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水梅花

■程應峰

邂逅水梅花

■程應峰

酷暑的一天，妻一進門，就從冰箱里取出一瓶冰凍礦泉水，順手將它放在茶幾上了。不大一會，她將礦泉水瓶挪開的時候，茶幾上出現了同礦泉水瓶瓶底凹紋一樣的圖案——一朵凸現的水漬梅花。那個無色的梅花水印凸現在我視線中的那一刻，我大腦中立馬蹦出美輪美奐的三個字——“水梅花”。

曾經的感覺知覺里，只有紅梅、白梅、黃梅。所有這些梅花，都是我在寒冬時節親眼目睹過的。我大腦中迸出“水梅花”的概念，完全是看見水漬圖案時，一剎那的想象。

水—梅—花，多么溫軟美妙令人浮想聯翩的字眼。一個水字，讓人想到似水溫柔，如波情態；一個梅字，讓人讀出清香純正，玉潔冰清；花，一種馨香的語言，昭示著生命的美麗、多姿、斑斕、浪漫。水梅花，世間究竟有沒有這樣一種一聽就讓人心動的植物呢？

懷著好奇心，借助因特網，我發現，還真的存在叫“水梅花”的植物：一類水梅花屬草本植物，一類水梅花屬木本植物。

草本水梅花在七月開得最盛，莖細而脆，一碰就斷，但很容易成活，只要將很小的花芽掐下來放到水里，幾天后，花芽就長出白嫩的根，移栽到花盆，時過不久，水梅花就亭亭玉立了。花開時節，粉紅的花朵點綴在綠葉間，煞是好看。

木本水梅花屬灌木類，花期也在七月，其主干柔恝結實，最適宜盆景制作。花開時，細碎的五瓣單層小白花，一朵挨一朵，清醒而熱鬧。這些清純的小白花，點綴在青枝綠葉間，開成禪意之境，如白鶴振翅、似梵音纏繞。

常見的紅梅、白梅、黃梅，耐得清寒；水梅花則耐得暑熱。對它們來說，清寒和暑熱是截然相反的歷練和考驗，而恰恰是這些，成就了它們的香醇。生而為人，總會遭遇許許多多不可避免的“清寒和暑熱”，正是因為有“清寒和暑熱”的存在，庸常的人，才被磨練得更具忍耐力，更有進取心。

隨著水分的蒸發，茶幾上那朵清純剔透的水梅花漸消漸散，只留下一個清晰的梅花水印，這個水印裹挾著心靈的暗香，深深地嵌入了我的記憶之中。老實說，如果不是茶幾上凸顯出的那朵水漬梅花圖案，我是無緣知道世間還有水梅花這樣一種植物的。事實上，我們平淡的生活中，無論是人與人之間，還是人與動物或植物之間，該有多少這樣值得回味的偶然啊！

塵世之間，生命的際遇乃至香醇都是一種機緣，這種機緣帶給人的，往往是意想不到的驚喜，甚至是豐厚的回報。一如夏日的那天，因為生活的偶然，我有緣邂逅水梅花，認識水梅花，并深深地感受它的暗香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