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議委婉語在英劇《唐頓莊園》中的使用

史修媛

【摘要】英劇《唐頓莊園》充滿著上世紀20年代英國貴族和仆人們在舊時制度和時代背景下的生活百態、情感困惑，它是一部充滿時代感、歷史感和英國傳統文化的大制作劇目，這樣一部制作精良考究的佳作，它的人物語言也必定是一部可供我們學習和研究的文本，因此，從劇中人物語言出發我們可以一窺彼時英國上層社會中人物語言的特點。

【關鍵詞】委婉語；英?。弧短祁D莊園》

一、引言

《唐頓莊園（Downton Abbey）》是英國媒體公司Carnival Films制作，由英國獨立電視臺播放的“古裝劇”。自2010年播出以來該劇引發了英國以及全球各國和地區的收視狂潮。至今已播出了五季，第三季季終實現了全球達1230萬的收視，它被譽為是“2010年最受歡迎的電視劇”。故事主要講述了1912-1914年間，喬治五世時期，唐頓莊園格蘭瑟姆伯爵一家，由家產繼承問題而引發了種種糾葛和摩擦，呈現了英國上層貴族與其仆人在森嚴的等級制度下的人間百態。至今，該劇已獲得了英國電影電視藝術學院獎、英國國家電視獎、美國金球獎、艾美獎、美國演員工會獎、美國金球獎、艾美獎、西班牙國家電視獎等等若干項大獎。英劇《唐頓莊園》取得了收視和口碑的雙重成功。成功的背后是因為唐劇代表了英劇制作的最高水準，它擁有強大的編輯團隊，承接了英國“帝國主義”的美好歷史和古典華麗的風貌，高度真實地復原了20世紀初英國貴族生活的細節場景，包括人物的造型、服裝、道具等等無不體現出制作團隊的認真和嚴謹的態度。而其中首當其沖的要數劇中人物的語言魅力和特色。作為上世紀初發生在貴族莊園的歷史故事，主人公們的語言都有著彼時人物語言的古典、保守、幽默和克制的特點，而委婉語的頻繁使用更是人物語言的一大特點。

英語中的“委婉語（euphemism）”作為修辭格的一種更多的確是為了表現說話者的目的。委婉語發生在人們之間的交際中，往往為了某種禮節的、社會的、文化的原因而避免使用直接的表達方式，這也是為什么諸多的研究者從“目的論”的視角研究委婉語以及委婉語的翻譯問題。委婉語（euphemism）一詞來源于詞綴eu（意為good，well，好的）和詞根pheme（speech，話語，說話），意思即是好聽的，讓人愉悅的話和聲音。當然隨著委婉語在不同的語境下使用，并且以不同的構造方式出現，它的目的已經不僅僅局限于使聽眾愉快這么簡單了。我們試圖從英語的委婉語的構造和應用上來舉例說明劇中委婉語的使用。

二、從委婉語的構成和應用來分析

1、從委婉語的構成來看，劇中最多出現的幾種構成方式有，轉義即隱喻和借喻。顧名思義，是指把兩種事物的相似之處聯系起來，用其他的詞來比喻。例如blossom本意為“花”或“像花一樣的東西”，用來指pimple（處女膜），喻少女的活潑可愛，天真無邪，像花朵一樣。而這里所用的委婉語往往選用更具浪漫或者更美好的詞語。例如在《唐頓莊園》的第一季中，女管家Mrs. Hughes看到女仆OBrien和男仆Thomas在一旁發牢騷時說，“Is this a public holiday no-ones told me of？”明顯管家Mrs. Hughes是用Holiday（假期）這個夸張詞來比喻兩位仆人偷懶發牢騷。這里Holiday是明顯的比喻，而用此種表達手法的目的是婉轉地對對方提出批評和提醒。除此還有語義的延伸、擴展或者交替。人們將其語義指范圍擴大或用更抽象的詞語和表達方式來代替某個詞，尤其是原有的表達方式太過直白或無力時。例如cancer（癌）是痛苦、死亡的代名詞；而痛苦的經歷或者磨難往往用growth（生長物）代之；再比如poor（貧窮）這個詞總表現的非常直接，因此有了backward、under-developed、modest等代替的詞語。這一用法在第一季中出現過，老伯爵夫人Violet在評價莊園的第一任繼承人James時這樣說，“He was too like his mother and a nastier woman ever drew breath”。不難發現老夫人其實是在表達對于James的媽媽的不滿，而“draw breath”（呼吸、喘氣）這個詞用來代替活著，其實是活著這個詞的衍生和擴展。再例如女仆OBrien得知莊園未來的繼承人是一個普通的沒有身份的律師時說，“If anyone thinks Im going to pull my forelock and curtsey to this Mr. Nobody from nowhere…”。劇中“pull my forelock”（放下額頭）也是委婉語的用法。她要表達的是鞠躬、低頭這個詞（bow、submit），而為了顯示自身的驕傲和不情愿服侍新主人的情緒，她用一個更為委婉和更加抽象、“拔高”的詞來代替低頭這個動作，這里是典型的委婉的表達方式。劇中還有一幕場景，當莊園的未來繼承人Matthew和大女兒Mary這對“歡喜冤家”第一次正式會面時，Mary對這位來自新興城市曼徹斯特的“中產階級”表哥表示出極端的厭惡和傲慢，在談話中引用了一段希臘神話來比喻自己對這出父母安排“姻緣”的不滿，當她講到最激烈的一段情節時，老伯爵夫人突然打斷她，說：“Mary，Well all need our smelling salts in a minute.”此處smelling salts（嗅鹽）是古時人們用作蘇醒劑的東西。而老伯爵夫人說，我們恐怕需要蘇醒劑，實則是為了夸張的手法委婉地表達對于這個故事強烈的態度，對Mary的不滿，同時希望打斷她的談話。

