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嘆調（選三）

劉季

1

幾縷青絲故意繚繞著金釵玉簪

誘惑成性

往事從第一聲琴弦里抽出

我便知那一定有人在相思

花影月動青衣夜出

水袖不會袖手旁觀

那騙人的小碎步

終究要穿過深宅庭院

完成一次劇情的安排

倘若你來娶我

沒有花轎萬萬不行沒有萬畝良田萬萬不行沒有牛羊千萬萬萬不行

2

這世上只有你的手指不是手指

是銀針是火燭是寒冰

琵琶膽怯地試探性地

踏著小碎步

進入民間或宮廷

探尋傷口或花園

世界只剩下呼吸

今夜

跳完這支舞曲

我即削發為尼

3

從不乞求誰的原諒

也從不懺悔我的過錯

誠真的扮演者歷來都如此

歌聲的背面一定是黑暗

因為光明是從黑暗中來

所以你也不用把自己扮演成公主或貴婦

你的內心有魔棒

你的過往是一盤殘局

那不是苦難

那是你如月光般的碎片

處心積慮的表演

已成家常

舞臺無處不在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