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大軍
我是個男人,自然站在男人的立場說話,所以此文采用了“當男子漢遇上女漢子”這么個名字。男子漢這個稱呼,自古以來就是一個標準男人的意思,是對所有男人的要求。大丈夫、爺們兒、真男人等正面的叫法,都應該屬于男子漢的范疇。相反,小男人、猥瑣男、偽娘等,自然也被男人所不齒。
也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忽然冒出了女漢子這么個莫名其妙的稱呼,這不僅是對男子漢的挑釁,更是對女人莫大的諷刺侮辱。之所以這樣的稱呼現如今大行其道,我覺得骨子里有些女權主義的意思,只不過假“女漢子”之名行河東獅吼之實罷了。試想一下,一旦社會上女人們都不遺余力爭當河東獅吼,那天下男人就真沒多少好日子過了。
說道河東獅吼,國人早已耳熟能詳,屢屢被文人墨客在作品中不惜筆墨冠于強勢女人之首。河東獅吼就出在四川,其人即是蘇東坡所作《方山子傳》上的陳季常。他是四川青神人,與東坡為內親;他怕老婆的狀態,東坡所深知,故作詩贊美之曰:“忽聞河東獅子吼,掛杖落手心茫然。”四川出了這種偉人,也應該算作一樁令天下女人引以為豪的美談了。
其實古今中外,河東獅吼大有人在,每每載入史冊,成為人們茶余飯后暢談不衰的趣聞軼事。諸君讀過希臘史,都知道斯巴達每逢男子出征,妻子就對他說道:“你不戰勝歸來,不許見我之面。”于是男子一個個奮勇殺敵,斯巴達以一鼻屎大小國,遂崛起稱雄,倘平日沒河東獅吼強大的威懾,怎能收此碩果?后來斯巴達女人又對戰爭產生厭惡,二度大發河東獅吼神威,一致拒絕與男人同房,致使戰火硝煙立時化為一派歌舞升平的和平景象。
希臘大哲人蘇格拉底娶了姍蒂柏。她是有名的悍婦,常作河東獅吼。傳說,蘇氏未娶之前,已經聞悍婦之名,然而蘇氏還是娶她。這或許出自于男子漢的征服欲,他說娶老婆有如御馬,御馴馬沒有什么可學,娶個悍婦,于修身養性的功夫大有補助。然而事與愿違,有一天河東獅吼大發淫威,蘇氏嚇得幾乎尿褲子,慌忙奪門而逃。正到門口,太太由屋頂倒一盆洗腳水下來,正好淋在他的頭上。蘇氏自嘲道:“我早曉得,雷霆之后必有甘霖。”
林肯的老婆,也是有名的河東獅吼,一貫驕橫跋扈,唯一的嗜好就是破口罵人。有一天一個十一二歲的送報小孩子,不知是送報太遲,或有什么過失,遭到林肯太太百般惡罵,罵不絕口。小孩去向報館老板哭訴,說她不該罵人過甚,以后再不敢去那家送報了。這是一個小城,于是老板向林肯提起這小事。林肯說:“算了吧!我能忍她十多年。這小孩子偶然挨一兩頓罵,算什么呢?”
