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雷蒙·威廉斯“流程”理論看鳳凰衛視節目編排

王卓慧

（深圳職業技術學院 數字創意與動畫學院，廣東 深圳 518055）

從雷蒙·威廉斯“流程”理論看鳳凰衛視節目編排

王卓慧

（深圳職業技術學院 數字創意與動畫學院，廣東 深圳 518055）

雷蒙·威廉斯是伯明翰學派的奠基人之一，也是電視研究第一本理論專著《電視：科技與文化形式》的作者。在此書中，威廉斯提出“流程”理論，并認為其是電視文本最基本的特征，也是電視作為一種文化形式最本質的特征。而鳳凰衛視作為一個商業電視臺，從節目編排到節目制作，都可以清楚窺見“流程”理論的影子，本文將兩者結合，以期尋找到“流程”理論的現實意義。

雷蒙·威廉斯；電視研究；流程；鳳凰衛視

雷蒙·威廉斯是伯明翰學派的奠基人之一，也是電視研究第一本理論專著《電視：科技與文化形式》的作者，在此書中，“流程”成為他論述電視文化形式的最核心的概念——即“流程”是所有電視文本的基本特征。用威廉斯的話來說“在所有現存廣電體制中，電視內容的組織及隨之而來的觀看體驗，其最本質的特征就是一個連續的‘流程’。”[1]

1973年，雷蒙·威廉斯赴美國斯坦福大學做訪問教授，在橫渡大西洋經過邁阿密的郵輪上，第一次看到美國電視。他如此形容自己看電視的感受——

“在郵輪上，昏昏沉沉的，我打開電視。這么多的商業廣告不時插入，讓我很不適應，但比起后來我所看到的，這根本不算什么。兩個即將另日播出的電視劇正在播放預告片，第一個電視劇講述發生在舊金山的一個關于犯罪的故事，就在預告的當頭，食品廣告插入進來，接著又和巴黎的一次浪漫愛情、紐約廢墟爆發出一個史前怪物等莫名奇妙的扯在一起……我至今弄不明白這整個‘流程’到底怎么回事，我想自己是不是糊涂了，把不同電視劇的情節，廣告里的人物都混淆在一起——所有這些奇奇怪怪似乎沒有聯系的東西，雜糅在一起，純粹就是一種不負責任的影像和感覺的‘流程’”[2]Ⅶ。

習慣了英國公共電視體制的威廉斯初次受到美國商業電視的“襲擊”，的確有些找不到北，但是在此之前，威廉斯也一直在思考，電視與其他文化形式有什么不同。他認為電視逐漸改變了原有的文化形式——即報紙、公眾集會、課堂教育、劇院、電影院、運動場、廣告欄和招貼牌，電視實質上是它們的某種結合與發展，繼而又創造出了許多新的形式，比如紀錄片、連續劇、談話節目、科教片、動畫片等等。在美國商業電視的影音“轟炸”下，威廉斯的“流程”概念應運而生。在《電視：科技與文化形式》一書中，“流程”成了威廉斯論述電視文化形式最核心的概念。用他的話來說，就是電視組合節目的特色，在于節目經過編排后呈現的特定的流程。電視是一種科技，也是種文化形式，它最大的特征就是這種事先安排好的“流程”。各種節目正是在電視上通過廣告與文化的影響、并以“流程”的形式重構了我們的世界。

1 “流程”理論

威廉斯首先以1973年3月中的某一周為基準，對3個英國頻道（2個公共頻道和1個商業頻道）和2個美國頻道（公共頻道和商業頻道各一）節目分布的情況進行分析。他發現不同的電視頻道存在不同的節目形態差異，但每一種節目形態里都包含了很重要的文化“設定”，也正是這種“設定”使各種節目形態有了各自的“特性”?；谶@種分析以及美國電視給他留下的強烈沖擊之后的思考，威廉斯提出：1）盡管層出不窮的廣告把電視搞得支離破碎，但觀眾并沒有被淹沒，反而具有完整的電視經驗，就在于電視是基于各自的文化設定而精心設計編排出來的“流程”。2）“流程”的本質是“特定文化意義和價值的流程”。

