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婷 王彥娜
(西安工業大學藝術與傳媒學院, 陜西 西安 710032)
絲綢之路中波斯文化與大唐文化的圖形語言初探
孫婷 王彥娜
(西安工業大學藝術與傳媒學院, 陜西 西安 710032)
絲綢之路是一條具有深遠影響的國際商道。在這條古道上東方文化與西方文化交流并融合。她既是一條路,也是一條紐帶,將沿途各國聯系在一起。波斯文化通過這條路傳播并影響著沿途各國;大唐文化不僅消化吸收他國文化同時也通過這條路將中華文明傳播至世界各地。
目前國內外研究機構及個人對絲綢之路中波斯社會背景、大唐社會背景研究較多。國外的研究重點是波斯文化,國內的主要研究領域是大唐文化,國內外對兩種文化的交流滲透方面研究不多,對大唐文化受波斯文化影響而形成自己民族的圖形語言方面缺乏全面研究。
(一)大唐和波斯的交流歷史
唐朝是中國封建社會的最鼎盛時期。在帝國將近三個世紀的統治時期,其勢力影響范圍東北可達朝鮮半島,西北至蔥嶺以西的中亞地區,北至蒙古,南至印度支那地區。現在的我們自豪地將唐朝尊稱為“大唐”。
地處西亞的波斯國同樣是具有悠久歷史和發達文明的國家,地理位置在今天的伊朗。在我國史書的記載中伊朗最早被稱為安息,后來又叫波斯。自從張騫通西域后,我國與西亞地區的文化交流日益頻繁。從公元前三世紀開始漢王朝與安息王朝正式建立了外交關系。公元三世紀時期薩珊王朝建立,被我國的《魏書》稱為“波斯國”。公元五世紀中期到六世紀二十年代,薩珊王朝曾十余次遣使來中國,受到了當時北魏王朝統治者的高規格接待。
唐朝時期,兩國的交往更加頻繁。唐代作為當時世界上最強大的封建帝國,社會非常開放,對外經濟貿易和文化交流非常活躍,吸引了大量鄰國居民前來貿易或定居。這些“老外”與當地中國人生活在一起,并相互通婚,其中就有大量的波斯人。在當時,波斯人已成為大唐帝國內人數眾多的少數民族之一。波斯文化已經成為植根于大唐,被大唐充分吸納的一種文化,而不再是純粹的異域文化。
(二)波斯文化和大唐文化在圖形語言領域的相互交流和影響
波斯是伊朗在歐洲的舊稱譯音。波斯文化在薩珊王朝時期高度發達,薩珊對于伊朗的意義相當于大唐對于中國。這一時期的薩珊藝術繼承了伊朗民族早期的特色,但宗教文化與外民族文化的介入使薩珊文化表示出一種超強的想象力,給人一種強烈的力印象。
古代波斯人擅長紡織技術,他們制作的紡織品質地非常優良、色彩鮮艷,遠銷至歐洲。紡織品中神秘的紋樣圖案是波斯人在紡織藝術上最大的成就。聯珠紋是波斯織品中常見的一種圖案,它作為邊框,常與其他紋樣一起共同組成徽章式的圖案。對稱動物和帶翼獸圖案也是當時紡織品上的常用圖案,對鳥紋、對駱駝紋、對馬紋以及翼馬紋、翼獅紋都體現出非常濃郁的波斯文化。這些完美圖案高度概括且具有豐富的想象力,在有限的織錦空間里釋放著無限的美感。這些圖案在出土的唐代文物中也可以見到。
波斯地毯已有兩千多年的歷史,使用天然顏料染色,所以地毯色彩能歷經百年仍鮮艷如初。地毯的圖案反映出波斯民族特有的審美思想。首先,波斯地毯的基本造型反映了原始民族的審美情趣。許多圖案都具有圓形追尾特征(即在圓內由多只鳥首尾連接形成一個圓鏈)和嚴格的對稱特點。其次,是波斯文化在風格上的綜合特征,主要表現在對阿拉伯文化和中國文化的吸收,例如地毯上的清真寺院和伊斯蘭圖案等形象明顯是來自阿拉伯文化,鳳、龍、十二生肖等圖案則是來自同樣古老的華夏文明。
