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總統的包里有“核按鈕”嗎？

史春樹

它是皇冠和權杖的現代等價物，是最高權力的象征。由于和美國總統形影不離，這個看似并不起眼的提包，總被電影和小說吹捧為終極權力的象征，是毀滅世界的末日機器。

綽號“橄欖球”的黑色提包是美國總統出行時的必備之物。

該公文包內部有堅固的金屬框，表面包裹著黑色皮革。它的官方稱謂是“總統的應急書包”，不過相比之下，“橄欖球”這個別名被使用得更多。日前，一個剛剛退出現役的、絕密資料已被清空的“橄欖球”入駐史密森尼美國歷史博物館。以此為契機，該博物館官方刊物《史密森尼雜志》載文介紹了“橄欖球”的歷史沿革和與之有關的逸聞趣事。

與公眾的印象不同，“橄欖球”里并不存在用以激活核武器的紅色按鈕。它的主要功能是確認總統的身份，確保他隨時與五角大樓溝通。在美國，戰略轟炸機總是載著核彈在天空巡航，核潛艇裝著核彈在大洋深處航行。一旦接到命令，它們可以向地球上各個角落的任何目標實施打擊。但是，美國法律規定，只有總統才能下達攻擊的命令。而總統如果沒有這個“橄欖球”，這樣的命令就無法發出。

“橄欖球”的歷史可以回溯到1962年的古巴導彈危機。私下里，約翰·肯尼迪認為，核武器“只有恐嚇作用”。他還認為，“允許坐在世界兩端的兩個男人決定是否終結人類文明，簡直是瘋狂之舉。”由于對“恐怖平衡”的學說深感不安，肯尼迪下令把核武器“鎖上”，并要求對“全活著抑或全死掉”的核戰計劃提供備選方案。

解密的政府內部檔案表達了這樣的擔憂，從而催生了將“橄欖球”作為身份驗證系統的創意。隱藏在其背后的是一系列令總統恐懼但不易回答的問題：“為發動一場核打擊，我該對聯合作戰室（國家軍事指揮中心的前身）說什么？”“收到我的指令的人如何驗證它？”

1963年以來，“橄欖球”已成為總統外出時的必備道具，甚至在1988年5月的紅場也被拍到過。當時，里根正對前蘇聯進行國事訪問。有趣的是，里根的對手、前蘇聯領導人戈爾巴喬夫同樣有一位軍事助手陪伴左右，手里拿著一件非常類似的設備，俄語名稱為“小公文包”。

總統和助手經常抱怨，“橄欖球”容納的文件太多，重約合20.4千克。到了卡特主政白宮期間，這位當過水兵的總統意識到，一旦遭遇不測，他只有幾分鐘時間決定如何響應。于是，他下令對核戰計劃進行大幅簡化。

承認“橄欖球”存在的第一份非保密文獻是喬治·華盛頓大學的國家安全檔案館在1965年獲得的。其中，國防部的一位高級官員承認，公文包太笨重，造成了諸多不便，但他又補充說：“我相信我們可以找到身強力壯的隨行軍官，即使文件再多，問題也不大。”

為了讓“橄欖球”正常運作，軍事助手時刻不離總統左右，總統則隨身攜帶驗證碼。即便有雙保險，這套機制也有失靈的時候。據前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休·謝爾頓披露，2000年，克林頓曾將綽號“餅干”的密碼卡弄丟，數月后才找到。

另一次意外發生在1981年3月里根遇刺期間—— 一片混亂中，軍事助手與總統走散，沒有陪他前往喬治·華盛頓大學醫院。人們手忙腳亂地把中槍的里根抬進手術室，事后才發現，“餅干”遭到拋棄，被隨手扔進了醫院的收納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