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你的微笑（一）

內容簡介：

《為了你的微笑》是90后實力派作家王璐琪的最新力作，文章用極富青春感的文筆生動地描繪了兩代人的關系與青少年特有的叛逆心理。

主人公羅力力因為體質偏弱的原因一直被父親逼迫著練習籃球，兒子覺得父親太不近人情，父親覺得兒子太不爭氣，父子關系一直很緊張。升上初中他仍然想和以前一樣用請假來逃避體育課，沒想到體育老師卻是他唯恐避之不及的父親——著名的籃球教練。

“走投無路”的他只能選擇舞蹈作為體育項目。偏偏在這時，學校里出現了一位會打籃球的風云人物王敬軒，父親在學校對他關愛有加也就算了，還經常邀請他來家中做客，羅力力還在父親的收藏中發現了他與童年王敬軒的合影，而王敬軒對于羅力力的身在福中不知福也是嗤之以鼻。

羅力力最終在好朋友的鼓勵和王敬軒的“刺激”下決定加入籃球隊證明自己，他的球技與心智也在一系列風波后日益成熟，最終達成了與父親、與自己的握手言和。

作者簡介：

王璐琪，北京作家協會成員，90后作家代表之一。13歲起開始發表作品，曾多次榮獲冰心兒童文學新作獎、周莊杯全國兒童文學獎等獎項，是90后作家中最早登上《兒童文學》成人版頭條欄目的少年作家。

短篇散見于《中國校園文學》《少年文藝》《意林》《童話世界》《萌芽》《青年文學》《格言》《讀友》等雜志。發表文字過百萬。《水仙們》由中國少年兒童出版社出版，簽約于鳳凰雪漫的長篇青春小說《愛讓時間都蒼老》于2013年8月上市。與貴州人民出版社合作，由王璐琪主編的《彩虹天堂童話》叢書于2013年上市。《年華永不落幕》由中國少年兒童出版社出版，2014年8月上市。導演過《花田少年史》《怪物》等片的小島正幸最新作品、首部中日合作動畫大片、法國昂西電影節入圍作品《藏獒多吉》的小說版由其撰寫。

2015年，簽約于安徽少年兒童出版社的長篇小說《為了你的微笑》重磅上市，王璐琪授權《新作文》雜志社獨家進行連載。

第一章 有個男孩叫“小麗”

“老師，您把我的名字寫錯了?！?/p>

“你是誰？”

“羅力力，是力氣的力，不是美麗的麗?！?/p>

羅力力無奈地抱著手肘，看著恍然大悟的班主任彎著腰，忍住笑修改黑板上的點名冊。她瞇著眼睛，把滑落到鼻梁下的近視鏡往上推了推：“我說呢，怎么會有男孩子叫羅麗麗！”

在一片善意的哄笑聲中，羅力力泄氣地坐回凳子上，后排的齊以悅用手捅捅他的肩膀，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縫：“你家人怎么給你起這么個名字？”

“去去去，煩著呢。”羅力力苦惱地閃開他的手，如此一來，初中三年又要被毀了。

羅力力怎么都想不通，爺爺怎么會給他起這么個名字，害得他被調皮的小學同學喊了六年的“小麗”。本以為讀了初中，大家年齡大一些，會懂事一些，沒想到悲劇從第一天就拉開了帷幕。

其實早在襁褓中，羅力力就被誤以為是女孩子了，沒辦法，誰讓他的眼睛又大又圓，睫毛長得猶如細密的扇子呢？誰又讓他的頭發天生自然卷，皮膚白皙得不像男孩子呢？每當親戚朋友夸贊羅力力長得漂亮，注意形容詞，是漂亮，而不是帥氣的時候，羅媽媽總笑開了花：“是呀，所以取名諧音美麗的麗！”

羅力力像媽媽那邊的親戚，一點也不像爸爸，爸爸身高一米八八，是一名籃球教練，而羅力力到初中還沒真正開始長個子，并且生得瘦弱，胳膊腿細得像蜻蜓，隨時都有被風刮走的危險。而他的哥們姜曉，早在小學時站路隊就排第一名了；齊以悅也不差，低年級時與羅力力共同分享倒數第一排，到了六年級時，他也加入了姜曉的行列，躋身前兩排；只剩羅力力孤家寡人，在后幾排晃悠著。