過去，我們總認為電視是由各個節目拼接起來的，中間插入“廣告”、片花等短小片段。這種認識的根源來自于人們習慣將電視只看成是傳播內容的容器，例如電視新聞就是電視播放的報紙；電視電影就是電視播放的電影；電視劇就是電視播放的戲劇……各個電視節目都是一個獨立、完整的單位，插播只是上個節目結束之后和下個節目開始之前的片段，節目的完整性并不受到影響。這種體驗與認知對于八十年代中后期的中國人來說是比較熟悉的，那時電視頻道不多，電視節目類型少，但電視已經成為家庭最重要的休閑工具，那時最暢銷的報紙是“電視報”，因為里面有下周電視節目表，節目按時按點一個個被列出。一般家庭的做法是標出想看的節目以免到時錯過。然而隨著電視業的快速發展，電視衛星頻道的增多，電視節目類型的豐富，電視播出時間的延長，“電視報”逐漸淡出人們的生活，人們收看電視的方式也是隨開隨看，但是我們發現我們已經“很難說關機就能關機的，一次一次，即使我們原來只想看某個特別的‘節目’，但我們還是會一個接一個的看下去。”[2]119這個轉變過程在威廉斯看來就是電視從“編排”向“流程”的轉折。以前的節目是一個一個按前后順序編排在一起，盡管現在的電視節目從節目表上看上去也是這樣一個一個編排在一起，但卻忽視了一個重要的細節，那就是無處不在的“插播”，它不會顯示在有形的節目表中，卻無形的、實質的存在著。這種“插播”以廣告最多、在商業電視臺中尤為明顯，正常的節目在行進中，就可以有一個斷點進行插播，有廣告，有這周某個節目的預告片，有這天某個節目的預告片、有公益宣傳片、有音樂等等，就連我們熟知的排球比賽，也為了插播廣告的便利，在上、下半場都可以出現一個“技術暫?！薄Ｄ敲丛谶@種情況下，各種自成獨立單位的節目，也被分為片段，與其他獨立單位的節目一起以相似的形式，由彼及此，犬牙交錯，在相互包含中， “流程”作為一種新的電視傳播現象出現了。電視中任何聲、畫符號，都是被“流程”整合后的一個部分，威廉斯做了大量的電視內容分析，說明這些彼此看起來沒聯系的部分，其實都存在著內在的關聯，“整個流程猶如車道，自有它的告示站牌與吸引注意力的內在結構”[2]133。

“流程”概念揭示了電視的內容其實是一個連續的、有機的整體，它不是各個節目的分散性聚合，它不是一個單純的傳播渠道，也不是別的藝術形式的載體，而是一個整體的“流程”。我們應該把電視看做一種獨特的文化形式，電視就是電視。從“流程”觀點看，把各節目之間和節目內的“廣告”、“片花”、“音樂”等元素看做“插入”或“打斷”都是不合適的。威廉斯認為可以從三個層次來把握“流程”概念：第一種“流程”是某一個特定時段的節目組合，類似于節目的編排；第二種“流程”是不同節目之間或是節目之內前后相承的關系；第三種是某一節目播映中連貫相承的各種語言和影像，威廉斯稱之為“真正細致的流程”。這三個層面單就某一種，都有它的局限性，不過三而合一，基本就能呈現電視的全貌了。盡管“流程”理論是在上世紀七十年代提出的，但我們展望當下，尤其以商業為主導的電視臺，依然發現“流程”是基本的電視形態。

2 鳳凰衛視的節目“流程”

2.1 “流程”之一：組合——電視節目的編排

“組合”側重于探討“傳播者”如何組織電視內容來吸引觀眾的注意力。傳播者不僅要制作好的節目內容，更要在電視競爭中，通過電視節目編排這樣技術性的策略，使“流程”產生更大的力量，將觀眾卷入其中。影響電視節目編排的主要因素市場競爭、目標受眾和播出時段。也就是說電視節目該如何組合才能在競爭激烈的電視市場中要么脫穎而出、要么獨辟蹊徑，在正確的時間吸引目標受眾。

（1）“承前”（pre-echo）：觀眾收看某個節目，往往在等待該節目開始的當中，順帶觀看了前面一個節目的結尾，如果這個節目具有足夠的吸引力，他們很可能就會下一次直接收看。比如鳳凰衛視的《時事直通車》收視很高，因此在節目開播前，加入了一個五分鐘的短節目《名言啟示錄》，就是希望通過高收視節目帶動一個新節目。

（2）“啟后”（inheritance factor）：觀眾觀看某個喜愛的節目通常會看到結尾，在不經意中有可能把注意力轉移給其后的另外一個節目上。還是以《時事直通車》為例，由于其節目收視高，在節目結尾時，如果主持人對其后的“鳳凰沖擊波”節目有一個預告，通常這個節目的收視也會比不做預告時要高一些。因此，通常碰到重要節目時，都會在《時事直通車》里做一個預告。

