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場外的“狀元”

張建強

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農民，我是他們唯一的兒子。當年，他們對我最大的期望就是能考上大學。

我清楚地記得，我參加高考的第一年，父親早早催促母親把一床新被褥準備好。父親說：“以娃的能耐，到城里讀書是板上釘釘的事。”不想高考成績公布，我的分數離投檔線還差幾十分。我難過極了，父親倒很樂觀，笑嘻嘻勸我：“這次純是失誤，復習一年，明年我敢打包票，一定會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誰知經過一年努力，第二次參加高考，分數還不比上一次。這下我徹底懵了，實在無顏面對省吃儉用供養我的父母。父親還是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再來一次，就憑你打小就聰明的腦袋瓜，考不上大學，我就不信那個邪。”事與愿違，第三次高考，我依然名落孫山。

如果說前兩次我還有點信心的話，這次我徹底絕望了，出家當和尚的心都有了。父親嘿嘿一笑：“你傻呀，當和尚有啥意思，肉也不能吃，酒也不能喝。想當年，小日本厲害不厲害？咱們中國人硬是靠著小米加步槍，經過八年抗戰，把他們打回了老家。只要認準目標，堅持下去，就一定能成功！”從父親口里說出如此文縐縐帶有哲理的話，我很驚訝。就沖父親這段話，我下定決心要再搏一次。第四次高考，我的成績來了個驚天大逆轉，以超過本科線二十多分的優勢被一所師范院校錄取。

全村人都到我們家祝賀我中了“狀元”，父親還興高采烈地在門前放了一掛大紅鞭炮。直到這時，我才從母親那里得知，每年成績下來，父親其實都很傷心，背地里不知悄悄流了多少淚。但他從不讓我覺察，擔心影響我的情緒。

其實，每個孩子高考成功的背后，都飽含著父母的辛勤付出，他們為你憂，為你喜，甚至頂著比你更大的壓力，他們才是當之無愧的考場外的“狀元”。

（寧靜姿涵摘自《牡丹晚報》2015年6月5日，圖/孫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