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廣宇
文景之治漢室興,
中華史上留美名,
選賢任能施新政,
依法治國建奇功。
張釋之執法古今傳頌,
太史公曾把他寫進了《史記》中。
常言說:觀今宜鑒古,
說書人評古論今穿越時空,
咱把那歷史鏡頭來借用,
定格在漢代長安城。
看,廷尉府巍峨壯觀多么莊嚴,
大堂上“執法如山,明鏡高懸”朱紅的金匾耀眼明。張釋之伏身桌案正把案卷整,
小書童一旁侍立捧茶盅。
就在這時候,“嗆啷啷”一陣鸞鈴響,
軍兵報,宣旨的太監進了府中。
張廷尉急忙起身把衣冠整,
聽太監讀完詔諭吃了一驚。
原來是,文帝巡游去霸陵,
中渭橋路遇刺客來行兇。
如今那刺客已拿定,
命釋之,查出主謀用重刑。
張廷尉帶領著人馬出了府,
橋頭勒韁把馬停。
大喝一聲“提兇犯”
威風凜凜把堂升。
(白)“大膽兇犯,目無國法,為何行刺圣駕?”只見那罪犯渾身顫。
全身篩糠抖不停,
他磕頭就象雞叨豆,
口里邊,結結巴巴,嗚嗚啦啦地說不
清。
張廷尉定睛往下看,
不由地暗自盤算皺眉峰。
“我以為那刺客準是個膀大腰圓的彪
形漢,
卻原來是個身小力薄的俊后生。
看樣子不象是來行刺呀?
可橋上闖駕是實情。”
(白)“你家居哪里,姓甚名誰,如實
講來。”
“大老爺,俺家居河南堵(zhe)陽地,
張廣本是小人的名。”
廷尉他聽罷猛一愣,
心里邊撲騰撲騰幾撲騰。罪犯他與我同鄉又同姓,
難道說,是我的同宗近族,侄孫后代
進了京城?
(白)“你幾時入京,受何人指使?”“小人剛剛來到長安。”“何人派遣?”“主人張仲。”
啊,一句話好象是睛天劈靂響,
直嚇得廷尉膽顫心又驚。
暗叫聲張仲我的哥,
又埋怨一聲大長兄,
你我本是親骨肉,
哥哥你待我有恩情。
咱二老爹娘下世早,
撇下咱弟兄好傷情。
我忘不了,是兄長將我撫養大,
忘不了,是你送我到南學把書攻。
那一年皇上天下選賢士,
兄長你,又變賣家產幫我訾捐赴
京城。
咱弟兄一別二十載,
誰料想,你竟然干出這事情。
這事可叫我怎么辦。
到底是判與不判我可該怎樣行?
罷罷罷,執法無私要公正,
就是至親犯法也不能容,
這樁案我一定要弄個水落石頭清。
想到此,大喝一聲:“如實講!”
“你們主仆,定計刺駕為何情?”
(白)“回——回——回大人,小人實在是冤枉。
我到此,不是行刺是下書,
初次來到長安城。
剛剛走到這石橋上,
誰料想,萬歲爺恰好出了宮。
校衛軍喝道靜街俺無處躲,
無奈鉆到橋洞中。
耳聽著大隊人馬已過去,
俺走出橋來把路行,
誰知道,無意驚了萬歲的駕,
求大人開恩將我容。
您要是不信俺的話,
現有家書作證明。”
張廷尉接過書信仔細看,
呀,果然是哥哥給我的書一封。
既然是主仆無有刺駕的意,
若判重刑不合情。
雖然是無意驚駕也有罪,
當判勞役不能容。
廷尉他仔細把案情來分析,
又實地察看錄口供,
量刑定罪秉公判,
判張廣半年勞役去修城。
張釋之審案以畢奏皇上,
可文帝他龍顏大怒,氣往上沖。
(白)一聲喝道:“張廷尉!”“臣在”“你可知罪?”
張釋之一聽發了愣。
急忙忙躬身稟于文帝劉恒。
(白)“臣不知身犯何罪?”“刺駕兇犯,理應就地正法,你只判勞役為何情?”“分明是庇護至親,循私枉法,該當何罪?”
張廷尉忙對文帝施一禮,
不亢不卑據理爭。
“為臣我,依律定罪認法不認人,
若循私,我甘愿領罪受重刑。”
張釋之說罷摘下烏紗帽,
雙手呈給天子劉恒。
那劉恒龍顏大怒要親自審案,
手指著刺客怒氣沖沖。
“你是張仲的什么人?為何把那歹意生?刺殺朕躬為何意?
如實講,是何人與你來串通?”