波斯金銀器對唐代金銀器造業有重要的影響。薩珊時期的銀盤是這一時期的金銀制造工藝的代表。銀盤上張弓騎馬射箭的人物和逃散倒地的獵物都被置于有限的圓形空間里。畫面布局采用散點透視反映出中國繪畫藝術對它的影響。在圖案方面,唐代還產生了一些特殊的紋樣,例如,動物造型多增加雙翼,并在周圍加上麥穗紋圓框做裝飾,即“徽章式紋樣”。陜西省西安市何家村出土的鳳鳥翼鹿紋銀盒和飛獅六出石榴花結紋銀盒上的雙翼獅及雙翼鹿紋飾,就是很典型的實例。后來,這種圖案在中國的器物上產生了變化。圓框中的動物造型被取消了,代替的是當時唐代最為流行的寶相花之類的圖案,此后稍晚出現的器物進一步廢除了圓形邊框,自公元8世紀中葉以后這種圖案逐漸消失。
唐三彩的器物裝飾圖案明顯吸收了波斯金銀器的藝術特點。出土的唐三彩中有各種各樣的獸形杯具如鳳首杯、龍頭杯等,其原型都來自波斯金銀器。高浮雕的立體圖案使唐三彩顯得更加華貴高雅,例如,唐三彩鳳首壺的造型來源于波斯的朵型銀壺,在鳳首壺腹部的兩側裝飾有浮雕的模印圖案,分別是展翅和狩獵圖,在旁邊有流云圖案,表面施有白、藍、黃、綠釉,濃郁艷麗的彩釉流淌交匯,高雅而神秘,是金銀器所不能替代的。
唐代的胡服是一種舞服,也是西域地區少數民族和西亞等國老百姓的日常服飾,具有濃厚的波斯特點。陜西省咸陽市唐代蘇君墓出土的騎馬武士俑全身均著胡服,身著翻領交襟窄袖短外衣,下身著窄管套褲,腳穿馬靴。禮泉縣鄭仁泰墓出土的唐三彩仕女俑很多,有的戴著帽沿有花卉圖案的胡帽,穿著窄袖偏襟圓領綠袍,紅色條紋褲,腰扎飾帶,足登藍色白條紋圓頭皮靴;有的穿著翻領窄袖交襟紅色長袍;有的穿長裙、露胸窄袖衫、披巾。
波斯在公元八至九世紀時期從大唐引進了唐三彩的白瓷工藝后燒制出多彩華麗的釉陶器和藍彩白釉陶器,即在褐紅色的坯體上敷上白色的化妝土,然后用黃褐釉和綠釉涂飾表面,經焙燒后,釉色流動交融,形成后五彩斑斕的陶器,類似唐三彩,世人稱為“波斯三彩”。
波斯工匠基本上采取了中國陶瓷的造型,但沒有照搬,而是加入了波斯元素。例如,絢麗的色彩、自由的花卉圖案等等。日本學者間三上次男先生曾對此現象作過總結:“波斯把進口的中國陶瓷作為模型,按照中國產品的特征形狀與花紋仿制相似的陶器,從中可以看到中國陶瓷對整個穆斯林陶器在形狀和花紋上的影響。”
每個民族的文化都有自己的特色但是任何文化都不能孤立發展,人類文明史同時也是一部文化交融史。大唐帝國繁榮、強盛,文化影響力強大,象一個大熔爐,把各種異域文化融合在一起成為中華文明的重要組成部分,顯示了中華文明融會貫通、吸納百川的博大胸懷。任何一種文化都不能在封閉自守中發展,一種文化要想青春永駐就必須積極吸收各種外來文化,如果一定要追求文化的純正性,那么各種文明終會因長期近親繁殖而退化消亡。
發達的信息技術和交現代化地通方式使得世界變得越來越小, 人類文明正在加速融合。在二十一世紀的今天回顧波斯、大唐交流歷史,研究絲綢之路中波斯文化與大唐文化中圖形語言的相互關系并將研究成果應用于生。
西安工業大學校長基金項目:(XAGDXJJ1037)
K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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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864X(2015)05-0043-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