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媒體時代電子政務和圖書館的協同發展機制研究*
張新紅
論文從全媒體給電子政務和圖書館帶來的機遇與挑戰入手,探究全媒體時代兩者的協同發展機制,通過相互關聯、協調、合作和共享業務行為與特定資源等方式,促進電子政務快速、健康和可持續發展,進一步提升圖書館的社會功能和價值。
電子政務圖書館全媒體協同發展機制
近年來,電子政務和圖書館的協同效應引起了國內外學者越來越多的關注,研究視角沿著電子政務對圖書館的影響、圖書館對電子政務的作用的路線逐漸轉移,焦點最終落在了兩者的協同發展上。國外部分學者從理論和實踐的角度對電子政務和圖書館的相互影響、作用、合作和微妙的協同發展進行了實證性研究,并試圖影響相應的國家政策,為更好地支持兩者的協同發展提供更多便利[1-3];大量數據和材料的分析與研究表明,電子政務為圖書館的專業教育、研究和工作提供了新的發展空間和方向,帶來了更多的資金、機遇和挑戰;多年來,圖書館為電子政務的用戶提供相關服務、培訓、入口、幫助和支持,成為公民社區中電子政務的錨點[4-6]以及電子政務快速發展的加速器和依賴。
在國內,2008年《政府信息公開條例》的實施使圖書館成為政務信息公開體系中的新元素[7],電子政務為圖書館的專業教育和研究提供了新的發展方向[8],大量文獻聚焦于電子政務信息資源開發、整合和利用[9-10],并有相當部分圖書館開展了相關業務項目和服務[11-12]。王芳[8]對2001—2011年間我國圖書館學情報學中的電子政務研究進行了梳理,認為目前我國圖書情報界對電子政務研究的深度、廣度和契合度還都不夠;張麗梅[13]通過對我國173家公共圖書館的政府信息服務進行在線調查則發現,由于主觀和客觀原因我國公共圖書館對電子政務的整體服務項目和能力都很有限,還存在著很大的地區和層次差異。而且目前大部分研究僅限于理論層面,絕大多數從信息資源建設和服務的視角出發,鮮有關注公眾和用戶,真正或很好地應用到實踐中的案例并不多,能夠為電子政務提供入口、幫助和支撐的是微乎其微,更談不上兩者的協同發展。
全媒體[14]將人類社會引入了一個全新的受眾參與式文化時代,極大地推動了社會公眾信息文化和理念的變革。全媒體環境下多樣化的媒介技術使信息資源的產生、發布、評論、轉換和傳播都發生了顛覆性的變化,傳統的自上向下或單向度的信息傳播和接受服務模式、有限的咨詢和評論已經無法滿足當下分眾化、個性化和多元化的信息需求文化,例如微博使傳統的電子政務和圖書館服務從“訓示型”向“對話型”轉變,徹底改變了傳統用戶“受示型”的受眾形象。伴隨著受眾自主性、參與性及互交性的新媒體潮流迅速崛起,政府和圖書館作為我國傳統的社會信息中心,采用新的媒介技術為大眾服務已成為不可回避的事實。
全媒體時代電子政務和圖書館的協同發展指的是采用新的網絡技術、通信技術和各種媒介,以無縫和包容性的公共服務為核心,通過電子政務和圖書館之間的同步、協作、共享和合作,使彼此的資源和業務流程得到優化,最終實現電子政務服務效能、用戶采納率與滿意率以及圖書館社會功能價值的提升。在國際社會上,電子政務和圖書館的協同發展已經成為通例,相對也比較成熟。但在我國,一直以來主要是圖書館界對電子政務保持關注和較高的研究熱度,也在積極地尋求機會介入,到目前為止,僅在政府信息公開方面開展了很有限的合作,并沒有形成電子政務和圖書館的協同發展局面。Wade Bishop Bradley[15]研究發現,隨著圖書館和政府機構參與電子政務深度和廣度的不斷增加,協同發展的水平則向金字塔頂點移動,不斷提高。因此,構建全媒體環境下電子政務和圖書館協同發展的機制體系,能夠促進電子政務和圖書館從簡單到復雜、從局部到全面、從低水平到高水平實現協同發展,最終能夠向用戶提供低成本、包容性、高效和可持續發展的公共服務。
3.1 耦合機制分析
電子政務和圖書館的耦合主要是指人才、資源、技術和場所等各因素之間相互作用、協調和促進的互動互增的動態聯系。從人才來看,政府機構工作人員熟悉政務細則、規范和業務流程及其相關知識,圖書館館員則集信息采集、加工、管理和培訓等優勢于一身;從資源來看,政府機構擁有及時、權威、可靠、全面而豐富的政府信息資源,而圖書館則是各種社會信息資源和知識的聚集地;從場所來看,電子政務正趨向于信息資源、應用系統、基礎設施和公共服務場所的大集中,而圖書館具有廣泛的、全覆蓋的網點分布,甚至延伸到了社區和偏遠農村小鎮;從技術來看,隨著三網融合下移動技術、網絡技術和媒介技術的不斷發展,技術門檻不斷降低,這些都為電子政務和圖書館協同發展提供了更好的平臺和更廣闊的空間,必然會要求和提升兩者的耦合互動關系。
3.1.1 關聯與互動
