氣在風和日麗的日子當面指責陳凜的背棄，哪怕他根本配不上她;只能和閨密靜默地坐在角落，勉強扯起嘴角向季向葵微笑，哪怕她是在和陳凜卿卿我我;只能偶爾悵然感激那雨中同行的邀請，哪怕袖子外側濕了一半……不是軟弱，不是畏懼，不是忍受，也許只是一種病。

全世界少女都在青春期學會叛逆，變成稍有不慎就傷人的刺猬，唯獨時唯依舊單純，依舊善良，她堅信“終有一天，你會發現身邊一直有更好的人”，宛若一束微弱的光，你見或不見，它就在那里，不明不滅。

不是沒有想過改變，卻突然在某天發覺，青春期留下的少女病纏了太久，似乎喪失了痊愈的可能。而且，做一個善良的人有什么不好呢？

微信上，堂姐分享了一個視頻，大抵是國外的一部公益宣傳短片。有一個普通人，每天重復著做一樣的事情：過馬路時幫推著滿滿泥沙車的大媽一把，吃午餐時常分一些肉給街邊的一只流浪狗，經過某個地方會施舍錢給跪著乞討的一對母女，下班回家會給鄰居寡居的老奶奶門把上掛一袋水果。日復一日，他的生活一如既往。他沒有更有錢也沒有出名，甚至還有人在背地里嘲笑他，做一個善良的人到底有什么好？

最后的最后，身著藍白校服的女孩出現在他面前。有什么東西在他眼眶里打轉。原來善良真的是一束光，照亮了所有渴望愛與被愛的人。

善良會被踐踏，會被利用，會被褻瀆，但是因為善良，這無與倫比的光芒，給予了你比常人更多的溫暖。而總有人因為貪戀這溫暖，想緊緊握住這束以你為名的光芒。想擁有你，想對你好，想在下雪的日子里給你一個擁抱，想讓摩天輪轉過一圈給你幸福，想用自己的力量讓你免于受傷，想陪你在混沌的塵世間一路走下去，守護著你身上那束微光，見證你大放異彩的時刻。

如果善良真的是一種病，那么我愿意一直病下去。

夏茗悠，80后美女作家。第八屆新概念作文大賽一等獎得主，著有長篇小說《8分鐘的溫暖》《聲息》《再見，冥王星》《日界線》《少女病》《塵埃眠于光年》等。

（編輯/張金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