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_綠 衣
余溟鯤:昆蟲哥養成記
文_綠 衣

今年夏天的畢業季,有個小伙子火了,他就是余溟鯤。余溟鯤喜歡生態攝影,會打太極拳,但他最大的愛好是到處找蟲子。從小到大,他走路時最喜歡干的一件事就是仔細探究路邊可能有昆蟲棲息的灌木、草叢。今年夏天,他畢業了,不過他的畢業設計和別人不一樣—他自編、自拍、自繪、自撰,出版了一本厚得像磚頭似的書《四川大學江安校區昆蟲藝術圖鑒》,書中收錄了155種昆蟲的生態照片,在他的微距鏡頭下,這些通常被人們視而不見的小東西展現了迷人的一面。
要知道,類似的“觀鳥圖鑒”“賞花圖鑒”的編者不是專家就是老教授,而這個“昆蟲哥”,是“90后”。
“我的家都快成昆蟲世界了?!痹谟噤轹H深圳的家里,有上千只昆蟲的標本,且養了不同種類的爬蟲和兩棲類動物。比如常見的有甲蟲、蛇、蜥蜴、烏龜、樹蛙等等。他還養過人工飼養的小鱷魚,身體僅20厘米長的小鱷魚最后長到了半米多長,他不得不把鱷魚送走。
出生在成都的余溟鯤自記事起一直生活在深圳。他家外面就是蓮花山,所以兒時的他到山上看蟲子是輕而易舉的事兒。據他回憶,自己對昆蟲的熱愛似乎是天生的。兩三歲時遇到大青蟲,其他孩子和老師都不敢動,他卻把蟲子抓進玻璃瓶,帶回去喂養?!皠e人在玩的時候,我就去抓蟲子。”每每吃完晚飯,他的父母會陪著他打著手電筒一邊散步,一邊找蟲。上小學的時候,他就開始看各種昆蟲圖鑒,著迷于昆蟲千奇百怪的外形及精致的結構、無與倫比的色彩和光澤,還有種種有趣的行為習性……他不但捉蟲、識蟲,還試著養蟲—用各種昆蟲飼養盒,創造出適合每種蟲子生活的環境,以此來觀察蟲子的生活習性、繁殖情況等。
從小學到中學,他的課桌里塞滿了昆蟲飼養盒,開始,他的同學們,尤其是女同學覺得害怕,后來看到他拿著昆蟲在掌心把玩,也忍不住過來看,情況逐漸發展成他放學后帶一幫同學到處捉蟲。高中時候,面臨高考壓力的他還和同學們去校外的梧桐山捉蟲。正是這樣的經歷給了他滋養,學校實驗室提供了便利的解剖條件,他經常自己解剖蟲子練手。憑借熟練的技術,他獲得全國中學生生物聯賽一等獎,被保送到川大生命科學學院學習生物技術專業。
2011年,初入大學的余溟鯤來到自己并不熟悉的故鄉成都,來到位于江安河畔的川大新校區,仍留存大片荒野的江安校區激發了他尋蟲的興趣。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室友都在打游戲、去圖書館或者談戀愛的時候,只要天氣好,他就拿著相機去找蟲子,“幸好室友都是學生物的,都不害怕”。
找蟲子不是個簡單活兒,有時候是在夜闌人靜之時,余溟鯤一個人拿著手電筒,在月光下尋找藏身于樹皮上、草叢下的蟲子;有時候驕陽似火,他在太陽下深入灌木叢尋覓;有時候他在草叢灌木叢中飽受蚊蟲叮咬,或者會被蕁麻等植物弄得渾身痛癢;有時甚至遇到胡蜂、獵蝽一類的“刺頭”,被叮咬的包一兩周都消不掉。
從小學到中學,找蟲子已經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若想將這種愛好更進一步該怎么做呢?余溟鯤小時候喜歡捕捉昆蟲飼養,或者做成標本,這時他則更喜歡用微距鏡頭將昆蟲的倩影捕捉下來。這拍照也不簡單,很多昆蟲,比如蜻蜓、蟬、蝴蝶、螞蚱,動作猶如武林高手,飄忽不定,好不容易找到了,沒來得及對焦就消失不見,下次再找到就不知何時了;有時候黑夜出來尋蟲,還要有人專門為他打光;有時候好不容易拍到蟲子,卻沒有拍清楚關鍵細節,要進行鑒定和分類,還要重新找。比拍照更進一步的則是科學的分類和鑒定,這也不是容易的事兒,他拍完照片回來,就要翻閱《中國動物志》等文獻,還要趁周末和假期,帶著自己拍攝的圖片到成都華希昆蟲博物館、四川大學博物館、中山大學博物館等機構比對館藏標本。昆蟲的分類是出了名的復雜,動物界都笑稱“如果現在還想發現新物種,就去研究昆蟲吧”,可見昆蟲分類之細之難。直到現在,余溟鯤拍到的昆蟲中,仍有65種未能“驗明正身”,沒有收入自己的書中。
翻開這本圖鑒,上面不僅羅列了155種昆蟲的種類、特征、習性、國內分布、最佳觀察月份,還標注了該種昆蟲在江安校區的分布情況,不僅如此,他還用深深淺淺的筆墨精細描摹了168幅昆蟲的淡彩圖,惟妙惟肖?!拔蚁雽⒖茖W與藝術結合起來,讓更多的人對昆蟲多一些了解,甚至喜愛上它們,感受生命之美。”余溟鯤說,這本昆蟲圖鑒是給自己最好的畢業禮物。
畢業后,余溟鯤并沒有選擇在昆蟲學方面進一步深造,而是去臺灣宗教研究所研習道教。“我研究的是道教的實踐方面,其實也是一種生命科學,所以并沒有轉方向。”他說,“而昆蟲是一輩子的愛好啦,臺灣有很好的觀蟲、養蟲文化,過去也可以好好學習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