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虛構了的現實

于苗

〔摘要〕日本動畫電影大師宮崎駿在2013年的時候創作了自己的收山之作《起風了》，這是宮崎駿反戰思想延續的一種“臨終式”表達。動畫以第二次世界大戰真實人物掘越二郎為故事主人公，以講述二戰背景下的技師生活以及與結核病少女兩者的動人愛情故事為主線。這部《起風了》既是宮崎駿的代表作品，也是日本動畫電影發展歷史上的最高水準佳作。而這部作品當中所表現出來的深刻意味更加令人深思。本文針對日本動畫電影《起風了》的藝術作品進行解析，探究在虛構的現實環境中生存的掘越二郎以及菜惠子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

〔關鍵詞〕《起風了》作品分析動畫電影

《起風了》動畫電影在世界電影市場當中的成功是因為作品題材本身的敏感性令日本國內出現了十分強烈的社會研究與討論。日本右翼勢力更加稱宮崎駿以及《起風了》動畫電影為“左翼”電影，在一些激烈的聲音當中，甚至為宮崎駿冠以“叛國者”的帽子。但是，針對作品的理解上存在差異性，也形成了另一些聲音，這些人認為動畫電影《起風了》是對二戰日本罪行的一種掩蓋，采用何種方式對其進行分析，應當怎么樣看待《起風了》需要我們更加客觀的分析，本文對此展開了系統性談論。

一、《起風了》動畫電影作品劇情介紹

《起風了》故事背景是發生在一個戰爭年代，這樣一個動蕩的背景環境之下，人們所面對的就是無窮無盡的死亡。陰霾籠罩希望與夢想，卻無法遮蔽從少年時代就十分迷戀飛機設計的掘越二郎。在夢境之中，掘越二郎與意大利的飛機設計師卡普羅尼兩個人成為了好朋友，并承載飛機暢游天空。

當發生了可怕的關東地震之后，掘越二郎則第一次邂逅了自己的女主角菜惠子，但是在短暫的相遇之后，兩個人又彼此失去了對方[1]。命運的安排無人能夠知曉，終于，被稱為是天才的掘越二郎成為了日本最年輕的飛機設計師，他與自己的前輩們一同創造了性能俱佳的飛機。

但是在這個過程中掘越二郎也痛苦與矛盾，因為他需要將自己的夢想與殺人機器結合起來，為了追逐自己多年堅持的夢想，也為了能夠再一次見到菜惠子，掘越二郎就在風雨飄搖的時代中亂步。

二、《起風了》創作主旨分析

（一）反戰思想性

1.主人公的非軍國主義特征。動畫電影《起風了》當中的男主角掘越二郎是第二次世界大戰當中日本國的飛機設計師，在歷史當中確有其人。但是掘越二郎并非是日本國特定時代當中的狂熱軍國主義者[2]。宮崎駿也是一個以反戰為畢生追求的和平主義者。但是，《起風了》動畫電影當中，主人公又實實在在是一個為日本國設計殺人武器的飛機設計師，這種創作與設計著實令人產生一種疑惑不解。對此，想要真正了解作者的創作意圖，明晰作者的藝術表現思維層面的實質，需要通過對這部動畫電影的作品進行深刻剖析。

掘越二郎并不是戰爭狂人，他在制造飛機的過程中并不是為了希望發動侵略戰爭，而是單純的對飛機設計十分執著，作者在這個過程中想要傳遞的是“并不能夠因為他設計了零式戰機就認定他是侵略者”的思路。

這種思路其實在故事的最開始就已經向我們每一個人傳遞出去了，當掘越二郎進入到自己的夢境當中時，卡普羅尼對二郎說飛機其實是一個“美麗的夢想”。作者在借用卡普羅尼之口告訴我們，飛機設計本身并不具有戰爭罪名，設計師與飛機并不是任何戰爭與商業行為的動機，他只是單純的一個夢想，而且是一個無比美麗的夢想[3]。

2.劇情譴責戰爭口吻。在《起風了》動畫電影的故事情節設計中，作者經常性采用譴責的口吻對戰爭造成的后果進行畫面展現。這種藝術設計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了作者反戰思想性因素的影響。例如，在《起風了》當中出現的因為日本經濟蕭條造成的街頭流浪兒童以及餓著肚子的孩子。又例如，二郎在設計失敗之后，沮喪的取出食物準備吃的時候見到的行乞姐妹，二郎想要將自己的食物拿出來分享，可是看著食物流口水的姐妹卻并沒有真正領情，而是匆匆跑開了。二郎見到此情此景，心中悵然若失，而二郎的朋友卻做出這樣的評價：“你這是偽善，你知道一架飛機的造價夠全日本多少這樣的家庭吃上好的！”。

沒錯，二郎確實就是日本國發動戰爭者們最強的幫兇，從這個意義上講，正是主人公這樣的人讓這些家庭與孩子吃不上東西。而這種拷問，其實也是作者對當今日本社會環境當中右翼分子的一種拷問。

