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原則與交際能力

解晶晶

（武漢東湖學院外語學院，湖北 武漢430212）

美國語言哲學家學Grice 1967年的講座中，首次提出這個哲學和語用學領域的新理念——會話含義理論，闡明了會話含義與交際意圖的聯系。他又將交際中必須遵守的四個準則引入到會話含義，即合作原則。最為最早的會話準則，合作原則包括四個要擇：1）質量原則，即保持會話傳達的信息真實可信。2）數量原則，即會話包含的內容足以說明事實或不至于過于冗余無關。3）關聯原則，即會話字面意思和深層含義需要有所關聯。4）方式原則，即會話的形式應簡潔明有序。Grice的合作原則在語言學界因其廣泛關注，荷蘭心理語言學家Levinson對Grice會話含義理論的反思修正，法國社會認知學家Sperber和英國學者Wilson的關聯理論，英國語言學家Leech的禮貌原則，都在Grice的會話合作原則的基礎上賦予其新的內涵和延伸。Grice首先作為一名哲學家，從心理認知層面上首先提出，會話過程中包含預測、辨別、推測、推理過程，交際需要理解會話的字面和深層意思，有些會話理解甚至會違背某種慣式思維方式，其次，他作為語言學家總結出會話含義在交際中的原則。

美國社會語言學家Hymes于20世紀70年代指出語言應與人類學、社會學相結合，語言離不開言語社區。Hymes對言語社區的研究中，將言語行為組成要素的英文首字母縮寫為SPEAKING，即場景，參與者，表達效果，行為過程，表達方式，表達媒介，理解的標準，文體。并將言語功能闡釋為七個方面:表達，指示，賦予詩意，聯絡，源語言，指代，提供語境。Hymes的言語八大要素和言語七大功能，是會話理解、保證交際順利進行、實現交際目的所必須的。Hymes提出的交際能力，是在交際中掌握一定技巧，并對普遍存在于任何種族中的文化有一定認可度。它涉及到說話者自身的素質、思維方式、對語言的敏感度、知識水平。從個體來看，交際能力經歷由初級到高級的過程。從群體來看，交際能力又受到歷史文化背景的影響，不同國家的交際方式有所差異。人際交往水平是社會發展的重要體現，交際的順利與否很大程度上是由會話是否成功而決定。會話是體現個人意圖的社會化過程，而并非僅限于語言學所研究的詞法句法，它更大程度上涉及到哲學、心理、社會等復雜因素。當然，也有一些非言語會話的行為，在人際交往中同樣起著作用。

以下將從具體語境中，重點討論分析主導會話行為的四個準則——合作原則，與交際能力之間的重要聯系。

1 新聞采訪

2008年3月中國舉辦奧運會前夕，舉行了一次中外記者參加的記者招待會。在會議上各國媒體聚焦中國，提出各國所關心并與奧運相關的問題。其中英國《泰晤士報》的記者針對發布會前幾天發生的劫機事件，提出了一個敏感的話題——奧運會中的安全性。記者的提問實則遵循了合作原則中的第三條關聯原則，借一個偶發事件引出對奧運安全性的疑問。

時任外交部部長的楊潔篪回答：中國當然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之一了。如果人們不相信的話，可以去問問英國大使、美國大使或者其他西方國家的大使，他們是感到在中國安全呢還是感到在其他地方安全呢。每年來中國的游客越來越多，聽說北京現在的旅館將在奧運會期間漲價，訂也訂不上，我看人們都覺得北京挺安全的。

這是一個跨語言會話與交際的實例。從歷史上來看，英美等發達大國長期對發展中的中國有很多不理解，中國威脅論時常存在，記者表現出咄咄逼人的態度。而楊潔篪的通過將中國與西方大國的安全狀況比較，以及舉例說明北京的人氣之旺反襯中國很安全，遵循了會話原則中第二條數量原則，十分充分地說明了中國的安全現狀；遵循了第一條質量原則，說得句句在理，糾正了某些西方人的誤解，挽回了中國的國際形象，是一次十分成功的外交言語交際行為。

2 電視廣告

美國電視媒體播出過肯德基在當年情人節期間推出的一則誘人的活動廣告。

……

店員A：You know,to your payment…And here,do you have cell phone with you?

顧客A：Yeah.

店員A：Dial up your mom and tell her that you love her.顧客A：…（surprised）

……

店員B：You paid with loving.That’s all we need.

廣告中的場景是在肯德基某門店內。當顧客A點完餐準備付款時，顧客問店員A付款時，店員A的回答用了提示語You know,店員A遵循了合作原則中的方式準則，暗示客人會有特殊的付款方式。果然，顧客A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結果，打電話給母親就算付款了。對于這樣的優惠免單形式，顧客A有些不知所措，用停頓默認理解了店員A的免單，遵循了方式準則。廣告的結尾，店員B的話遵守了質量原則，言簡意賅地點出了此次免單活動的宗旨——You paid with loving.That’s all we need.（心中有愛，免費用餐）。至此，店員和顧客通過對話中的合作原則，成功地傳達到了肯德基宣傳的博愛精神，與情人節的心意不謀而合。消費者也在與店員的交談中獲得了意想不到的實惠，商家與顧客之間成功地實現雙贏。

3 電視劇

曾經擁有超高收視率的美劇《老友記》有很多經典橋段。有一年的圣誕節，老朋友們聚在一起慶祝并許下新年愿望。

Joey：All right my New Year’s resolution is to learn how to play the guitar.

Phoebe：Really?How come?

Joey：Well,you know those special skills I have listed on my resume?Iwould love it if one of those was true.

Joey和Phoebe的對話中出現了all right,really,well等方式連詞，遵循方式原則，使得對話的條理清晰，簡明扼要。Phoebe對于Joey想學吉他的新年愿望很詫異，說Really？真的嗎，并表示出很想知道的意圖，問道How come？Joey的回答說是為填簡歷上的特長欄，并希望所填的特長之一是真實的，此處遵守數量原則。填簡歷的特長欄已經能充分說明學吉他的重要性，而Joey還補充希望向用人單位展示真實的自己，言下之意是他以前所填簡歷上的特長欄都是獨撰的。看到最后一句，明白了Joey想傳達的真實意圖，讓Phoebe和觀眾不盡捧腹。Joey頑皮可愛的性格，被體現的淋漓盡致。

［1］何自然，陳新仁.當代語用學[M].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4.

［2］[英]Bernard?Spolsky.社會語言學[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0.

［3］王宏軍,何剛.Grice合作原則的哲學軌道[J].當代外語研究，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