（3）帳篷支柱（tentpoling）：借助“承前”的功能，把一個收視率很高的節目放在兩個較弱的節目中，用中間的支柱節目托起兩個弱的節目。FOX電視網就非常出色的運用這個方法，擴大了晚上播出節目的數量。FOX星期天的節目收視很高，包括《辛普森一家》、《美國通緝令》、《拖家帶口》等熱劇。1990年，FOX把這些在一天播出的節目分散擴展到更多夜晚——《辛普森一家》在星期四、《美國通緝令》在星期五、《拖家帶口》在星期天，由這些熱門節目再帶動和支撐其他的節目，結果《馬爾科姆一家》放在《辛普森一家》后出名，FOX在2002-2003季把它移到星期一晚上播出，成為電視網的又一個“孵化器”。鳳凰衛視則將此策略擴展到周一至周五的不同時段，比如，晚10點至10點30分，通過《今日看世界》（周一）、《冷暖人生》（周二）、《軍情觀察室》（周三）、《社會能見度》（周四）、《財經正前方》（周五），打造了“鳳凰沖擊波”系列，成就了晚間的重磅收視。另外2005年誕生于鳳凰衛視資訊臺的“鳳凰觀天下”系列（《時事亮亮點》（周一）、《解碼陳文茜》（周二）、《震海聽風錄》（周三）、《石評大財經》（周四）、《走讀大中華》（周五，原為《駭客趙少康》））因各具特色的評論員使節目漸出品質，后挪至鳳凰衛視中文臺周一至周五19點20至19點55分，成為鳳凰晚間收視的另一個支柱。

（4）吊床（hammoch）：將一個新節目放在兩個熱門節目之間，這是讓觀眾看到新節目最保險的做法。鳳凰衛視在2007年新推出了《地球宣言》、《夢想任我行》和《非凡人物論成功》長度在3到5分鐘不等的短節目，它們全部被安排在晚上黃金收視的幾個大專題節目之間（圖1），收視基本在專題節目的左右，不僅穩固了本來就不錯的晚間黃金收視，也帶來了豐厚的廣告收益。截至目前，這些短節目以不同的內容、但還在以相同的形式、并擴展了時段在延續，比如，19點55的《與夢想同行》、20點30的《騰飛中國》、22點30的《奧運奪金時刻》、23點55的《文明啟示錄》。

（5）反向編排：沒有一個節目可以滿足所有的觀眾，不管它多受歡迎，總有被忽視或不滿的觀眾，那么這個觀眾群體就會變成電視節目競爭中的最佳目標。在一個時段放入與競爭對手觀眾目標不同的節目，這種策略就叫反向編排。每晚的八點鐘，是各電視臺播出電視劇的黃金時間。在電視劇的競爭上，鳳凰衛視不占優勢，但考慮到自己的收視人群以高端人士為主，鳳凰衛視反其道而行，在周一至周五晚8點檔開播紀錄片專題節目《鳳凰大視野》，節目關注大時代、大歷史、大題材、以恢宏的視野，高廣的角度，總覽人文萬象，縱觀大千世界，被評價為“不折不扣的民族史詩”。節目已經在同時段播出十二年，成為鳳凰衛視的一個非常具有影響力的節目。另外，2012年4月14日起，CCTV1在晚間第二黃金收視時段10:30放棄播出電視劇，從周一到周五開播紀錄片，為觀眾呈現全球優秀紀錄片，內容涵蓋歷史、人文、自然、科技等領域，收視率不降反超，尤其是5月份播出的《舌尖上的中國》，引發全民紀錄片熱潮。

當然單是合理組織節目仍然不夠，節目要與自己的目標觀眾匹配。除非重大新聞和災難的報道，一般的電視節目主要吸引一類特定的觀眾。比如動作片吸引男人、情節劇吸引女人、音樂電視吸引青年。因此，節目編排要考慮目標受眾的特點。另外一個節目應該放在一個可以贏得其核心觀眾的時間段，也就是說還需調整“流程”的內在結構與觀眾的日常生活節奏相一致。比如通常提到的早晨的節目多是天氣、交通、新聞等資訊節目，白天時間是主婦的肥皂劇，下午孩童放學后是兒童節目。另外鳳凰衛視的“時事直通車”設置在晚上9點就是認為核心觀眾群是在這個時間可能才回到家里并有對當天新聞資訊的強烈需求。

