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妻子阿芳在一起十多年,送給她的第一件禮物是一雙拖鞋。那時我們都在中國羽毛球隊,她大我兩歲,個子也比我高,對我的表白她不愿接受,我便想方設法打動她。看到她穿的拖鞋有些舊了,外出比賽時我就給她買了雙拖鞋。回到隊里,我找到她,對她說:“我給你買了件禮物。”說完我把拖鞋往她懷里一塞,扭頭就走。我們在一起后,說起送拖鞋這件事,她覺得我特別奇怪,哪有男孩給心儀的女孩送雙拖鞋作禮物的?我開玩笑說:“廣東人稱談戀愛叫‘拍拖,我送雙拖鞋就是想和你談戀愛呀!”
我的妻子是廣州人,廣州人會煲湯,當年她第一次煲湯給我喝卻把我弄吐了。我們在晉江訓練時,有段時間我練得很苦,她就在宿舍里煲了一鍋湯,然后用保溫飯盒盛給我喝。我幸福得一股腦兒全喝掉了。她煲的湯太油了,又特別咸,睡到半夜我的胃就難受起來。當時我想,如果把湯吐了太對不起阿芳了,可胃里難受,想了想,還是到衛生間吐了。第二天,我悄悄地對她說:“對不起,昨天夜里我吐了。”阿芳問我怎么回事兒,我說:“昨天你應該再買兩根黃瓜蘸著湯吃。”阿芳不明白我的意思。我說:“你煲的湯都能當醬蘸著吃了。”我的話把阿芳逗得哈哈大笑。
阿芳退役后,一直在北京大學讀書,休息日我們才能團聚。阿芳喜歡做飯,廣州人吃飯比較講究,一頓飯用的盆盆罐罐可不少。我擔心用洗潔精洗碗會讓她的皮膚受到傷害,每次吃完飯我都主動洗碗,還向她保證,這輩子洗碗的活兒我全包了。
我是個激情型選手,打到興奮時動作和表情都很豐富。阿芳喜歡我打球時的激情,只要有可能,她都會到現場為我助威。剛和她談戀愛時,如果她在場,我就有點緊張,總想在她面前表現得好一些。結婚后,她再到現場給我加油,我就踏實多了。她看我打球,其實比我更緊張,總盼著對方擊發球出現失誤,特別是到關鍵球或賽點時,她緊張得都不敢看,就雙手合十,默默地為我祈禱。有一次,攝像機還把她雙手合十的鏡頭錄了下來,我看后感覺特別溫暖。有心愛的人助威,也給我增添了很大的動力。
我的事業和家庭都很美滿,沒理由不幸福。別看我在賽場上激情四射,平時我卻是個情感細膩的人。我的幸福觀其實很簡單,我覺得幸福就在于平時的點滴美好。訓練時想到父母和阿芳在家里等我,我渾身都是勁兒。每次訓練完回家,走到自家樓下,望望自家的窗戶,看到親人的身影,那種幸福感真實而具體。從國外比賽歸來,倒時差睡不著覺,我就早早起來為家人買來早點,和家人一起吃頓早餐,聊聊趣聞逸事,一切都是那么溫馨。晚飯后,我和阿芳牽著小狗散步,和鄰居打個招呼,也是一種平淡的幸福。我在自傳《直到世界盡頭》里曾向阿芳表白,我愿陪她到世界盡頭,這也是我對她的終生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