首先要創新媒介,促進電子政務和圖書館的關聯與互動。全媒體環境下的三網融合使電子政務的用戶采納數量、使用的深度和廣度都得到了極大延伸;各種媒介技術改善了電子政務的網絡外部性,能夠很好地提升用戶的相對優勢和相容性,例如社交網絡;而在交互參與式的文化背景下提供浸入式的信息服務則能夠提高用戶的認可度和信任度。圖書館和電子政務可以利用微博和微信平臺相互關注、轉載和評論,實現關聯與互動。圖書館將政府發布、與用戶關系密切的信息轉載、解釋并根據自己的信息資源優勢提供相關的延伸服務;而電子政務則同樣為用戶提供轉向、指向圖書館的標識,并及時關注和評論圖書館開展的服務和活動。
由于圖書館傳統的公益性、普遍性、均等性和大眾化等理念深入人心,通過圖書館參與、合作、幫助和支持等方式,以用戶為中心、采用新媒介提供信息服務,能夠很好地改善用戶的自我效能和感知信任度,可以不同程度地提高傳統用戶的采納意向,并不斷地吸引新用戶。目前,國家圖書館、上海圖書館和杭州圖書館等少數公共圖書館也開始嘗試與當地政府合作,利用移動技術、微博和微信等服務方式,拉近與公眾的距離,提高信息透明度和虛擬交往的親近感與信任度,使得電子政務更加接地氣。
3.1.2 共享與共建
在我國,圖書館可以借助其專業的信息資源組織特長,直接參與政務公開信息的制作、發布和宣傳,借鑒聯合編目模式,共建共享同一政府信息公開平臺。
目前國內圖書館的信息公開服務模式有兩種:一種是國家圖書館建設的中國政府公開信息整合平臺,對政府公開信息進行采集、整合、主題與標簽分類;另一種也是大部分公共圖書館所采用的,對當地政府信息公開的網址進行鏈接或導航。但無論是哪種服務模式,總讓人有種淺嘗輒止的感覺,圖書館和電子政務實質上仍是兩條平行線。而共建共享同一政府信息公開平臺,可以統一數據標準、避免重復建設、及時發布權威信息,還能推進政府信息規范化,為圖書館開展細化的信息服務提供方便。傳統的電子政務一般按照行政服務機構劃分,除了共建共享同一信息公開平臺外,圖書館還可以按用戶熟悉的民生主題模塊、網絡標簽分類,融合各種媒體終端、采用媒體社交網絡、多媒體技術和移動技術,為用戶提供多視角、全方位、立體化的信息服務模式。
3.1.3 合作與協作
隨著電子政務和圖書館關聯互動程度的增加和共建共享范圍的擴大,電子政務可以實現部分業務向圖書館的合理轉移。在我國建設服務型政府的過程中,政府機構和電子政務越來越趨于大集中,圖書館在城市社區甚至農村的網絡卻是星羅棋布,成為電子政務的社會支持機構具有天然的優勢。雖然電子政務旨在建設電子化、網絡化和無紙化政府,但大部分行政業務仍由線上和線下部分共同完成,將信息查詢、咨詢、采集和提交等線上部分可以轉移到圖書館,而這些正是圖書館傳統服務強項;伴隨著政府信息公開和網上業務和服務的便利性,政府機構所承擔的業務量會大量增加,將用戶端的服務角色交付圖書館,不僅可以使政府機構在業務流程改進、服務質量提高及電子服務系統優化等方面投入更多,還能夠提高電子政務的包容性,減小數字鴻溝。而且,目前我國正處于社會轉型和政府轉型時期,在政府面向用戶提供服務的過程中,圖書館起到了協調、緩沖、溝通和中介的作用,這樣有利于保障用戶的信息知情權、促進政務公開、透明和社會和諧。在美國,圖書館不僅為電子政務提供計算機、網絡、入口,幫助用戶理解內容、解決使用過程中的技術問題,還在諸多公共服務領域開展了電子政務的服務和合作,比如在社區中提供稅務信息、公民與移民服務和資源、社會服務、健康信息、突發與災害響應甚至更多,作為可信任和中立的社會組織,創造了跨機構、超越多方利益的集合服務環境,而政府機構則借助于圖書館的開放時間優勢增加了在線服務,精簡了部分的機構和服務人員[16]。
3.2 協調機制分析
由于電子政務和圖書館的協同發展涉及兩大系統、諸多機構和部門、廣泛而復雜的業務,因此需要建立圖書館協會與政府機構、圖書館與政府機構、圖書館協會與圖書館,甚至是同一區域內的圖書館之間的溝通與協調機制。
圖書館協會在參與社會公共管理中具有專業、貼近基層、官僚化程度低等優勢[17],可以代表圖書館行業與政府機構進行定期溝通、業務協調,對圖書館的電子政務服務能夠提供專業的指導和幫助。美國圖書館協會就與稅務局、公民與移民服務局和政府出版局等相關政府機構合作建立LibEGov、Lib2Gov網站,制作了電子政務工具包(E-Government Toolkit)為圖書館開展電子政務服務提供幫助,還召開圖書館中電子政務服務的網絡研討會,以促進經驗交流和業務提高。而圖書館還應該就電子政務服務與政府機構之間進行持續和有效的對話,建立長效機制以更好地協調相關服務和活動,尤其是當一個圖書館要面對諸多不同政府機構的時候。在同一區域內,不同級別和同一級別圖書館之間也會因為需要,在開展電子政務服務方面進行溝通和協同。例如,一個美國市政圖書館可能會調查附近區域郡圖書館系統的電子政務服務的提供情況,并接觸該館對其工作進行擴展或修正去滿足市政當局的需求,與郡圖書館協調合作提供服務,以充分地利用和發揮現有經濟和各種資源[15]。
