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蘋果的故事

黃智云

“老師，畫一個青蘋果吧。”

“老師，讓我們用四個小蘋果換一個大蘋果吧。”

……

聽到這些對話，也許你會認為這是一節美術課。錯！這是我給孩子們獎勵時常常出現的熱鬧場景。

走上教師崗位的這幾年，和孩子們相處久了，我學會了蹲下身子來傾聽他們的聲音。每個孩子都渴望得到他人的賞識，獲得他人的認同，每個孩子眼中的世界也都與眾不同。我們眼中微不足道的東西，在孩子們的眼中也許就彌足珍貴，就像蘋果。

剛分配到學校時，我擔任高年級的教學。有時候，看著低年級的老師忙忙碌碌地畫些“小紅旗”“小花朵”“五角星”作為獎品獎勵給學生時，我覺得她們有些“自尋煩惱”，真不知道那些“小紅旗”“小花朵”“五角星”對學生來說有什么作用。

后來，我擔任低年級的教學，偶爾也會隨手在黑板上畫幾面小紅旗，作為對孩子們的鼓勵，竟意外地發現孩子們聽課特別認真。我突然意識到，畫蘋果的意義早已超出了其本身的價值。在以后的教學中，我不再畫小紅旗了，取而代之的是畫一些大大小小的蘋果。當我獎勵給某個小組一個特別大的“蘋果”時，教室里就會發出驚呼聲，伴隨而來的還有一些輕微的嘆息聲。

很多時候，我以為在黑板上畫的蘋果，畫過了，表揚過了，蘋果的價值也就不存在了。直到那一次的“擦蘋果”事件，我才發現原來自己的想法是錯的。

一天早上，我看到黑板已經被大大小小的蘋果圖案占去了半邊，于是便對孩子們說：“新的一周開始了，我們要重新畫蘋果嘍！”邊說邊擦去黑板上已經畫好的蘋果圖案。擦完黑板轉過身，我看到孩子們的臉上露出了失望的神情。學生林立說：“老師，我還想再看一看咱們小組收獲的蘋果呢。”李浩說：“老師，我也想看。”

我有些后悔擦得太快了，連忙說：“對不起，老師擦得太快了，下次我們先把獲得的獎勵記錄下來再擦掉，你們覺得好不好？”孩子們看著我點點頭，說：“好！”我終于明白，大人眼中微不足道的東西在孩子的眼中竟是如此重要！

現在，黑板上還是經常畫著不同的蘋果圖案，大的、小的、紅的、綠的，對于每一個蘋果圖案，我和孩子們都能夠說出它們存在的意義。那個最大的蘋果圖案代表著全班同學的作業都交齊了，那個紅色的蘋果圖案代表著學生們在課堂上積極發言，那個小小的蘋果圖案是鼓勵孩子們進行小組競爭……我和孩子們之間的默契就是在這樣一個個或大或小或青或紅的蘋果圖案中建立起來的。

我曾經把這件事說給朋友聽，朋友聽了之后說：“在黑板上畫蘋果有什么了不起，不過就是一些圖案罷了，這也能哄得住學生？”我笑了笑，她的想法就像當初我的想法一樣，那是因為她沒有真正地去了解孩子內心的世界。在我們成人眼中，那些只不過是一些蘋果圖案，可是在孩子眼中，那不僅是蘋果圖案，還是對他們行為表現的一種肯定。

（責編 歐孔群）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