3.殘酷激烈的戰爭與寧靜的故鄉。作者在描寫這樣的戰爭時期與人物時，幾乎很少去真正直接描寫戰爭畫面，作者更多是將筆觸直指寧靜安詳的背景。這種表現手法，更加能夠激起人們對戰爭的恐懼與排斥，在戰爭的最后關頭，始終懷揣著夢想的設計師因為日本國戰敗而發覺自己的夢想也支離破碎。這時的場景被拉到了夕陽背景之下，男主人公二郎走在滿目瘡痍的荒原，聽到了卡普羅尼這樣對自己說：“你的‘零戰，把這樣的國家毀滅了啊！”[4]。

（二）作者面對戰爭的矛盾性。在《起風了》動畫電影當中掘越二郎表現出對軍國主義的那種逆來順受與妥協，同時，又始終在發出“發動戰爭會毀滅日本國”的觀點之間的矛盾性的思想特征，表現出了作者的反戰情感與對零式戰機的熱愛的矛盾心態[5]。

三、作品劇情剖析

（一）人物設計角度。掘越二郎作為動畫電影當中的主要人物，其在歷史當中有人物原型，宮崎駿就是在日本飛機設計師掘越二郎人物基礎上完成了對動畫電影《起風了》的人物設計與故事構思。《起風了》當中的人物形象設計所具有的所有品質，一方面包含了宮崎駿動畫電影的特殊風格，另一方面也包含了對真實人物的那種獨特追求的融合。為此，可以說在這部動畫電影當中，宮崎駿所描寫的掘越二郎性格特征與人物生活情感更加飽滿而富有矛盾性。

里間菜惠子是《起風了》動畫電影當中的女主角。宮崎駿動畫電影當中創造的女主角在性格特征方面具有相似性，這些女性角色往往都具有樂觀與堅強的特征。里間菜惠子也不例外，女主角溫婉動人，善良堅韌，在患有絕癥的情況下仍然能夠十分樂觀的生活。并沒有因此而去控訴任何人與社會生活境遇不公。也沒有顧影自憐，自怨自艾。在重病的情況下，仍然選擇利用微笑的方式溫暖鼓勵丈夫。

在彌留之際，菜惠子用人生最后一段路程留給自己最愛的人，這種溫柔與堅韌，是日本女性性格特征當中最美好的品質的展現[6]。

卡普羅尼以及黑川也是這部故事當中最具有藝術魅力的角色，他們在《起風了》故事當中一個出現在虛幻的夢境之中，一個出現在真實的現實生活之中。卡普羅尼是掘越二郎的精神導師，而黑川則是掘越二郎事業發展的重要幫手。而卡普羅尼在夢境之中不斷出現也揭示了二郎內心發生脫變的過程。

（二）思想意識形態上的分析。其實在這部故事當中，宮崎駿講述的正是一個普通人追逐夢想的故事，主人公從年幼時期就渴望自己實現夢想，并最終堅定這份理想，在經歷了多次磨難之后實現理想。這個過程中男主角從最初想要成為飛行員但是因為近視，轉而成為設計師的夢想出發，為此而經歷了各種各樣的磨難。這其中包含的一個十分清晰的觀點就是，任何純潔的夢想都能夠實現，只要你愿意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并執著的追求。《起風了》動畫電影的成功不僅在技術上，更多是在故事內容的精彩與豐富，只有這樣具有思想性高度的藝術作品才能夠真正意義上打動觀眾，也是作者思想傳遞的根本。

綜上所述，隨著《起風了》動畫電影大賣，無疑宮崎駿與他的這部作品也被日本國內以及世界其他國家文化與媒體推到了風口浪尖。動畫故事本身繼承了宮崎駿藝術表現風格，創作手法細膩，情感傳達溫婉。從動畫人物的設計角度看，主人公掘越二郎是一個執著勇敢的男人，女性主人公則顯得溫柔而善良，故事配角人物也都在復雜多樣的性格特征下表現出獨特的藝術氣息。整個故事當中，“風”始終不斷的出現在任何場景，其更加是將劇情帶入高潮或者是谷底的一種牽引力，更是托起主人公夢想，為主人公造就美好愛情的力量。《起風了》從思想高度上看，體現的是作者對理想的一種追求，也是在現實理性與虛構夢境之間的一種關系平衡。宮崎駿的這部收山之作不僅在專業畫工技巧方面提升到了新的高度，而且在故事內容的設計方面更是匠心獨運，創造了別具一格的動畫藝術氣質，這種藝術風格與氣質正是中國動畫電影市場與動漫產業當中所缺乏的。（責任編輯文鍵）

參考文獻：

[1]孫立成.試析《起風了》中“我”的精神純化軌跡[D].吉林大學，2005.

[2]姜曉寒.純粹時空中的鎮魂曲———試論堀辰雄《起風了》的藝術境界[J].讀與寫（教育教學刊），2010，（09）：36-46.

[3]周勝南.超越之美：試論宮崎駿《起風了》的美學追求[J].當代電影，2015，（03）：155-158.

[4]陳勁松.歷煉精魂———試論動畫影片《起風了》的祭祀劇特質及其對宮崎駿前作主題的承續[J].當代電影，2015，（03）：158-161.

[5]王浩宇.疾風中彌足珍貴的真愛———淺談宮崎駿影片《起風了》中的愛情主題[J].當代電影，2015，（03）：164-167.

[6]路清.一個爭議的句號———宮崎駿收山之作《起風了》[J].作家，2014，（20）：148-1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