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生態文學中的奇葩
——談西伯利亞作家群

■彭永濤

俄羅斯生態文學中的奇葩
——談西伯利亞作家群

■彭永濤

二十世紀下半葉以來，隨著科學技術的飛速發展，人類與大自然的關系日趨緊張，自然遭到前所未有的破壞。同時人類自身的精神面貌也發生了改變，傳統美德喪失，人性泯滅，生態危機已經威脅到人類的生死存亡。正是在這種全球語境下，生態問題逐漸成為人們關注的焦點，生態文學應運而生。俄羅斯生態文學是世界生態文學中重要的一環，其中最具區域特色的要數西伯利亞作家群的創作。

俄羅斯生態文學屬于這股世界文學潮流中不可或缺的分支，它發軔于20世紀50年代，以列昂諾夫的長篇小說《俄羅斯森林》為濫觴。此后，一系列關于保護大自然的生態主題作品紛紛問世。其中最具有地區風情的要數以拉斯普京為代表的西伯利亞作家群的創作。可以說，西伯利亞作家群是蘇聯生態文學中的一朵奇葩。對西伯利亞來說，人和大自然的關系問題具有特殊重要的意義。西伯利亞的豐富自然資源不僅需要開發，更需要保護。于是對人與大自然關系、人對大自然態度的描寫成為了西伯利亞文學中最重要的、最具特色的道德題材。

在眾多的西伯利亞生態文學作品中較著名的有:阿斯塔菲耶夫的《魚王》，拉斯普京的《告別馬焦拉》《火災》,古辛德的《右方》,以及楊可夫的《鹽土》等等。以瓦·連·京·拉斯普京為首的西伯利亞作家群以西伯利亞為對象，對西伯利亞獨特的自然和人文景觀進行了大量的、翔實的描寫。

瓦·連·京·拉斯普京是20世紀俄羅斯“農村題材”小說創作的主要代表人物。在中篇小說《告別馬焦拉村》中，作者在更為廣闊的社會背景上展現了作家的道德探索和俄羅斯存在的尖銳的社會問題，體現了作家對人類社會生存環境和生態問題的關注。馬焦拉——матёра的詞源是мать，意思是母親。拉斯普京將馬焦拉這片土地稱為母親，將其視為整個人類居住的大地的象征。小說《告別馬焦拉村》是拉斯普京對“科技革命”野蠻地、非人道地毀滅俄羅斯鄉村的強烈反對，是對俄羅斯農民悲劇生活的同情和思考。“大自然毀了——人就毀了；人毀了——社會就毀了；社會毀了——國家就毀了。這一切相互關聯著。只要動一個——就一連串都動起來。”在拉斯普京看來，對大自然的罪惡就是對人類的罪惡，最終都會導致道德災難。馬焦拉村已經不是一個小島，而是俄羅斯傳統的農村生活的象征。

維·彼·阿斯塔菲耶夫是西伯利亞生態文學的杰出代表，曾被稱為“活著的經典”。在其代表作《魚王》中，作者揭示了保護自然資源、維護生態平衡的重要意義，贊美了那些對大自然“貢獻多于索取的人”，批判了那些肆意踐踏大自然的人類劣根性。將“魚王”視為大自然的化身，警示那些一味向大自然索取的人，如果不改變自己的行為方式，那么那些“送葬的花圈”最后都是送給自己的。他的作品對人類與自然的關系、人與人的關系的分析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具有整體的生態觀。阿斯塔菲耶夫認為，只有人類徹底地改變生態觀念，才能從根本上真正的解決人與自然的矛盾，才能保證生態的平衡，才能使人類與大自然和諧相處。

西伯利亞謎一般的凍土地和原始森林，平靜而又安詳的葉尼塞河和廣袤無邊的荒原沃土，都賦予了作家一顆易于感受自然之美的心和敢于適應自然界的神經。正如阿斯塔菲耶夫所說“地球已經需要我們的幫助了。我們人類已經到了不僅是砍伐，還應當栽種的時候了。我們現在不應當再夸耀自己是大自然的征服者，而應當把自己稱之為地球的主人。”以拉斯普京和阿斯塔菲耶夫之外為首的一批優秀的西伯利亞作家，不僅讓人們看到了自然被破壞后的景象，更喚醒了人類的精神意識，告誡人類只有首先從精神上改變，才能真正產生生態意識，才能真正做到人與自然的和諧相處。

（蘭州大學外國語學院俄語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