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環境下的互聯網支付金融風險監管模式

梁競存

（復旦大學 經濟學院，上海 200433）

最新統計數據表明，2014年我國第三方互聯網支付交易規模高達8萬億，可見互聯網支付所受到的熱捧。在網上交易中，互聯網支付可以說是最為重要的環節，該環節對社會的消費需求具有滿足和引導作用，但在安全性與準確性上卻有著非常高的要求。雖然在電子支付領域中互聯網支付屬于其中重要的表現形式，使得電子商務的便利性和快捷性大大提高，吸引了日益增多的消費者，但在網絡環境諸多不確定因素的影響下，互聯網支付也涌現了很多問題。當前網絡環境下的互聯網支付行業規則和秩序還在探索與創新中尋求發展，整體發展尚不成熟。伴隨著互聯網支付帶來的影響，互聯網支付的特點與風險對現有的金融監管制度提出了新的挑戰，互聯網支付的金融風險問題日益受到關注。

一、網絡環境下互聯網支付運作概況

網絡環境下的互聯網支付，從其運作流程方面可以看出，是一種提供互聯網訪問給客戶的機制，互聯網支付賬戶在注冊之后即可將資金轉入其中，通過網絡將電子貨幣或價值轉給其他持有同樣賬戶的個人或企業。接收者對價值的贖回則可通過支付或退款方式實現，退款則是指一個互聯支付賬戶將資金轉移給另一個服務賬戶。當互聯網支付賬戶在資金方面缺乏而亟需資金時，其可通過網絡開通銀行借記賬戶來提供資金來源。對社會公眾客戶來說，這一群體通常以買家身份出現，其互聯網支付的方式除了包括通過網銀直接支付或通過客戶支付機構賬戶支付外，還可通過機構直充卡的方式完成支付。互聯網支付運作，是以互聯網為基礎的，是一種無須面對面進行現金支付的方式。為方便客戶或商戶的支付暢通性，一些互聯網支付機構還對投資中介賬戶加以建立。在帶有交易性質的支付機構賬戶中，客戶或商戶的資金無任何收益，而當其將資金向投資中介賬戶進行轉移后，則可獲得相應的利率。在投資中介賬戶中的資金，也可以用于日常網絡支付。詳細流程如圖1所示。

圖1 互聯網支付流程及業務擴展情況

在圖1所示的資金流轉流程中，主要包括三個循環。其一的賬戶資金循環均與交易性質有關；其二的賬戶資金循環主要是從交易性質到投資性質賬戶的轉換；其三賬戶資金循環主要是系統內賬戶與金融機構賬戶的循環。三個循環之間是彼此聯系的，毫無阻礙。其中基礎環節為第一環，對客戶和商戶規模、交易規模、風險數據等具有決定作用。拓展環節為第二環，對系統內資金從交易支付結算轉化為金融投資用途具有決定作用，第一環對第二環的成敗具有極大程度的影響，第二環的很多大數據如行為風險、信用數據等均由第一環所決定，且第二環中系統內電商貸款的信用風險管理手段是建立在這些數據基礎上的。外環對接為第三環，從這一循環中可以清楚地看到支付機構由本系統業務對接傳統金融市場的過程，在這一環節中支付機構開始改變單純的第三方支付業務，向全面的金融業務轉化。互聯網支付服務，在現實中還可對其他形式的多種工具模式加以采用，如數字錢包、虛擬貨幣等都屬于互聯網支付可以應用的工具模式。人們在互聯網支付平臺和工具下，可向對支付平臺服務協議加以遵守的任何個人或企業實施轉移支付，相對其它支付方式，互聯網支付服務也可以與其相互聯系。

二、網絡環境下互聯網支付存在的金融風險

（一）網絡環境下互聯網支付存在違規競爭與洗錢風險

為了迅速擴大市場，互聯網支付機構往往不會過于嚴格地對特約商戶證件信息進行審核，甚至對虛假商戶證件資料進行制造，在商戶的回訪跟蹤和終端巡檢等方面比較缺乏，并未對特約商戶實名制真正落實。更有甚至，一些互聯網支付機構，會通過自身專業優勢幫助商戶提高資信。這種不正當競爭手段導致商戶的經營風險和銀行的信用風險無形中增加。另一方面，互聯網支付機構的用戶在資金劃轉中是匿名的，為洗錢等非法行為提供了便利，因資金來源在匿名提供資金方式下被掩飾，催生了更高的洗錢風險；通過網頁互聯網商戶可改頭換面，經常出現虛假經營行為，賭博、毒品等違法商品或服務均可在掩飾下以正常商品面貌出現，給監測造成了一定困難，也是對洗錢行為犯罪的無形放縱。此外，互聯網支付的跨地域性，還容易滋生跨境洗錢風險。