對此，羅力力滿不在乎地反駁：“反正我又不想像我爸那樣打籃球，長那么高干嗎？”

話雖然這么說，可是這話羅力力不敢當著爸爸的面講，因為從五歲起，爸爸就通知他，沒錯，是通知：“羅力力，以后你要當一名籃球運動員！”

爸爸說這話的時候是笑瞇瞇的，彎彎的眼睛里面全是小小的閃光，可是當羅力力斬釘截鐵地搖了搖頭后，爸爸眼睛里的光芒瞬間消失了，他的嘴唇繃得十分緊，線條堅硬得令人生畏。

“搖頭是什么意思，你倒是講講看！”爸爸生氣了，他威嚴的聲音震得羅力力耳膜“嗡嗡”作響，還好這時候媽媽就會出面，拿出一兩本書塞到羅力力的懷里，使眼色示意他趕緊回臥室寫作業去。

羅力力回到臥室關上門，很快外面就會傳來爸媽的爭執聲。

“孩子那么小，你給他這么大壓力做什么？”

“男孩就得嚴格要求，不然以后沒有出息！”

“如果孩子不快樂，我寧愿他沒有出息！”

“……”

這樣的對話羅力力從五歲聽到十三歲，最初因為害怕，年幼的羅力力把自己關在屋里哭，后來長大了也就習慣了。每當父母爭吵的時候，他總會拿一兩本小說看，用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直到小學畢業那天，羅爸爸再一次提出讓他正式開始加入隊伍訓練，羅力力干脆利落地回絕了。

“不，爸爸，我不想打籃球，籃球一點意思也沒有?！?/p>

這一次，爸爸破天荒地沒跟媽媽吵架，他面無表情地盯了羅力力一會兒，問道：“那什么東西才有意思？”

“音樂、文學，這些都挺有意思，最重要的是我感興趣！您每天只想著要我子承父業，子承父業，考慮過我的感受嗎？”羅力力放下手中的小說，頭一次大著膽子與爸爸爭執。

本以為爸爸會暴跳如雷，就像小時候那樣與他理論，常年的職業生涯讓他變得越來越沒有耐心，可能是兒子堅定不移的態度震撼到了他，他并沒有太大的反應，甚至都沒有反駁羅力力的話。

在緘默地吃完晚飯后，爸爸起身進屋了，目光沒有跟羅力力做任何交流。待他輕輕帶上臥室的門口，羅力力長長舒了一口氣，看來爸爸似乎是妥協了。

可是羅力力萬萬沒想到，爸爸打了三十年籃球，硬漢了那么多年，什么苦都吃了，什么東西也都學會了，偏偏沒有學會妥協。endprint

因為就在羅力力入學后的第一個星期，爸爸給了羅力力一個超級大的驚嚇。

初中的課程安排羅力力十分滿意，體育課一周只有一節，羅力力一直都不愛上體育課，上小學的時候每周三節，羅力力千方百計想逃課，大家在外面玩得昏天暗地的時候，他悠然自得地讀著本書，嗑著美味的奶油瓜子，灌上一口可樂，小日子過得不要太歡樂哦！

可能是爸爸給他的壓力太大，他從小就開始有了逆反心理的緣故吧，只要跟體育沾邊的東西，他一律抗拒，哪怕是初中學業生涯的第一節體育課，他也不想去，于是就拜托齊以悅幫他請個假。

齊以悅一直都很聽羅力力的話，加上他胖嘟嘟的十分討老師喜歡，每次他出面請假，羅力力都能如愿以償，可是沒想到，這位初中體育老師沒小學的好打發，齊以悅沒過兩分鐘就悻悻地回來了。

“羅力力，這個假我請不了，還是你自己去吧?！饼R以悅像是受了一頓重大打擊，幾乎是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的，兩只小小的眼睛里面填滿了驚恐，“真的，自己去辦公室看看吧。”

“怎么回事？”羅力力大惑不解地問?？墒驱R以悅只會搖頭和大喘氣，別的什么都干不了了。

羅力力滿不在乎地把書放回抽屜里，邁著輕松的步伐往教師辦公室走去。一路上他想了好多理由，無外乎是自己體質弱啊，有病啦，醫生叮囑不能劇烈運動之類的，實在不行他可以拜托媽媽出面請假——媽媽向來對他是百依百順，羅力力提出的任何要求她都不會被拒絕的。