文帝他不停地往下問。
那刺客,悲痛欲絕眼淚不住地往下傾。
“萬歲爺,賤民祖居本不在堵(zhe)陽地,
原郡趙地觀津城,
姓竇名叫竇少軍,
張廣是主人后賜才改的名。
只因為父母雙親下世早,
撇下了姐弟二人受苦情。
誰料想,那一年朝廷天下選美女,
姐姐被選中要入宮,
那一天,凜冽的秋風呼呼地刮,
瓢潑的大雨往下傾。
官府公差強逼姐姐上了路,
少軍我追一程來哭一程,
直追到城西郵亭上,
姐弟倆哭喊呼叫不絕聲。
公差們一見心頭惱,
對少軍拳打腳踢下絕情,
直打得少軍皮肉爛,
滿臉是傷鮮血一個勁地往外涌。
姐姐她掏出汗巾給我擦血淚,
少軍我昏倒在姐姐的懷抱中,
醒來不見了姐姐面,
只留下白布汗巾染鮮紅。
從此后我沿街乞討把飯要,
人販子又把我賣到了堵(zhe)陽城,
遵主命進京來為二爺下書信,
順便把姐姐的下落打探清。
至如今,姐姐的下落不知曉,
少軍我又被困在牢籠中。”
刺客他聲淚俱下往下講,
文帝他龍顏大悅又喜又驚。
“呀,真個是無巧不成書,
原來是失散的國舅到了京城。
竇皇后,曾經多次對朕講過往事,
樁樁件件記得清,
此情此景全都對,
這白布汗巾就是證明。
多年來,竇后她時刻想念著小弟弟,
想得她面容憔悴減了花容,
想弟弟,她在孤王面前常悲痛,
她是夜不能寐,食不甘味,分不清春夏和秋冬她快要發了瘋啦。
孤王我曾經多次下旨諭,
可四處尋覓無有影蹤。
原想著,國舅他可能已經離塵世,
誰料想,今日在此得重逢。
傳旨官,快快快,
飛馬向皇后報喜訊,
傳朕的旨意到后宮,
咱們大宴群臣三天整,
為國舅爺爺壓壓驚。”
文帝他親自把少軍來扶起,
封官賜宴吩咐起駕要回宮。
就在這時候,橋頭上走下人一個
穩穩扎跪在路當中。
文帝一看是張廷尉,
滿面尷尬笑了幾聲。
“今一天,皇后國舅得團圓,
愛卿你立下頭一功。
來來來,快請戴上烏紗帽,
隨孤王起駕快回城。”
張釋之不慌不忙站起來,
躬身施禮問劉恒。
(白)“臣可有罪?”“愛卿無罪”“臣可
稱職廷尉?”“你是孤王的好廷尉。”
張釋之這才接過烏紗帽,
說出話又硬又脆賽鋼釘。
“既然是釋之還稱廷尉職。
就應該維護法典遵律刑。
竇少軍驚駕有罪過,
當判勞役不能寬容。”
文帝聞聽猛一愣,
不由地心中又把氣生。
“張釋之當面掃朕的興,
小題大做不通人情。”
又一想,這個人吃軟不吃硬,
我何不好言相勸安撫幾聲。
“張廷尉,張愛卿,
事情的原委已經查明,
竇少軍驚駕之事孤王不怪,
如今他的身份有所不同,
說起來,他與你們張家也很有緣分,
又是皇親國戚剛剛受封。
愛卿啊,該饒人處且饒人,
能通融時要通融。”
“稟皇上,法典面前人人平等,
皇親更應遵律刑。
想當年,高祖創業立大志,
依法治國賞罰分明。
皇上您效法高祖施新政,
天下大治百廢俱興,
休養生息重農桑,
輕刑薄斂萬民安寧。
皇上啊,
法典人情兩相比,
孰輕孰重自分明。
臣以為,法是法,情是情,
情不代法,法不容情。
情大于法天下亡,
法大于情社稷興。
莫怪臣抗旨違圣命,
莫怪臣認法不通情。”
張釋之引經據典諫文帝,
直說得,劉恒他羞愧交加滿面紅。
當眾傳旨依法辦,
命少軍,服完勞役再進宮。
這就是張釋之執法書一段。
他剛直不阿,執法無私、萬民敬仰人稱頌:
“釋之任廷尉,天下無冤情。”
千古流芳傳美名。
點評:
書就是這樣,奇中巧,巧中奇,無巧不成書,所以才有“聽書聽扣”的說法。如果一段書不設置幾個扣子就沒有書聽,說者聽者也就都沒有興趣了。尤其快板書,是打板說的短篇書,它的作品缺了懸念,結構少了扣子,那就會聽起來索然無味。《張釋之執法》的作者深諳其理,就是抓住了這個關鍵點,對故事進行了精心的設計:“接案—審犯”審出了自家人,意料之外,大家要聽下文,扣子形成;“重審—認親”皇親國戚的出現更是意外,又一個扣子吊起了聽眾的胃口。“復職—定案”一下把矛盾推向了高潮,是抓是釋?大大的懸念緊緊的扣住了大家,這樣一環套一環,一步推一步,使這個執法如山的故事跌宕起伏,張釋之的形象也更加完整真實。不過,多少有些遺憾的是結尾,落在了預料之中,似曾相識,沒有奇和巧,顯得流于了一般。
整篇作品故事通暢,文字洗練,人物的語言也注重了性格化,尤其是有意識的調整了板式、句式,為演唱提供了便利,這在當下快板書的創作中是非常值得肯定的。當然,作品中也有些明顯的不足之處,如有些影響故事節奏的背景交代,可適度調整或刪減,有些語言表述不夠精細。
選好故事 編好書,是快板書渴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