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S—400，“一個頂仨”的反導系統

田聿

早在兩年前，西方媒體就傳出中國要購買俄羅斯S-400防空導彈系統。直到近日，這條消息才正式被俄羅斯證實。據俄《觀點報》4月13日報道，俄國防出口公司總經理阿納托利·伊賽金宣布，莫斯科（俄政府）已同意將S-400防空系統出售給中國，中國也將成為第一個購買該導彈系統的國家。目前，俄聯邦軍事技術合作局正就供應該系統的數量、價格等，與中方進行細節性磋商。

S-400是俄制最新型防空武器系統，其性能和防空能力是主打標簽。

據俄《技術與武器》報道，S-400系統自10多年前首試成功后，多次在重大軍事活動中有卓越表現，被稱為“藍天堤壩”。

2010年初春，刺骨的寒風掃蕩著伏爾加河畔的阿斯特拉罕國家訓練場。距河岸不遠處的一輛S-400偽裝指揮車里，靜得出奇。戰場信息流正從各個方向不斷匯集而來，似乎等待著一場強手間的對決。

“我真憋不住了。”魁梧的俄空軍地空導彈營長馬特金本想站起來直直腰，緩解指揮艙里的壓抑感。但他這句打哈哈的話一出，反而讓旁邊的操作員多了幾分緊張。

“發現目標！”操作員突然喊了一聲。瞬間，一條條情報通過控制網絡傳進來，一道道指令從這里傳往各作戰終端。

“目標消失！據初步判斷，‘敵機’正低空飛行，進入雷達盲區。”雷達顯示屏上，原本閃爍的目標信號亮點突然消失了。

“啟動第一方案，逼它現形。”馬特金命令道。1秒，2秒，10秒……雷達顯示屏上任何細微亮點的一閃而逝，都牽動著每個人的神經。“難道對手識破了我們的意圖？”很快，目標信號又在雷達顯示屏上閃現。馬特金的顧慮被打消了。

無線電偵察兵報告：“目標拉升，進入導彈射擊范圍。”馬特金當機立斷：“發射。”頃刻間，多枚S-400系統發射的導彈從不同方向直刺藍天，“敵機”被當場擊得粉碎。

指揮車內又安靜下來。仍憋著一泡尿的馬特金很清楚，對手不會善罷甘休，新一輪對抗馬上就要開始。果然，“敵機”再次來襲，而這一次是想從低空突防。不過，S-400導彈營準確研判出了對手的意圖，立即改變作戰模式，最終全殲“敵機”。

2008年8月，作為俄羅斯金剛石-安泰科研聯合體開發的王牌武器，首個裝備S-400地空導彈的防空營開始履行首都莫斯科的戰斗值班職責。當年，時任俄總理普京還參觀過S-400導彈的生產線，并鉆進導彈發射管里一窺究竟。普京開玩笑地說：“如果你們把我發射到1.5萬米的高空，或許我也能打下幾枚敵人的洲際導彈。”

金剛石-安泰聯合體雖不能將活人“改造”成反導系統，但他們的S-400確實達到了“獨孤求敗”的水平。這套用15年開發的“終極產品”，威力被俄媒體稱為“一套頂三套”，即“一套S-400可頂替三套S-300。其中，在目標命中率和攻擊速度方面，前者比后者提高1倍，抗干擾能力提高4倍。S-400裝備的40N6M遠程導彈，作戰距離達400公里以上，是當今射程最遠的地空導彈。它還可以裝備9M96EE2和48N6E2E3兩個系列的中近程導彈，實現中低層反導。因此，S-400具備攔截高度在3萬米以下，速度在4800米/秒以內的包括飛機、巡航和戰術彈道導彈等各種來襲武器的能力。它還具有攔截重返大氣層的戰略彈道導彈的能力，“可與美國最先進的愛國者PAC-3相媲美”。有關專家認為，中國如購得S-400防空導彈系統，將大大提高“反進入作戰能力”，為中國多層防空添加力量。

按照大多數學者的見解，俄羅斯的S-300及其改進型S-300PMU1均屬于第三代防空武器。而S-400、愛國者PAC-3等，則歸于第四代防空反導武器。這兩代防空武器的區別在于，前者只有有限的反導能力，而后者則以反導為主要特征，被直接稱為“反導武器系統”。

據俄《觀點報》報道，S-400還有一大亮點，是其配備的米波數字化相控陣雷達。此雷達采用龐大的二維對數周期天線陣，可探測600公里外雷達反射面積小于0.0065平方米的隱身目標，是當今世界上唯一用于地空導彈系統的米波反隱身雷達。俄羅斯官方還宣稱，米波、微波雷達配合使用，將成為俄反導系統的基本格局。

據俄方確認，中國在2012年就希望引進S-400。但直至2014年，俄有關方面才決定對中國出口S-400開綠燈。據香港《亞太防務》報道稱，中俄軍貿談判具有特殊性，要厘清S-400談判的脈絡，需要先弄明白俄羅斯軍事裝備的出口框架。

俄羅斯聯邦負責對外軍貿談判的部門有兩類：一類是事務性談判部門，一類是技術性談判部門。事務性談判是指一般的出口、采購意向的談判，即初步的接洽和磋商。俄負責事務性談判的最高機構是聯邦軍事技術合作局，它直接向俄中央政府、克里姆林宮負責。眾所周知，俄中兩國政府間設有總理級別的經濟、軍事技術合作委員會，每年都要舉行一次會談，如S-400地空導彈一類復雜武器的購買意向的初步接洽，就是由俄聯邦軍事技術合作局通過俄中軍事技術合作委員會進行談判的，簽署的協議就是政府間的“確定協議”。

俄聯邦軍事技術合作局直接掌握俄對外軍售的政策和政治性原則，例如什么武器是可以出售的，什么武器是不能出售的，都由該局決定。由此可見，該局直接反映克里姆林宮的政治意圖和軍售目標。在俄羅斯，輔助克里姆林宮、國家安全委員會做出最終武器出口決定的部門還有幾個，包括俄國防部、對外情報局（SVR）、聯邦安全總局（FSB）、外交部等。所以，俄羅斯將S-400地空導彈出售給中國，聯邦軍事技術合作局還須與這些部門協調溝通。

在事務性談判之后就是技術性談判，這些談判包括S-400的價格以及與S-400相關的子系統、交付時間、支付手段、訓練計劃等。根據俄羅斯聯邦法律，只有俄國營武器出口公司有權向外出口武器裝備，所以中俄關于S-400的采購合同最終由俄國營武器出口公司與中方有關部門簽署。而伴隨著S-400地空導彈出口還會有一攬子的子合同，包括武器合同、機載雷達合同、發動機合同、機載武器合同，等等。

除了導彈的配置、價格等內容，俄向中國出售S-400對西方及周邊國家會產生怎樣的“刺激”和影響，也都需雙方深入探討。所以，拉鋸式的談判、不斷嚴苛的限制條件都成為雙方難啃的“硬骨頭”。

有熟悉內情的專家透露，此次中俄雙方對S-400的談判很認真，“是有史以來最真實、最認真的一次軍火合同”。有利的是，現在中俄兩國關系日漸密切，順應潮流，兩國的軍事合作也應該向聯合研制方向發展。比如，俄羅斯有技術，中國有資金，且技術也不錯。所以，“強強聯合，取得雙贏”的合作方式，可能會成為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