他在辦公室門前站住了，故意揉亂自己的頭發，微微駝著背，耷拉著嘴角，讓自己看上去像是病了三年似的。

羅力力一切準備停當后，緩緩地推開了門：“報告老師，我是初一（3）班的羅力力，我生病了，所以不能……”

話沒說完，羅力力就硬生生地把后半句咽了回去，裝生病也忘得一干二凈，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爸爸，沒錯，就是他的爸爸羅威，挺直腰桿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面，穿著一身干凈整潔的運動服，雙手十指交錯放在下巴上，那如同鷹隼一般尖銳的目光直直地盯著羅力力。

爸爸的嘴角不動聲色地抽動了一下，羅力力太熟悉這副身體語言了：每當爸爸勝券在握的時候他都會這么不露聲色地微笑。頓時無力感充斥著羅力力的全身，他幾乎要尖叫起來了，爸爸這么一來，也就意味著他的初中生活徹底被攪亂了！

“怎么了，羅力力，你早晨不還好好的嗎？現在怎么突然生病了呢？”

爸爸的聲調平穩，如同一片波瀾不驚的海，可是只有羅力力知道，這片海的下面暗流洶涌，一不小心就會被卷入無底的漩渦。

第二章 站起來，繼續跑

羅力力小時候經常做這樣一個夢：跑道上，熾熱的太陽烤得他的頭一陣一陣地發脹，嗓子干得幾乎斷裂，抬起頭，汗水流進他的眼睛里面。他瞇縫起眼，爸爸逆著強烈的光俯視著他。看不清爸爸的眼睛，只見雙唇蚌殼一般緊閉著，有著刀刻一般的堅硬線條。他膽怯了，想站起來，雙腿疲軟不聽使喚，搖晃了兩下又倒了。

不行，他痛苦地前探身體近乎匍匐了，抬頭看著爸爸說：“可能是崴腳了?！彪p腿的劇痛鉆心，扯著他全身的神經。

“站起來，繼續跑，聽見沒有？”爸爸沒有理會他的回答，聲音又大了一層。

他一咬牙，雙手拄著地，竟然站起來了。爸爸的眼睛在逆光下雖然仍是模糊不清的一片，然而背后目光如鋒芒般刺痛他的身體，他的腿全然是木的，機械地一前一后動著，速度不快，幾乎是踉踉蹌蹌的。忽然羅力力眼前一黑暈了過去，臨暈前，他有強烈的幸福感，因為終于有理由倒了。

夢到這里結束，羅力力滿頭大汗地從床上坐起來。幼年的羅力力體質不好，因為是早產兒，他比同齡的孩子發育得遲緩，個頭也瘦小一些。小學五年級畢業后，他開始長個子，卻怎么也不肯再胖一點。本來媽媽也嫌打籃球苦，對于羅爸爸的行為毀譽參半，但自從發現兒子吃飯像貓一樣少，兩腿像鶴一般細后，堅決加入了督促羅力力鍛煉身體的行列。

本來以為讀初中后，能夠以功課忙的借口擺脫爸爸，誰知他老人家老奸巨猾，動用自己在教育界的關系，毫不客氣地擔當了羅力力體育老師的職位，以方便他假公濟私，監視羅力力鍛煉。沒準兒建立籃球隊的心不死，時刻尋機會說服羅力力倒戈。

一同上體育課的共三個班，羅力力見從前好友姜曉也在。也難怪，姜曉比別的孩子高出大半個頭，如同一根標桿，想不看見他都難。因為個子高，得一外號“避雷針”。

羅爸爸看到姜曉后也眼前一亮，個子高腿長，身上的肉結結實實的，著實是打籃球的好材料。羅力力不用猜也知道爸爸眼睛里的光芒意味著什么，他建立籃球隊的念頭肯定又燃燒起來了。