由于圖書館及其相關機構作為第三方的介入,改變了傳統的圖書館、電子政務和用戶的關系,使電子政務服務更加開放、高效和多元化,也改變了傳統的信息和服務流動方向與模式[18],有利于資源的整合與業務流程的優化,能夠提高用戶對電子政務的采納率和滿意率。在圖書館—用戶—電子政務模式中,圖書館利用自身的資源優勢和專業特長制作電子政務相關的工具和專題網站,由用戶傳遞給電子政務從而提高電子政務的服務效率;由于圖書館參與政府信息服務平臺建設,用戶與電子政務互交過程中產生大量的數據和資料同樣可以為圖書館所用。在電子政務—圖書館—用戶模式中,電子政務通過圖書館對其進行網絡鏈接、設置信息專欄、資源擴展的方式,實現信息和服務經由圖書館傳遞給用戶;而用戶由于需要終端、網絡、入口、個性化信息需求和協助會選擇信任的、便利的圖書館網點作為獲取電子政務信息和服務的機構。在圖書館—電子政務—用戶模式中,電子政務從圖書館那里獲取用戶反映的問題、困難和不足,進而更好地服務用戶;而用戶也會將自己需要的大量信息由經電子政務反饋給圖書館,從而加強與補充圖書館的相關服務。
3.3 保障機制分析
在《政府信息公開條例》實施以前,我國圖書館基本上是游離于電子政務之外[7]。一方面因為圖書館開展電子政務服務存在理念、體制、資金和技術等種種障礙與困難,但最重要的還是缺乏相關法律依據和政策支持。
《政府信息公開條例》實施初期國家圖書館就遭遇尷尬[19],顯得有心無力,體制障礙固然存在,但與缺乏政府信息公開的范圍、實施細則、進程和規劃等相關法律制度和政策不無關系;而由圖書館主導的中國政府公開信息整合平臺,在建設過程中因為缺乏法律制度的保障而倍感被動,其影響力和實際效用也大打折扣,需要爭取政界、學界、法律界及各類從事信息檢索的單位合作,從法律和政策上確立圖書館在政府信息公開中的地位[9]。而美國在2002年頒布的電子政務法第213部分就確立了美國公共圖書館協助電子政務實施的法律地位、角色和責任,為其電子政務和圖書館的協同發展提供了源動力和法律保障。
盡管《政府信息公開條例》為圖書館和政府在信息公開方面的合作提供了法律依據,能夠一定程度上推進了政府信息公開的進程,為圖書館拓展社會服務領域提供了契機。但隨著電子政務、移動政務的快速發展,圖書館的政府信息服務要想具有可持續性,并體現其社會的不可替代性,還需要更多創新型的法律和法規不斷出臺,以政策和制度為保障,不斷地推進和深化政府信息服務工作。
雖然國際社會上電子政務和圖書館的協同發展日臻成熟,但就國內來說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電子政務和圖書館的協同發展,宏觀上要堅持以用戶為中心、做好頂層設計,根據電子政務發展規劃的要求和圖書館實際情況,整合、共享資源,創新協作;微觀上還需要提高圖書館電子政務服務意識和能力,嘗試部分服務和業務的參與和合作、探索科學的政府機構、用戶和圖書館之間的信息和服務模式等等。不過,隨著我國服務型政府建設的不斷深入,各種新興技術和媒介的日新月異,在相關耦合機制、協調機制和保障機制的框架下,圖書館與政府機構的合作程度一定能螺旋上升、不斷加深,最終實現協同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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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新紅河南理工大學圖書館館員。河南焦作,454000。
Research on the Co-developing Mechanism of E-government and Library in the Omnimedia Era
Zhang Xinhong
Starting with the opportunities and challenges faced by e-government and libraries in the omnimedia era,this paper explores the co-developing mechanism of them.Through the mutual correlation,cooperation,coordination,sharing business activities and specific resources of e-government and library,e-government could be boosted rapidly,healthily and sustainably,and the social function and value of library could be promoted further.
E-government.Library.Omnimedia era.Collaborative development mechanism.
G252
2014-08-03編校:劉勇定)
*本文系河南省軟科學研究計劃項目“3G技術對電子政務的推進及影響研究”(項目編號:122400440120)的階段性成果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