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乃振興湘劇的唯一出路

廖靜虹

〔摘要〕湘劇的出路在于改革，改革的重點是藝術改革與演出改革。

〔關鍵詞〕改革振興湘劇唯一出路

湘劇歷史悠久，傳承深厚。根據戲曲史學家陳飛虹老師的最新研究成果，湘劇已有六百多年的歷史，是高、低、昆、亂四種聲腔相互影響，并吸收湖湘大量的民間音樂，受湖湘語音及民風民俗影響而成的地方大戲劇種。在解放前與解放初期的很長一段時間內，湘劇在長沙、湘潭及益陽等地，幾乎是獨統天下，民眾唯一能欣賞到的一種文藝形式，因而素有湖南“省劇”之稱。據老藝人講，湘劇劇目最多時多達千余個，新中國成立后尚存劇本有六百多個，是個唱腔音樂、舞臺美術獨具特色，表導演藝術已成系統的劇種。歷代湘劇藝人的藝術創造也顯示其巨大的成果，1952年，在北京舉行的第一屆全國戲曲觀摩演出大會上，湘劇高腔《琵琶上路》獲劇目演出二等獎，《拜月記》、《生死牌》、《園丁之歌》、《馬陵道》先后被拍成電影，《琵琶記》、《子血》、《布衣毛潤之》獲文華新劇目獎，《馬陵道》獲文華大獎，《李貞回鄉》入圍文化部金獎前10名.。

但是，具有悠久歷史與成果豐碩的湘劇藝術近幾十年來也遇到了新問題，在全囯戲曲藝術不景氣的大環境下，湘劇也不例外，有專家撰文說：“全國現有劇種357個，國營或集體性質的劇團有2800個，但能正常演出的劇種不到100個，一年中能演出50場戲以上的劇團不到1000個.?！蹦壳霸诤险嬲軌蜓莩龅南鎰≡簣F只剩下湖南省湘劇院和長沙市湘劇院兩家，茶陵縣湘劇團與漣源市湘劇院卻是半湘半花甚至還演歌舞的劇團。所以人員斷層、藝術斷層與觀眾斷層已成為湘劇的普遍現象，古老的湘劇藝術已出現危機了！

面對如此艱難的形勢，我們應該怎么辦呢？答案只有一個，就是改革乃是湘劇的唯一出路。那么，怎么個改革法呢？我認為就是兩條，一條就是藝術的現代化，一條就是演出的商品化，而這兩化應該是相輔相成和相得益彰的。

關于藝術的現代化，我通過30多年的舞臺實踐，認為湘劇雖然歷史悠久，傳統豐富，但也逐漸老化，脫離觀眾。冗長的唱腔、紛繁的程式、千篇一律的老套子與現代人一日千里的生活節奏與審美觀格格不入，因而必須大刀闊斧地進行改革。在這個問題上，湘劇高腔《白兔記》的三次改動很說明問題。上世紀80年代初，省湘劇院一批中年藝術工作者陳飛虹、董少華、彭漢興、石俊斌等人深感湘劇必須適合現代觀眾的欣賞口味，想進行一番改革，他們不但在表導演與音樂舞美等方面作了很大的改革，而且還在劇情與人物定位上根據傳統的《白兔記》的故亊梗概進行了一番改動，將傳統的大團圓結局改為了李三娘剪發出家的結局，用以懲罰劉智遠的停妻再聚，為了區別于傳統的《白兔記》并把劇名也改為了《李三娘》。這個戲當時在老的湖南劇院演出達半年之久，而且場場爆滿，可以說得上真正的一票難求。這出戲所有的湘劇院團都進行了演出，而且都成為了每一個湘劇院團的看家戲，是近半個世紀以來所有湘劇院團上演場次最多的劇目。但是，此戲上演以后，卻受到了一些年老專家的反對，認為大團圓的結局是中國人的傳統性格，讓其剪發是受了極左思想的影響。作者謝讓堯先生迫于無奈，上世紀90年代初，導演黃在敏和黎糾糾先生將最后一場改成了推磨的模棱兩可的結尾，持不肯定，也不否定的態度，意即讓觀眾自己去思索。上世紀90年代中期，我院又將《白兔記》一戲進行了第三次修改，此次修改除了對整個戲進行了一些補缺以外，最大的修改就是將結尾改成了大團圓的結局，即恢復了《白兔記》傳統的結局。當然，該戲的每一稿修改都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奇怪的是，雖然后來的修改花了不少的錢，從燈、服、道、效到樂隊伴奏等諸方面都遠勝于第一稿《李三娘》，但觀眾愛看的仍然是第一稿《李三娘》。因此，我院現在經常演出的還是原來的《李三娘》，并非經過再修改的《白兔記》。這說明了一個什么問題呢，就是湘劇藝術的改革，不但要在音樂、舞美及表導演方靣下功夫，而且在劇本的內容上要貼近觀眾。

關于演出的商品化，現在議淪也很多，可以說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我認為，千條萬條只有一條，那就是市場決定演出，即市場需要什么你就演什么，由此也可以推論到市場需要什么，你就生產什么。我們所說的演出市場就是指觀眾。因為只有觀眾才會掏錢買戲票，才會產生經濟效用。當然，觀眾也是可以培養的，這就需要宣傳部門，特別是影視、報刊等部門的配合。說得實在一點，就是現在的一般觀眾都很少看報和雜志，而是看電視，因為電視既有音像，又很方便。所以很多宣傳任務都落到了電視臺了。這一方面，中央臺作出了典范，外省也有很多經驗。目前，除中央臺有戲曲頻道外，全國有幾個省市電視臺專門開辟了戲劇頻道，借此來宣傳當地的傳統戲劇，河南電視臺有戲劇欄目《梨園春》，安徽有《花戲樓》，湖南電視臺也曾有《聚藝堂》欄目，長沙電視臺也曾有《戲窩子》欄目，但因資金不夠和其它原因而停辦。因此，說轉來說轉去，政府的支持與撥款才是第一位的。

我相信，隨著我國改革開放的不斷深入，中國戲曲會迎來一個大繁榮的局靣，湘劇藝術也會迎來一個燦爛的春天！（責任編輯楊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