圖1 鳳凰衛視短節目“吊床”編排示例

2.2 “流程”之二：承接——電視節目的關聯

“承接”的概念與節目編排里的“承前”和“啟后”有近似的意味，不過在這里筆者更希望強調是電視內容的流動性，也就是說這些內容是如何構成一個整體的。威廉斯說：“觀眾在看電視上各種不同的節目，就好比一天之內看了兩場表演，聽了一場演講，看了場球賽，再讀兩個劇本，三份報紙或四份雜志。這些項目（items）盡管五花八門，但電視已經在具體實踐中用多種方式將它們結合成為一個整體?！盵1]96這其中的多種方式除了我們前面提到的用“插播”等形式表現出來的廣告、片花等，還有隱形在節目其中不被人們察覺但又潛移默化起著影響的各種形式。以電視預告為例：

（1）預告片。比如鳳凰衛視下周一的節目，在本周三就開始播放預告片，在下周一當天會加大播放頻次。這些預告片的播出都是在別的節目行進中或是接縫中，而片子正式播出中也會插播其他節目的預告，用預告片的形式讓若干節目渾然一體。

（2）字幕。字幕也是電視語言的一種，巧妙利用字幕為節目進行預告。Discovery頻道就會在節目結束前兩三分鐘的時候，在屏幕右邊打出：隨后播出……的字樣。中國湖南衛視、江蘇衛視、安徽衛視等就會在屏幕左下方不停有當天、當晚的節目預告，而且它們更會利用屏幕下方的滾動條來為后面的節目做內容的預告，尤其也利用觀眾心理，在預告時做了很多懸疑，提高觀眾期待值。鳳凰衛視在節目播出時屏幕下方一直會有滾動字幕條，內容主要以新聞為主，間或會有節目預告。

（3）聲音預告。在鳳凰衛視，一般的節目行將結束時，原節目的聲音會壓低，繼而有鳳凰“專業”的聲音提醒：接下來將要播出的是……，可不要小看這短短的一句預告，它不僅會提醒觀眾，也會引起觀眾的好奇與期待。

（4）靈活的小節目。鳳凰衛視中文臺全天會插播若干次《鳳凰快報》，節目一至兩分鐘，主要以標題形式播報主要新聞，簡單明了，但在結束時，主播們都會說：“詳細內容請留意鳳凰衛視資訊臺各節新聞！”或者“詳細內容請留意今晚播出的時事直通車！”

從相反的角度來說，這些小片花會打斷節目的整體性，但是一個獨立的節目在制作時就已經被分散成塊了。八十年代引進的港臺劇，每十分鐘會出現一個帶片頭的隔斷，對于當時的中國大陸人來說，還不明白這些隔斷是為了什么。顯然，今天觀眾就很明白這些隔斷是為了“插播”而準備的。鳳凰衛視長達三十分鐘左右的專題節目，一般在制作時會分為五個部分，留出四個隔斷，首尾兩個隔斷為廣告準備，剩余兩個隔斷則是為各種片花、預告片或是象《鳳凰快報》這樣的“短平快”的節目。

電視看似一個個獨立的“項目”就這樣被這些有形或無形的手段，以一種“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的態勢，整塑成為一體。這時，電視單個的節目已經不是一個獨立的整體，成為整體的是所有電視節目的聚合體，并以電視的名義出現。所以，我們經常會聽到人們說“看電視”，而很少聽到“看電視新聞”、“看電視談話節目”這樣的說法。電視的內容被當成“流程”的一部分，共同構成了電視這個整體，這個層面的研究可以說認識到了“流程”的本質，被威廉斯說成是“最中心、最重要的電視體驗”[1]97。

2.3 流程之三：電視語言——“真正細致的流程”

電視臺通過電視節目編排，并把握節目之間的承接技巧，就是為了吸引觀眾的注意力，但是將觀眾能從一開始就留下來，而不讓他們換臺，這是一種什么力量呢？也許就是威廉斯所說的“真正細致的流程”。我們知道電視語言一般指電視的基本要素：影像、聲音（解說詞、同期聲）、字幕、音樂、音效等等，各種語言和影像的連貫相承使得“流程”具有了勢能的力量，將觀眾卷入其中，欲罷不能。從這點來說，鳳凰衛視與國內眾多電視臺一樣，在電視節目制作上尋找突破口。