因為是開學第一節課，羅爸爸沒給學生布置任務，慢跑了八百米后，他讓大家自由活動，每個人都要到班長那里報自己的選修科目。

羅力力緊急召喚齊以悅和姜曉，他們找了個角落，躲在暗影里商討下一步該怎么辦。地上三個影子，一個高瘦，一個高胖，還有一個細細小小的，他們頭貼頭，面面相覷。

“要不我說，你就從了你爸吧！他都追到學校來了，你能逃得出去嗎？”齊以悅“呼哧”帶喘地說。九月份的天氣已經見涼，因為體重超標，齊以悅就像塊巨大的海綿，不停地往外擠水，T恤都汗透了。

“打籃球太累了，而且，我不感興趣?！绷_力力撇撇嘴，”避雷針，你覺得呢？”

“叫誰避雷針呢，”姜曉悶聲悶氣地說，“再喊我外號，就不幫你了。再說了，打籃球挺好的，我就喜歡打。”

“難不成你有什么好辦法嗎？”齊以悅不以為然地看著姜曉。他大概十分嫉妒姜曉的體型吧，從小學時期兩人就經?；ハ嗵翎?。

姜曉壓低了聲音，慢騰騰地說：“辦法倒是有一個。一會兒班長會來填報選修項目，你填羽毛球或者網球，我剛才聽你爸跟鄰班老師聊，說只有這兩項是別的老師教。經常不在你爸眼皮底下，想必他也不會逼著你去打籃球?！?/p>

“有點意思?！绷_力力贊許地點了點頭，”先這么著吧，我也不會打籃球，如果非趕鴨子上架，沒準兒期末考試都及格不了?！?/p>

正當羅力力和齊以悅要擊掌歡呼的時候，姜曉輕輕地笑了笑：“不過，羽毛球和網球都是女孩子選報，可能你要成為那萬花叢中一點綠了?！?/p>

羅力力沒有說話，他在心中暗暗將這兩種選擇對比了一下，還沒容他比較出個結果，姜曉在一邊輕輕地說：“羅力力啊羅力力，你究竟是真的不喜歡籃球，還是為了叛逆而叛逆，只是為了顯示自己的不同，才非要跟你爸反著干??？如果是前者，我尊重你，可要是后者……你真的是一個擁有成熟想法的中學生了嗎？”

羅力力無言以對。他有些憐憫地望著姜曉，他知道，姜曉有個不怎么負責的父親，每日煙酒麻將不離手，連姜曉現在已經升初中了都不知道，前些日子還拉著羅力力問姜曉讀幾年級了。對于這樣的父親，姜曉無權選擇，只能全盤接受?；蛟S他在艷羨羅力力有這樣一個負責的爸爸，或許對他來說，羅力力無法承受的父愛正是他從小夢寐以求的。

上帝就是這么粗心大意，他總忘記每一個人的真實訴求，顛三倒四地安排著不適合的命運，羅力力想要自由，姜曉想要關注，兩人陰差陽錯。

（未完待續，同名圖書由安徽少年兒童出版社出版）

P51頁閱讀練習參考答案：

1.古人送別往往是一種雅人情致，純樸真摯，出之以瀟灑自然；現代人的生活里，送行更多只是一種應酬的禮節，往往成了某種表面的姿態和做作的虛榮。

2.特色：語言通俗，生動活潑；詼諧幽默，高雅文氣。畫線句使用“揪著公雞尾巴”“迷迷糊糊”“亂哄哄”“扯淡話”“鳥獸散”“吐氣”“噘嘴”等俗語和口語化的通俗語言，用一列動詞“揪、起、趕、擠、找、扯、耗、散、吐、噘”串聯。效果：生動刻畫出一個“周到”卻不走心不過情的送行人形象，又描述了“周到”送行的禮節程序，使語句生動活潑，蘊含諷刺意味。

3.“最悲慘”體現：一是送行人人數眾多，場面宏大，等候時間長，而且環境條件惡劣，送行人和被送者都很狼狽；二是送行效果幾乎沒有，送與被送的雙方都沒有盡到禮節，讓一本正經的送行幾乎成了滑稽的鬧劇。

4.（1）真正的離別是一種難捱的痛苦，應盡量避免；（2）真正的相聚是難得的幸福，要珍惜呵護；（3）這樣對待情感，是一種理性、真摯的生活態度，也是一種灑脫、自然的人生情懷；（4）我們要學會怎樣誠懇面對情感，而不是熟練掌握應酬技巧。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