中國有句老話,叫作“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林肯以后成為總統,據他小城的律師同事赫恩頓的傳記,大致可以歸功于這位河東獅吼太太。赫恩頓書中說,林肯怪可憐的,星期六半夜,大家由酒吧要回家時,獨林肯一人不大愿意回家。所以林肯那副出人頭地、簡練機警、應對如流的口才,全是因河東獅吼的老婆逼出來的。
我國河東獅吼更比比皆是。東晉而后,南北對峙,歷宋齊梁陳,直到隋文帝出來,才把南北統一,而隋文帝就是最怕老婆的男人。有一天獨孤皇后發了怒,文帝嚇壞了,跑進山中,躲了兩天。經大臣楊素諸人把皇后的話說通了,才敢回來。兵法曰:“守如處女,出如脫兔。”怕經曰:“見妻如鼠,見敵如虎。”隋文帝之統一天下也宜哉!閨房中見了老婆,如鼠子見了貓兒,此守如處女之說也;戰陣上見了敵人,如猛虎之見群羊,此出如脫兔之說也。聊齋有曰:“將軍氣同雷電,一入中庭,頓歸無何有之鄉;大人面若冰霜,比到寢門,遂有不堪問之處。”唯其入中庭而無何有,才能氣同雷電,唯其到寢門而不堪問,才能面若冰霜,彼蒲松齡烏足知之。
隋末天下大亂,唐太宗出來,掃平群雄,安定海內。他用的謀臣,是房玄齡。史稱房謀
杜斷,房是極善籌謀之人,獨受著他夫人之壓迫,無法可施,忽然想道:唐太宗是當今天
子,當然可以制服河東獅吼的老婆,就訴諸太宗。太宗說:“你喊她來,等我處置她。”哪知房太太幾句話,就說得太宗啞口無言,私下對玄齡道:“你這位太太,我見了都害怕,此后你好好服從她的命令就是了。”太宗見了臣子的老婆都害怕,真不愧開國明君。當今之世,有志削平大難者,他幕府中總宜多請幾個房玄齡。
從前有位大將,很怕老婆,有天憤然道:“我怕她做甚?”傳下將令,點集大小三軍,令人喊他夫人出來。不料夫人大搖大擺出來,忽厲聲道:“喊我何事?”他惶恐伏地道:“請
夫人出來閱操。“經多方考證,才知道這是明朝戚繼光的事。戚繼光行軍極嚴,他兒子犯了軍令,被他斬了。夫人尋他大鬧,他心懷膽怯,就養成怕老婆的習慣。誰知這一怕反把膽子嚇大了,以后倭寇來,他就成為抗日的英雄。因為日本雖可怕,總不及河東獅吼之可怕,所以他敢于出戰。
凡此種種,足以見得河東獅吼并非絕對的不好,男人的智慧很多都是被兇女人逼出來的。然而話又說回來了,青史留名的男人,無論懼不懼河東獅吼,都是聞名天下的好漢。而作為凡夫俗子之我等男人,則不能不對河東獅吼們噤若寒蟬,屢屢處于聞風喪膽的悲慘狀態之中。天下的男人,除了甘為小男人偽娘之流,沒哪個心甘情愿找一個河東獅吼,一輩子如鼠見貓般戰戰兢兢失魂落魄。
說來說去,所謂的女漢子,無非是女人們自欺欺人捏造出來經不起推敲的偽稱呼而已。真論起來,要說女漢子非武則天莫屬,君臨天下號令三軍,敢問如今自稱女漢子者哪個能與之相匹敵?然而,即便武則天也從未自詡為女漢子,她從里到外徹頭徹尾仍是一個道道地地的真女人。女皇在詩《如意娘》中寫道:“看朱成碧思紛紛,憔悴支離為憶君。不信比來長下淚,開箱驗取石榴裙。”誰能想得到,一位叱咤風云殺人如麻的女皇,竟然如此纏綿,如此兒女情長!
綜上所述,女漢子畢竟是女人,妄想借漢子之名咸魚大翻身,豈不讓男人們笑掉大牙。女人就是女人,應該溫柔婉約淑嫻典雅,應該如水般恬靜舒緩浸潤男人火熱的心。男人就是男人,勇猛剛強寬宏大度,應該用火熱的胸膛溫暖柔弱的女人。可女漢子擺明了不愿做女人,可除了變性手術當個假男人外,又能奈其何呢?既不甘為女人,又無法混充男人,那干脆稱之為非驢非馬女騾子得了!
故而,我真心誠意奉勸大言不慚的女漢子們,趕緊回頭是岸,重新做回讓男人一見傾心之甜美真女人。而一個真正完美的女人,應該甜如蜜汁,把我們的心尖兒浸透,使所有的付出都心甘情愿;應該酸如老醋,讓我們滿口生津,對任何處境開懷而樂;應該苦如釅茶,往日的情懷就在這細細地品嘗中,有了另一番新的感悟;應該辣如烈酒,瞬間點燃我們的熱情,把靈魂送進忘我的境界。如此女人,猶如一部百看不厭的書,三百六十五天,每一頁都是醉人的篇章。
也有人把男人比作高高聳立的山峰。這樣的比喻不只是山峰的挺拔高傲,凸現男人的雄姿。現在讓我們站得更高一點,看看這些山峰。多像靜止了的火焰。燃燒忽然間凝固,舞蹈忽然間定格,火失去了溫度,像一座座雕塑,把回歸藍天雕成了一個永遠的夢。水流拍打著冰冷的巖石,把失望的淚花灑向那個曾經燃燒過的身體。白云纏綿在高昂的山頂,就像夢中的浮想聯翩,仿佛夢中仍在呼喚,來吧,再來一次轟轟烈烈的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