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文波,吉承恕
(1.天津農學院體育教學部,天津 300384;2. 天津體育學院,天津 300381)
獎賞結構對大學生高水平運動員集體效能影響的研究
玄文波1,吉承恕2
(1.天津農學院體育教學部,天津 300384;2. 天津體育學院,天津 300381)
自20世紀80年代中期,美國心理學家班杜拉提出了集體效能概念以來,集體效能逐漸成為了團體心理研究的新熱點。運用文獻資料法、問卷調查法以及實驗法,通過創設競爭與合作不同的獎賞環境來研究獎賞結構及相關中介變量對運動員集體效能的影響。表明:1)在交互作用影響中,競爭獎賞環境下,自我效能會對集體效能產生正影響;合作獎賞環境下,自我效能會對隊友知覺會對集體效能會產生正影響;2)不論在哪種獎賞環境下,高自我效能和高的對隊友知覺對集體效能會產生積極影響;而低自我效能和低的對隊友知覺對集體效能會產生消極影響。
自我效能;競爭;合作;運動員;集體效能
班杜拉于20世紀80年代中期在自我效能理論的基礎上提出了集體效能(Collective-efficacy)概念,并將其定義為“在某一情景中,團體成員對于自己的團隊結合在一起,取得特定水平成績的能力的一種共同信念”[1]。集體效能概念的提出,可以視為班杜拉從個體心理學研究向團體心理學研究的轉變,既是班杜拉自我效能理論的新發展,又符合現實社會發展的需要,同時也為人們解釋團體行為提供了理論依據。然而從目前國內現有的幾項研究來看,主要集中在自我效能(Self-efficacy)研究上(高申春,2000;吳增強,2000;沃建中,林崇德,2001;等)[2-4],后來,對集體效能也開始有探索性的研究(姜飛月、郭本禹,2002;姜飛月,2001)[5-6],但也僅僅是介紹了由自我效能到集體效能的理論演進、集體效能在我國中小學應用以及集體效能對團隊功能影響的研究等。由此看來,國內的研究缺乏對集體效能理論的系統介紹和實證研究,這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集體效能研究在中國的開展。
獎賞結構一詞來源于Ames(1977,1984)的環境因素對成就影響的研究[7]。Ames把獎賞結構分為3種類型:競爭、合作和個體化結構,通過大量研究表明,環境最廣泛的特征就是獎賞結構,并且Ames認為,在不同獎賞結構中人們對目標任務完成時的表現是不同的。通過查閱大量相關研究發現,目前的研究只是闡述了獎賞結構對個體心理方面產生的影響,還缺乏對運動團體層面的研究,于是基于認知心理學的觀點,認為既然不同獎賞結構會對個體產生影響,那么由個體所組成的團體在不同獎賞結構下完成任務時其某些特性也會發生變化,例如,自我效能、對隊友知覺、集體效能等。因此,本文將依據班杜拉的三元交互作用理論,并將“自我效能”與“對隊友知覺”2個因素作為中介變量來研究獎賞結構對集體效能的影響效應,為今后對集體效能的研究提供了新的思路。
1.1 測試對象 以獎賞結構對大學生高水平運動員集體效能的影響為研究對象。隨機選取天津大學、天津工業大學、南開大學、天津師范大學、天津理工大學、天津體育學院6所高等院校高水平運動員60名男生為測試對象,平均年齡23.4歲,平均具有5.7年的運動經歷(表1)。

表1 測試對象基本情況
1.2 研究方法
1.2.1 文獻資料法 查閱了大量有關獎賞結構、自我效能、集體效能等研究的學術論文及著作30余篇,為本研究提供了有力的理論依據。
1.2.2 問卷調查法
1)一般自我效能測量(GSES)。采用由Schwarzer等人編制,王才康、胡中鋒等人(2001)修訂的一般自我效能量表[8]。此量表共有10個項目,被試在1~4等級上進行自我評定,修訂后的中文版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內部一致性系數Cronbachα=0.87,重測信度r =0.83(P<0.001),折半信度r =0.82( P<0.001)。
2) 集體效能信念測量。用一個單項目題目進行評價:“您認為您所在的組獲得第1名的可能性有多大?用評分的方式表示可能性大小,0代表一定輸,100代表一定贏”。
3)對隊友知覺測量。用下面的方式提供給被試需要評價的項目,如“友好程度”,用評分的方式回答,1代表非常友好,9代表非常不友好”。
1.2.3 實驗法 采用2×2×2重復測量1個因素的混合實驗設計[9]。將獎賞結構(競爭和合作)作為組間因素,自我效能(高和低)和對隊友知覺(高和低)作為組內因素。實驗的因變量為集體效能,集體效能前后測的變化量為其效果量。
1.2.4 數理統計法 利用SPSS13.0統計軟件對所采集數據進行統計處理。
2.1 運動員初始運動成績與自我效能 本研究將2種獎賞結構(競爭組與合作組)組運動員的初始運動成績與自我效能進行t檢驗。發現競爭獎賞結構組與合作獎賞結構組在兩項指標上均無顯著性差異,排除了對本文結果會產生重要影響的控制變量,即能夠保證2種目標結構組具有同等的初始狀態(表2)。