（二）網絡環境下互聯網支付存在操作風險

網絡環境下互聯網支付與傳統支付方式不同，其在互聯網中運行，在操作方面也存在著一定風險，其中支付業務中斷與失敗是比較常見的操作風險。在信息傳輸方面，互聯網支付模式相比傳統銀行支付，需要在計算機、移動通訊設備等中介下向銀行發出指令，或者通過網絡設備在第三方支付系統上支付，這一過程需要通過互聯網來進行，而當信息傳輸出現問題時，整個支付過程將存在失敗風險。傳統支付模式與互聯網支付通道模式對比可參見圖2和圖3。而在處理系統上互聯網支付屬于信息傳輸網絡類型，第三方收單支付需要在互聯網中進行很多信息傳輸環節，社會公眾登錄互聯網可能會被不法分子所盜竊，入侵到支付系統，對支付安全產生威脅。加之，互聯網支付需在互聯網支持下才能完成，一旦網絡出現問題，就會導致業務系統中斷，且這種隱患是客觀存在的。

圖2 現實生活中傳統支付模式

圖3 網絡環境下互聯網支付通道模式

（三）網絡環境下互聯網支付存在金融系統沖擊風險

當互聯網支付機構市場地位達到一定程度后，金融體系將會在其運行情況下受到很大影響，互聯網支付機構的波動對金融體系的穩定將會產生相對的沖擊。互聯網支付機構在支付清算狀況上的決定者為客戶通過支付平臺完成的交易情況，在經濟運行體系中，客戶交易是其中重要部分之一，密切關聯著行業周期、經濟周期。當出現行業危險或經濟波動時，可能會導致客戶支付交易出現明顯地下降，對互聯網支付機構的生存產生影響，可能導致某些不夠強大的互聯網支付機構發生批產。而互聯網支付機構的經營惡化，又會對整個金融機構的經營產生惡化影響。另一方面，互聯網支付機構往往不止于支付業務，通常會向網絡貸款、互聯網資管等業務拓展，密切聯系著傳統金融體系。當互聯網支付機構客戶信用風險狀況在經濟蕭條期發生惡化時，就會導致互聯網支付機構在資金周轉方面出現困難，而這一狀況會影響到傳統金融體系，導致系統性金融風險的形成。

三、網絡環境下互聯網支付金融風險監管模式建議

從整個互聯網支付流程概況及存在的金融風險來看，互聯網支付金融風險監管是必不可少的。基于互聯網支付帶來的各類風險的廣泛性，網絡環境下互聯網支付金融風險監管可從以下幾點入手。

（一）網絡環境下互聯網支付金融風險功能監管

從實質上來看，互聯網支付機構仍然屬于銀行類金融機構，所以在其風險監管中，必須立足支付機構的業務并參照現有監管制度來進行。所謂金融機構，主要指與貸款、金融租賃以及貨幣或價值轉移服務等相關的自然人或法人。互聯網支付機構不僅進行或代表客戶進行貨幣與價值轉移服務，同時對支付工具進行發行與管理，從這點來看就表明了其金融機構范疇的屬性，所以其風險監管機制的建立也必須遵循金融機構監管標準來展開。

互聯網支付機構中的對網絡貸款進行拓展的業務，其是通過互聯網支付賬戶完成了存在的吸收及對貸款的發放，在實質性上其與傳統銀行基本一致，對這部分互聯網支付業務的監管可從現有銀行監管制度框架入手。此類互聯網支付機構，可通過部評級法、高級評估法等的采用對其風險資產規模進行準確估算，并對其信用、市場、利率等風險進行衡量，同時要將銀行資本充足率作為參照將資本金保持最低。另外，對于負責權限范圍內的監管力度有關監管部門也必須不斷加強，以便對互聯網支付機構的風險水平和資本充足狀況及時掌握。互聯網支付機構應對資本充足總體情況的內部評價體系進行建立，建立過程需立足其面臨的風險程度這一參照，對維持資本水平的戰略措施加以制定；對于互聯網支付機構內部評價機制、維持戰略、資本充足情況等，監管當局也應加強監測和評價；對于一些資本狀況已經出現惡化的互聯網支付機構，監管部門應加緊干預，以免風險發生擴散難以控制等。在互聯網支付機構的監管中，市場監督也是重要部分，有利于其資本調節與內部風險控制更加合理。在監管中可根據信息披露制度要求互聯網支付機構對資本結構、風險預測及資本充足率等內容進行定期披露，同時對公司的重大事項不定期披露。

