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高金聲
患者期盼什么樣的文化
文/高金聲
醫院文化是什么?簡言之,就是給進入醫院的人的第一印象,是患者或家屬在醫院里的真切感受。患者,是因病痛所折磨的人群,是醫療服務的對象,他們的期盼無疑應當成為醫院的第一關注點,在探討醫院文化的過程中,我們理所當然地應該從這一基點出發,去考慮建設的內容、方式和終極目標,否則就會失去工作的全部意義。
患者到醫院來,他們的第一需求是疾病的確診和診治,是能解決他們的實際問題。患者期待醫生有豐富的臨床經驗,希望醫生有高度的責任心。然而由于種種原因,不少醫務人員的素質與患者的期望還存有差距,加之當下醫患之間缺乏以往的信任,醫療環境使醫務人員瞻前顧后、憂心忡忡,有的醫生在收病人、做手術時,往往考慮的是“是否好治,是否風險小,是否對自己有利”,而把患者的需求置之腦后。因此,我們在醫院文化建設中,應該有針對性地引導醫務人員重溫醫學使命,切實樹立患者至上的觀念,把敬重生命、真誠關愛的情感真正融入到醫療診治的實踐中去。
人們常把“教授、病案和圖書館”稱為北京協和醫院的“三寶”,而“教授”無疑是重中之重。老大夫羅慰慈就是其中的一員。
羅慰慈教授有一個“特殊名片”的故事。原來,羅教授的特診號是300元/次,普通專家號14元/次,他始終堅持每周必須出一次普通專家門診的慣例,而且他總是讓患者僅看一次特診,然后就讓他們轉入僅需14元的專家門診。
10多年來,為了保證一位遠道而來的下崗女工掛上號看上病,羅教授為她特意做了一張兩寸見方的卡片,上面打印著自己的名字和出普通專家門診的時間。這張名片成了患者的“預約通行證”,每次都能順利地掛上普通專家號。這幾年,羅教授年紀大了,快90歲了,已經停了門診,他就將家里的電話告訴了這位病人,以方便聯系。
如今,這張通行證雖已失去了作用,但這位患者卻將它工整地貼在自己診療手冊的扉頁,將協和老教授濃濃的醫者之情深藏于心。她發自內心地說:“我生了病是不幸的事,可我遇到羅教授,又是我的幸運。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他給了我重生的希望。”
中國醫學科學院腫瘤醫院頭頸外科專家屠規益,深知自己手中的手術刀重若千鈞——如果說衡量學生的是分數,而在醫院,衡量醫生的則是病人的安危。頭頸外科,一刀一刀都動在病人的頭面部、頸部,事關生命安危、器官功能和顏面形象,考驗的不僅是操刀者的技術,更是愛心與醫德。屠教授回顧自己剛開始在外科工作時,主刀做喉癌手術,認為“割了腫瘤,病人就能存活了”。但當他看到病人術后無法開口說話而一下子變得精神萎靡,有的甚至忍受不了有口難言的痛苦墜樓自殺時,他責問自己:“我前腳下手術臺,后腳社會上就多了一個殘疾人,這樣的治療能說到位嗎?”從此,他時時在思考“如何能在治療癌癥的同時使患者高質量地生存,重燃生活希望”。在他領導的團隊的努力下,通過改進術式以及術后的特殊培訓,使許多喉癌患者重獲新生。

攝影/韓勇
屠規益教授的所言、所行、所想,彰顯了醫者崇高的職業精神,體現了對病人的高度責任感。正是這種責任感讓醫生的聰明智慧得以充分挖掘,使醫療技術的作用發揮到極致。
患者和公眾衡量一位醫生,看他是不是值得信任,決不是只看學歷、身份和職別;衡量一所醫院,看他是否優劣,決不是看它的牌子、口號和標語,而是要以自己的親身感受,要以那些實實在在的成效來判斷。對于被病痛所苦的患者,他們進到醫院時總是渴望看到同情的目光,期待得到醫護人員的重視。患者內心深處的那種期盼,是我們作為醫務人員時時不能忽視和忘懷的,這應該成為醫者的職業素養,應該成為醫院著重培育的一種文化。
洞察患者的期盼,急他們之所想,在醫院里逐漸形成患者利益至上,對患者高度負責的一種態度,一種道德價值的向往和追求,逐步形成約定俗成的做事程序,形成嚴格詳盡的制度規范。這樣的醫院肯定會受到患者的信任和尊敬。從這一點出發思考我們的醫院文化建設,方向才能正確,步子才能堅實。
/中國醫師協會人文醫學專業委員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