表2 初始運動成績和自我效能(M±SD)
2.2 獎賞結構、自我效能和對隊友知覺在集體效能成績上的主效應分析 方差分析結果如表3所示,獎賞結構對集體效能影響的主效應顯著(F=6.80, P<0.05),自我效能與對隊友知覺對集體效能影響的主效應也達到了顯著性水平( F =4.68, P<0.05; F =4.12, P<0.05);在交互作用中,獎賞結構和自我效能的交互作用顯著(F=12.54,P <0.01),獎賞結構和對隊友知覺的交互作用也達到了顯著性水平( F =15.69, P< 0.01)。
2.3 獎賞結構與自我效能交互作用的簡單效應檢驗 對所得數據分析發現,高、低自我效能運動員集體效能前后測量得分在不同獎賞結構下產生了不同的變化:高自我效能運動員在競爭結構下集體效能的得分后測比前測有所提高,而在合作結構下集體效能的得分后測比前測有所降低;相反,低自我效能運動員在合作結構下集體效能的得分后測比前測有所提高,而在競爭結構下集體效能的得分后測比前測反而有所下降(見圖1)。

表3 自我效能、對隊友知覺與獎賞結構在集體效能成績上的方差分析與效果量

圖1 不同獎賞結構下高低自我效能運動員集體效能的變化
進一步做簡單效應檢驗更加精確可靠地解釋了存在的交互作用。通過對獎賞結構與自我效能交互作用的簡單效應檢驗,結果如表4所示:在同等情況下,高自我效能運動員在競爭結構下的集體效能得分顯著高于在合作結構下的得分( F=8.94, P<0.05);相反,低自我效能運動員在競爭結構下的集體效能得分要低于在合作結構下的得分(F =6.78, P<0.05)。

表4 獎賞結構在自我效能的兩個水平上的簡單效應
分析認為,集體效能與自我效能都是對能力的知覺判斷,只是所涉及的層面有所不同。然而,知覺到的能力是一種潛在的能力,與實際能力或行為表現間是有區別的。因此,在大多數情況下,稍微對實際能力的高估或低估都會對行為有著很大的影響。能力既可能因自我懷疑而削弱,也可能因對自我能力的堅信而超常發揮,自我效能是這樣,集體效能也是這樣。個體至少有兩種建立能力知覺的方式,一種是與他人進行比較,自己是否有優勢的知覺,這種動機目標稱之為“自我定向”。另一種是注重自我改進和成功地完成任務,這種動機目標稱之為“任務定向”。這兩種目標定向的個體對成功的認識是不一樣的。自我定向的人通過獲勝和證明比別人有優勢來定義成功,而任務定向的人更多地通過內部的自我改進和任務掌握來定義成功。
由此看來,隊員的集體效能主要來自獎賞結構所創設的外界情景以及自我能力等因素的評價;二者發生交互作用并共同影響隊員對所在團體能力的判斷。因此,在比賽中高自我效能者會認為由于他們的存在,他們所在的團隊獲勝的可能性會增大。而且,競爭獎賞結構所創設的競爭化的環境更為高自我效能者提供了展示自我的舞臺。
2.4 獎賞結構與對隊友知覺交互作用的簡單效應檢驗 對高、低對隊友知覺運動員集體效能前后測的分數進行比較,結果發現:高對隊友知覺運動員在合作結構下集體效能的得分后測比前測有所提高,而在競爭結構下集體效能的得分后測比前測成績有所降低;相反,低對隊友知覺運動員在合作結構下集體效能的得分后測比前測有所降低,而在競爭結構下集體效能的得分后測比前測反而有所提高(圖2)。

圖2 不同獎賞結構下高低對隊友知覺運動員集體效能的變化
對獎賞結構與對隊友知覺的交互作用作了進一步的簡單效應檢驗。其結果如表5所示:在同等情況下,高的對隊友知覺者在合作結構下的集體效能得分顯著高于競爭結構下的得分( F=16.18, P<0.01);相反,低的對隊友知覺在合作結構中集體效能得分低于在競爭結構中的得分(F=6.72, P<0.05)。

