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背后的故事

文/王 姝

故事背后的故事

文/王 姝

自《中國醫學人文》雜志創刊之日起，北京協和醫院的青年醫生和我們共同策劃了欄目“醫學新青年”，用溫暖的筆觸講述青年醫生成長的故事。“醫學新青年”微信號是北京協和醫院團委與青年工作部成立和運營的品牌項目，正式創立于2014年6月，由北京協和醫院部分青年醫護人員、行政人員代表組成，倡導醫學界的青年人做有理想、有大愛、有勇氣、有遠見、有擔當的醫學新青年。目前，品牌下設項目有：“醫學新青年”微信公眾號、青年醫師跨界沙龍MED TALK、醫學青年游學活動MED TOUR 、“書香協和”讀書會等。品牌宗旨是：挖掘醫學更多可能，讓醫學更有溫度。歡迎廣大醫學青年加入，一起探索未來醫學！

編者按：《一個醫生的故事》作者郎景和，中國工程院院士，北京協和醫院產科教授。醫學家、作家、科學家集于一身。在從醫中，將仁術、技術和藝術結為一體；在文中，將人學、科學和哲學融會貫通。（來源：《一個醫生的故事》）

不久前，《一個醫生的故事》（簡稱《故事》）裝幀一新如期到手。作為忠實讀者，如愿得到作者在扉頁上的題字簽名，自然歡喜。新書如新人。但此位新人猶如網戀許久，雖未曾謀面，卻早已心向往之，親切如故。

知道郎大夫有寫此故事集的想法已有數年，曾見他在一本線裝軟抄本上用軟頭水筆寫下一個個故事的題目，但礙于諸事忙碌一直擱置。直到2014年2月份，借《健康報手機版》上線開辟《郎景和專欄》之機，開始著手動筆。因早已故事在胸，此番便是下筆百篇。

從2014年2月14日起，每逢周五下午《專欄》上線之時，周圍的同事、學生便爭相下載賞讀，并轉載于“朋友圈”分享之，被譽為“周經”。此經可為經驗之經、經歷之經、講學講理之經，更被婦產科的同道們玩笑暗合為預示婦女健康及生育力之“經”。此“周經”準時、調心、養神。

行“經”1年之后，作者以《并未講完的故事》作結退離線，這讓已習慣每周五翹首盼文的網絡讀者著實失落了一陣。所幸，線上《故事》作者的未盡之語和我等的未盡之興有了出路——這本《一個醫生的故事》出爐了。該書以郎大夫在協和醫院他狹小辦公室的書堆里埋頭寫作的場景作為封面，這張照片也有個故事。

郎大夫在協和醫院住院樓8層的這間辦公室已有數十年，不足10平方。一進門便滿眼都是書，層層疊疊，滿滿當當。東西兩面山墻打了到頂的書架，西面書架下是一部書桌，緊鄰并排的是一臺電腦桌。電腦桌面前唯一的一小片空墻上掛著一幅玻璃畫框裝裱的《九筆佛》。南北兩面的隔墻分別貼墻立了占據全部墻面的書柜。四面的書柜里、書柜頂上、書柜前方的地上，全部堆擺著各種書籍。

列入柜中的大多是經典的中英文婦產科或相關專業的醫學著作，而數量更多的排放堆疊在書柜之上之外的都是非專業書籍，種類遍及文學、哲學、繪畫、歷史、數學、宗教等等。這中間還可見樣式不一的許多軟抄“筆記本”，乃為郎大夫的讀書筆記和雜感隨筆。《故事》中《知識的籃子》一節里，有關于這些“小本子”的有趣講述。

在這看似無章無序的書堆里，郎大夫卻是悠然自在。他甚至頗為得意于此，會指著書柜的玻璃門自己手書的便簽——“叩門不迎客，舉手可得書”說，客未必不迎，書可真是舉手可得呢。邊說著，他會在轉椅里輕快地轉動一圈，做出前后左右所堆之書均在臂膀掌控范圍內的動作。也會在談話間忽然想到某句書中的話，便立刻起身在書堆里找出該書，翻至原文，指讀給你，并樂呵呵地說：“看吧，我這地兒看似無序，實則井然有序，有需必得，很是順手啊”。

書堆的好處除上所述，郎大夫還會給它的狹小附加更多的妙用。有時，他會有點狡黠地說：“辦公室小一點好，沒有接待第二個人的空間，前面的人說完了，不好耽擱太久，后面的人只能在門外等待，也著急不得，更無需配備秘書啦。”另有，郎大夫會笑稱，不能再胖了，得控制一下，否則肚子從這兩摞書中間都擠不過去了。

一日，醫院宣傳處的攝影師小常前來，說要拍幾張院士辦公室的照片。怎奈地方太小，無法在室內取到辦公室的全貌，最后幾經調試，小常搬來梯子，站在高處，才得以拍到一張比較滿意的照片。

此后，他無心插柳拿去參加由中日攝影協會和中國衛生攝影協會主辦的首屆主題攝影比賽，竟然一舉得了紀實類攝影金質獎，照片名為《書海》，即這本《故事》的封面是也。

如此，郎大夫就在這書海堆就的辦公室里，讀書、寫書、研究病例，也帶學生、也會來客。還在見縫插針的時間里，喝一杯咖啡，聽一段西曲，寫一段故事……

這本《故事》，引人思索但不沉重、精辟入理但不世故。

有些，簡略描述中透出細膩的情感（比如“滾動的睡眠”“那并不遙遠的故鄉的記憶”“我的故鄉”“阿里行”）。

有些，戲謔的講述中反映曾經的歷史原貌（比如“我給牛接生”“在農村做科普宣傳”）。

有些，生活白描中感受深深的懷戀（比如“老中青三人行”“可敬可愛的宋大夫”“憶江公”“林大夫教我搞科普”）。

更有些，細微中展現一個醫生通達清透眼光中的世界（如“病人的媽媽”“病人的女兒”“病人的丈夫”）。

郎大夫寫的這些故事都是他親歷親見，是他有感而樂，有感而思，有感而發。但故事主角多是長輩、先師、病人、同事，講的大多是見過的景、經過的事、處過的人，但極少寫他自己。

他只是用一雙明凈透徹的眼睛看周圍的人和事，用一雙厚實精巧的手去除身體的病與瘤，用一顆如水開闊的心對待前輩、同輩和晚輩，用一支優雅灑脫、力道渾厚的筆寫下醫患苦樂和人生憂喜。

/北京協和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