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有一片橄欖樹

◎張樸

遠方有一片橄欖樹

◎張樸

克里特島四面環海，出口鮮美的葡萄酒和聞名歐洲的橄欖油。一個周末，朋友開車載我暢游赫拉克利翁，山巒起伏間，天空如大海般煙波浩渺，有一股清冽的柔和與綿長。我們駕車開進深山之中，路的兩邊都是橄欖樹。風吹過時，樹林間的聲響是大自然對克里特島的饋贈。

在路途中，我時常被橄欖樹吸引，便讓朋友將車停下來，在空曠的道路上小跑一段，走走停停，看看遠山上被陽光染出的一抹金黃。我想起齊豫唱的那首歌：“不要問我從哪里來，我的故鄉在遠方……”

那一天，我們和朋友的自行車組織成員一起共進了午餐。說是午餐，其實當時已經到了下午四點，這是希臘人的習慣。希臘人有午休的習慣，有的地方午休還會關門，讓游客吃閉門羹。希臘人的晚餐就更晚了——對于一個地中海國家而言，時間從來不是一個嚴肅而認真的概念。在山野間白色的小房子上，我們可以看到東正教式的鐘擺，它定時發出呼喚一般的敲擊聲。小屋外，我們燒烤希臘美食；小屋內，希臘人大聲講笑話，咀嚼現實生活的辛酸。我們大口吃著烤肉和烤魚，希臘橄欖油拌的沙拉有一股香甜。一個在英國住了幾年的希臘人說：“英國的巴士真是準時，在希臘，坐公交車沒有時刻表可看。”在歐洲北部習慣了嚴謹生活方式的人們，來到希臘就會回歸到混沌中。同行的自行車組織里有來自于比利時的成員，他說下個月還會來克里特島。他們組織的成員來自于歐洲各國，遇到假期或周末便一道騎車遠足，穿越克里特島的山山水水。

有一陣子，我住在這座島的一套房子里。一位老人看到我很好奇，便大聲問：“遠方的朋友，你是從中國來的嗎？你這么靦腆，一定來自于東方。”說完，他熱情地招呼我，友好地告知我就要開飯了。

實際上，我們才剛剛見面，這樣踏青訪友的時刻簡單而樸實，又帶著一種溫暖。

（摘自《孤獨要趁好時光》現代出版社 圖/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