（1）節目本身的結構。就像與戲劇、文學、電影一樣，電視節目在敘事時也要遵循“開始-發展-高潮-結尾”這樣大致的經典敘事結構，但不同的是，電視是一個不斷的“流程”，它需要源源不斷的能量吸引觀眾。因此，在電視敘事中，我們還經常能夠聽到“虎頭、熊腰、豹尾”的說法。就是說，情節可以有起伏，但是從頭到尾力度不可松懈，幾秒一個刺激點、幾分鐘一個小高潮，讓觀眾不可泄勁，更不要提轉換頻道。

（2）懸念的設置。“在一個夜晚，一個女人離開了丈夫，來到了另一個男人的房間?！边@是一段解說詞，其實想要說的是晚上，媽媽起床去孩子的房間看看他，幫他蓋蓋被子之類的。這在業界曾是被盛傳的笑話，為了制造懸念，把普通的事實添油加醋包裝成截然不同的另外一番樣子，讓人有些哭笑不得。懸念是讓電視屢試不爽的法則，現在中國許多衛星頻道都會有有關法制或道德的節目，比如央視一套的《今日說法》、貴州衛視《真相》、央視十二套《道德觀察》、遼寧衛視《王剛講故事》等這些以敘事為主線索的節目，設置懸念是主要的敘事策略，不僅容易吸引人，也成為一個主要的敘事動力。

（3）通過對電視語言的嫻熟運用，刺激觀眾收視興奮。Discovery頻道盡管播出的是紀錄片，但它的剪輯技巧不亞于以“炫”、“酷”著稱的MTV頻道，盡管敘事的內容可能普通平凡，但是炫目的剪輯技巧及其配搭的音樂、音效頻繁的出現，已經超出內容本身在刺激觀眾的視覺興奮了。

（4）“流程”加快了電視的節奏。在電視中，很少能看到像侯孝賢導演的《悲情城市》那樣的節目，一個固定鏡頭近一分鐘不變，處在自由收視環境的電視觀眾很少可以有這樣的耐心。最有代表性的比如鳳凰衛視的《軍情觀察室》，這個長居鳳凰收視榜首的節目，從頭到尾的解說都讓觀眾處于一種喘不過氣的緊張中，并且它的畫面一般不到三秒鐘就會被切換。主播董家耀曾說過，“就是要給大家制造一種馬上要打仗的感覺”！因此不論從聽覺還是視覺效果，《軍情觀察室》都像一股強大的“洪流”將觀眾自覺不自覺的卷入進去。

緊張或動感的音樂、快速的影像切換、醒目夸張的字幕表現——這些“真正細致的流程”已經成為電視的細胞，融入在當下各種電視節目中，它們實在太過龐雜，在這里我就不再舉例示證了?？傊?，威廉斯在上世紀七十年代通過對美國商業電視的觀察，就發現從形式上到內容上，“流程”已經成為電視的的基本形態，要么“潺潺”要么“滔滔”，懸念叢生、高潮迭起，它不斷的向觀眾承諾，“再堅持一會，精彩的在后面……”。而作為商業電視臺，鳳凰衛視深諳此道，從大到節目編排、小到節目制作，都將“流程”理論運用到極致，不僅從重頭節目上尋找可以發掘的資源，也從小節目自身開發“能源”，而流于其間的“流程”則更像粘合劑，將電視節目整合成密不透風的一體，讓觀眾欲罷不能。因此，本只想打開電視隨便看看，卻總是一發不可收拾，再離不開了；本想只看一個節目，卻變成一個接一個的看了下去。

[1] Raymond Williams, Television: Technology and Cultural Form, Routledge Classics, NY: Routledge, 2003．

[2] [英]雷蒙·威廉斯．電視：科技與文化形式[M]．馮建三譯．臺北：臺灣遠流出版有限公司，1992．

Reviewing Phoenix Satellite Television’s Program Arrangement through Raymond Williams’ “Flow” Theory

WANG Zhuohui
（School of Animation, Shenzhen Polytechnic, Shenzhen, Guangdong 518055, China）

Raymond Williams is one of the co-founders of Birmingham School and also the writer of Television: technology and cultural reform—the first theoretic book for television research. In his book, Raymond puts forward the theory of “Flow”, which is the fundamental characteristic of television script and of television being a cultural form. As a commercial TV station, Phoenix Satellite Television is influenced by“Flow” theory from program arrangement to program production. Therefore, the significance of “Flow” theory is discussed in this paper.

Raymond Williams; television research; “Flow”; Phoenix Satellite Television

G222.3

A

1672-0318（2015）04-0041-05

10.13899/j.cnki.szptxb.2015.04.007

2015-03-18

王卓慧（1974-），女，陜西人，博士，主要研究方向：電視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