表5 對隊友知覺在獎賞結構兩個水平上的簡單效應
分析原因在于在比賽中大多數情況下需要團體成員互相協作來完成任務或取得勝利。因此,對隊友能力、信任度以及相互配合的熟練程度的判斷對于其團隊的效能感有重要的影響。在同一集體內擁有不同位置或其不同作用的個體在如何看待群體的集體效能上會有些不同,主要是受到他們隊友的知覺評價的影響,一個杰出的足球守門員,會提高一個普通球隊的競爭能力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10]。
合作獎賞結構的核心是當小組成員聚在一起為一個共同的目標而工作的時候,靠的是團結的力量。在合作小組這一“利益共同體”中,只有當小組所有的成員都達到學習目的時,組內的每個成員才能視為獲得成功?!皞€人受到獎勵的機會不僅取決于他們自己的努力,而且取決于他所在組其他成員的努力”[11]。因此,在合作化的目標結構下完成任務時,隊員們對其所在團隊能力的判斷會更加依賴于他們隊友的能力以及與隊友相互協作的程度,他們會更加認為只有一個相互信任、相互合作、氣氛融洽的團隊才能夠取得好成績。
2.5 獎賞結構對運動員集體效能產生的影響分析 獎賞結構為個體提供了強有力的外部環境特征,即競爭與合作的情景。這種外部環境特征會使處在不同環境下的人們對目標產生不同的認知評價,當他們以團隊的形式參與活動時,進而通過中介因素影響到他們的集體效能。
1)獎賞結構通過影響運動員的認知評價來影響運動員集體效能。實踐的成敗經驗是人們建立集體效能感的主要信息源。成功的經驗使人們對自己的能力充滿信心,從而增強集體效能感;反復的失敗使人們對自己失去信心,從而降低集體效能感。在集體項目比賽中,只有那些超過其它組的成績且成績名列前茅的運動團隊才算是成功的,才能得到獎賞。這種在競爭中反復失敗的體驗使大部分運動員對自己的能力失去自信,從而損害了他們集體效能的發展。
2)獎賞結構是以社會勸導效能信息的形式影響運動員集體效能的。社會勸導效能信息是人們建立集體效能感的又一重要信息源。在比賽中以團隊成績為標準進行比較,實質上是對運動員能力的一種社會標定,這種標定以一種特殊形式向運動員提供勸導性效能信息,因而對運動員對其團隊效能判斷產生重大影響。
3)獎賞結構通過影響運動員的歸因方式來影響運動員集體效能。實踐的成敗經驗是人們建立集體效能感的主要信息源。成功的經驗只有被個體歸因于內部的穩定因素(如能力或努力)時,才會極大地提高集體效能感;而失敗的經驗也只有被個體歸因于內部的不可控因素(能力不足)時,才會降低集體效能感。
4)獎賞結構通過激發運動員的動機系統來影響集體效能。競爭情景最大的特點就是能夠使個體進行能力歸因,它是個體的注意力指向他們自己能夠完成任務的能力,而不是指向“怎樣”完成任務。由此可見,當一個人認識到自己有競爭能力時,就會積極活動,爭取成功。當認為自己無競爭能力時,自尊會受到威脅,因而會逃避競爭情景。
1)獎賞結構對集體效能影響的主效應都達到了顯著性;在因素交互作用對集體效能影響方面,自我效能和獎賞結構的交互作用呈顯著性,對隊友知覺和獎賞結構的交互作用也達到了顯著水平。
2)在競爭獎賞結構下,高自我效能會對集體效能產生一定積極影響;而較低的自我效能會對集體效能產生一定消極影響。
3)在合作獎賞結構下,高的對隊友知覺會對集體效能產生一定的積極影響;而低的對隊友知覺會對集體效能產生一定的消極影響。
4)不論在哪種獎賞結構中,高自我效能和高的對隊友知覺對集體效能會產生積極影響;而低自我效能和低的對隊友知覺對集體效能會產生消極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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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on Influence of Award Structure to Collective Efficacy of High Level University Athlete
XUAN Wen-bo1, JI Cheng-shu2
(1.Physical Education Teaching Department, Tianjin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Tianjin 300384, China;2.Tianjin University of Sport, Tianjin 300381, China)
Since mid of 1980, American psychologist Bandura proposed concept of collective efficacy,it has gradually become a new hotspot in group psychological research. Adopting methods of literature consultation, questionnaire investigation and experiment, this thesis investigates award structure and related intermediary variables influence on athlete collective efficacy through creation of different competition and cooperation award structure. Shows: 1) In interaction function influence and award competition environment, self-efficacy generates positive impact to collective efficacy. Under cooperation award environment, self-efficacy generates positive impact to teammate consciousness. 2) No matter under which award environment, high self-efficacy plays positive influence to teammate consciousness and collective efficacy. But low self-efficacy is on the contrary.
self-efficacy; competition; cooperation; athlete; collective efficacy
G804.8
A
1004-7662(2015 )06- 0089- 04
2015-04-15
玄文波,講師,碩士,研究方向:體育運動心理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