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楚國尋蹤

○高萍萍

馬楚國尋蹤

○高萍萍

據報道，2014年10月21日，在長沙市芙蓉區東湖街道瀏陽河東畔，發現了一個神秘王朝尚存的城墻，這一段并不起眼的土坎，就是1000多年前的馬殷楚國政權的蹤跡。

一

事實上，一切不曾走遠

像一個古老的歌者，伏在時間深處

唯有深秋里的一彎冷月，瞥見

城墻內閃過刀光劍影

庭院飛檐，如驚飛的鳥雀

歲月一個彎腰，便

在云端香消玉殞

表面黯淡的土坎，留有殘存的體溫，它

深褐色的外表，隱藏著馬楚國①千年的秘密

一個王朝的興衰

如過往云煙

二

投石，問水

千年前的魂魄與書香

遺落在何方？

幻想一張虛幻的臉，堪比

用竹籃傾盡氣力，想打撈著你的舊模樣

一切皆空

唯有這股清泉，東沙井②的水

汩汩涌出，不曾停歇

從馬楚王國流到今天

三

能與黑暗對恃的，只有

時間

爐窯里的一片陶，以粗礪

抵擋塵土與風霜

心中燃起的火焰，持久不衰

跳動的花紋，如一只小獸的舞蹈

而肉眼看不到的東西正在不斷地侵襲

有腐朽、有新生

還有什么可以永遠

把頭顱一低再低，夜

騰出空間，托起高貴的內心

四

嬌媚的花瓣，無法

與你發自內在的馨香媲美

葉子，趕在清明的雨水里，成為翠玉

春天里的相逢，帶著無聲的歡喜

翻過書卷的手指，夾帶蘭香

淌出高山流水之音

而執白守黑的公子

端坐故國的松下石凳

品過清茶

聽塵世之外一聲雁叫

恍如杯盞中徐徐升起的

清煙

五

有人正走在城門外，陽光

尾隨而至

常豐縣城③里，馬匹跟著主人閑庭信步

喧鬧里商賈們手執天策府寶④

幾個手勢完成了茶葉、織物的交易

官吏們看到金色的秋光，就像看到了囤積的稻糧

成了“天下糧倉”⑤

當酒肆里傳來小二的吆喝聲

碼頭，瀏陽河第六道灣的水面，早己晃動著

搬運漢子弓著背的身影

人頭攢動，沒有人預計

一切還會落幕

當虛構成為事實，最后的噓聲

化作沉默，時間

正在穿透骨頭

而歷史，不緩不慢地行在路上

注釋：

①馬楚國：楚國（公元896—951年），五代十國時期的十國之一，歷史上唯一以湖南為中心建立的王朝，史稱馬楚，又稱南楚、馬楚國、馬楚政權，潭州（今長沙）為王都，馬楚國僅存世五十六年。

②東沙井:東沙井位于長沙市東湖街道，據考證已有千年歷史，可以追溯到五代十國時期。

③常豐縣城：馬殷楚國政權所在地。

④天策府寶：是五代馬楚國鑄造的鐵錢。

⑤“天下糧倉”：史載，馬楚國推行“土宇即廣，乃養士息民”，廣積糧，在今長沙東湖一帶設糧倉。

高萍萍，1960年代末出生。祖籍福建，居湖南20余年，熱愛文學與攝影。作品散見各類報刊與雜志或入選各種詩歌散文集。

責任編輯 張韻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