2、從委婉語的應用上可以分為夸張性委婉語（exaggerating euphemism）和縮小性委婉語（narrowing euphemism）。這里更強調的是委婉語的具體使用策略。具體來說，夸張性的委婉語即是使用更加正式、書面或拔高的字眼，掩蓋原有詞語直白、貧弱的信息，使得表達更加溫和明了又或者達到諷刺挖苦的目的，可以理解做“遇弱則強”。例如英文中有madhouse（精神病院）這個詞，它的委婉稱謂會是mental hospital，mental health center這就是用夸大性的詞來表示婉轉的意思。同樣的，strike（罷工）被稱為industrial action，industrial dispute也是如此。這些都或多或少地抬高原詞或者使得表達更加正式、高雅；而相對的，縮小性的委婉語是“遇強則弱”，盡可能地減弱某些太過強烈的、不友好的，忌諱的字眼，或者繞過某種說法。例如toilet（廁所）這個最常見的詞就有很多的委婉表達：rest room，wash room，comfort station，relief station，water closet等等。再一個典型的詞die（死），無論在中西方都是人們口中忌諱的詞，所有它有若干的委婉的表達方式，我們說， He passed away；His time has come；He expired；He has climbed the golden staircase；His star has set；He was called home；He has joined the majority；He is sleeping the final sleep…等等都是極力減少這個字給人帶來的強烈感受。

以《唐頓莊園》第二季，第四集中，一段對話為例我們可以就委婉語的應用來分析。這段對話是Grantham伯爵的貼身男仆Bates回歸，引起“樓下”人們一陣激動，有人表示歡迎也有人暗語威脅。下面是一段對話：

Mrs. Hughes：Mr. Bates！ Youre a sight for sore eyes…Come away in，and give some.

substance to the gossip of your return.

Thomas：So，weve both returned，you and I.

Bates：A couple of bad pennies……

Thomas：I take orders from Major Clarkson. He runs this place on behalf of the Army

Medical Corps：

Bates：Yet another reason to pray for peace. 其中當女管家Mrs. Hughes看到Bates回來后，說“Youre a sight for sore eyes”。這是用“你給黑暗的雙眼帶來了光明”這句話比喻看到老朋友歸來的喜悅之情，同時這也是一種夸張的委婉語?！癵ive some substance to the gossip of your return”則是用拓展、延伸的方法繼續使用夸張的手法即“遇弱則強”，委婉的表達著其他人對于Bates歸來的關切。而當Bates的死對頭、仆人Thomas聲明自己的身份已不同以往，是代表軍方管理莊園時，Bates說：“Yet another reason to pray for peace（那我們更應該祈禱和平了）”。Thomas一眾人在仆人中頤指氣使，認為自己的身份搖身一變就可以“當家了”，這里Bates使用了婉轉的方式表達了對于Thomas的諷刺和不滿，也贏得了其他人的好感。委婉語在這里有了更加廣泛的應用，當它除了用詞來代替以外還可以用一種更加靈活的表達方式或者句子婉轉地表達說話人的意圖，同時還起到了幽默、夸張或者諷刺的作用。這種委婉語不同于傳統的委婉語而是用一種表達方式或者換一種說法來表達委婉地用意，它與禁忌無關只是用一種表達方式或者詞語來達到說話者的目的。

委婉語作為英語修辭手法，使用中多是用來表示禁忌敏感的事情，目的是使得語言表達更加的迂回、婉轉，而在具體使用中委婉語的構成和應用會發生更多的變化。從廣義上來講任何不是直接針對矛盾、提出問題，目的旨在避免沖突、尷尬的用法都可以用作委婉語。因此在實際應用中可以更多地考慮說話人的目的。

【參考文獻】

[1] 劉寅齊. 英語委婉語：特點、構造及應用[J]. 外語與外語教學， 20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