（二）網絡環境下互聯網支付金融風險監管方法

互聯網環境下互聯網支付金融風險監管在方法上主要包含四種，除分類監管、征信監管外，還包括信息共享、動態監管。分類監管主要從支付機構業務種類、業務規模、市場地位及風險影響入手進行綜合考慮，對系統重要性支付機構和普通支付機構嚴格劃分并實施不同監管方法。在系統重要性支付機構的監管上，需對監管制度進行完善，并對監管力度不斷提高，加大信息披露，對經營風險進行控制；一旦風險發生，即對最后貸款人、金融救助、機構接管等風險管理措施及時實施。而在普通支付機構的監管上，則可對監管頻率降低，對違規問題的懲治力度不斷提高，尤其一些無行政許可、對金融業務隨意擴張的收單類支付機構，應將其支付資格給予取消處置。征信監管，主要指在征信管理體系中納入互聯網支付機構和特約商戶。首先可建立系統記錄，專門記錄互聯網支付機構的違規行為，優先許可記錄良好的互聯網支付機構對新金融業務進行拓展；其次征信管理可針對特約商戶，在征信系統中對反映其信用品質的交易記錄加以記入，將其與銀行征信記錄放在一起，以更好地反應商戶的綜合信用品質。

信息共享指監管部門和行業自律組織共同對風險信用共享機制建立健全，并實施黑名單機制，使系統內商戶風險信息實現共享。并對同業機構以及銀行卡組織之間的信息交流與協調合作不斷加強，對風險信息和風險案例加以共享，通過聯合防控機制，對偽造銀行卡、惡意拒付的銀行卡等共同打擊。動態監管主要監管范圍包括互聯網支付機構準入、內部控制、業務范圍、系統運行等，依據現有法規和技術，對監管手段進行完善，促進資金監測力度的加大，對動態、實時的風險監測和預警系統加以建立，并對支付機構的業務與經營風險情況及時評價與反映，以幫助監管部門對防范措施和風險控制及時采取，實現對有關各方正當權益的保護。

（三）網絡環境下互聯網支付金融風險監管分工與合作

作為支付機構的監管部門，中國人民銀行內部各部分必須加強監管合作。如支付部門和反洗錢部門可在監管合作的基礎上，對專業優勢充分發揮，實現互補監督，從而促進監管合力效果的監督。當支付機構僅僅涉及第三方支付業務時，監督可由中國人民銀行這一發放牌照的部門及支付機構加以負責；當第三方支付機構不僅涉及第三方支付，同時對小額貸款、網絡貸款等銀行性質的業務進行開展時，中國人民銀行及支付機構需負責其賬戶管理和結算等，而中國銀行業監督管理委員會及支付機構則需對其資本充足率、流動性比率、市場信息披露等審慎監管實施監督管理。當第三方支付機構在涉及以上業務的前提下同時對眾籌融資等金融市場性質的業務加以開展，那么其監管職責可由證監會及分支機構共同負責。這些業務形式雖然從表面上看屬于互聯網支付模式，但在經濟實質與風險影響方面并無本質變化，所以監管工作可根據已有監管制度進行開展。

從1998—2015年，我國互聯網支付在網絡環境的不斷普及下實現了從小到大的發展。尤其進入21世紀后，互聯網支付以其高效、便捷的特性迅速席卷各個領域。但在其迅猛發展之下，還潛藏著違規競爭與洗錢風險、操作風險及金融系統沖擊風險等。基于這些可能爆發的風險，我們必須加強對互聯網支付金融風險的監管，通過功能監管和風險監管，以及各種針對性較強的監管方法與監管分工、合作，有效防范網絡環境下的互聯網支付金融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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