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謝爾蓋·托羅普采夫
這一愛,就是一生
文/謝爾蓋·托羅普采夫

少年時期的謝爾蓋·托羅普采夫(右一)
我的父親阿爾卡季·瓦西里耶維奇·托羅普采夫是蘇聯建筑專家,北京與上海展覽館等建筑項目負責人,1953年至1956年在中國工作,在此期間中國領導人曾多次與其見面。這期間我隨父親來到中國,親眼看到了從廢墟上站起來的中國,從數千年的歷史文化中讀出了她的偉大,深深愛上了她豐富多彩的文化,這一愛,就是一生。
那個年代可以說是我們兩國心靈密切接觸的年代。我的父親當時是北京與上海展覽館等建筑項目負責人,做了很多工作。
我們住在友誼賓館,它的名字象征著中蘇友誼。父親總是很晚才回到家。他常說:“和這些中國的建設者在一起工作,甚至大山都可以移動。”他很喜歡那個古老的寓言里堅韌、勤勞的“愚公”。
父親經常談起,那些年輕的中國工程師如何虛心向他討教建筑藝術方面的一些秘訣。父親非常尊重他們,稱他們是“卓越的伙計們”,他說:“這些青年工程師非常優秀,他們為新中國的建設在不斷積累經驗。”
我當時只是一個小男孩,聽了父親關于蘇聯展覽館的描述之后,也意識到,中國政府非常重視展覽館的建設,把它當成一個中國建筑界學習蘇聯經驗的重要渠道。常有高級領導到工地來巡查——與其說是檢查工作,不如說是來給建筑者們鼓氣加油。毫無疑問,其中一人就是周恩來總理——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學習蘇聯經驗的重要性。
父親常常到中國各地出差,去那些蘇聯援建的建筑工地,出差歸來,常常帶回一些風景畫、蘇州絲綢紡織品、題寫著感謝的書法題字等,當然,這都是中國建筑師對他將多年的建筑經驗慷慨相授而給予的回報。
我記得,60年前,當我的父親準備離開中國的時候,他非常落寞地回到家里,憂傷地說:“中國是一個美好、偉大并且充滿希望的國家,我很遺憾我還沒有深入地了解中國,就要離她而去。”
我對父親說:“爸爸別難過,我會接替你的工作,繼續做下去。”
可以說,上世紀50年代初跟著父母親的中國之行,使我真正開始了解我們的朋友——中國,認識了偉大的中華文化。正是這些寶貴的精神食糧,奠定了我未來的人生道路——我成了一個漢學家,一個研究中國文化的專家。
這半個世紀以來,我見證了中國從一個落后的國家成為當今繁榮昌盛的國家。我通過自己的研究,了解了中國數千年來方方面面的偉業,深深地愛上了光輝燦爛、絢麗多彩的中國文化,而且這種熱愛貫穿了我的一生。
我把許多中國文學作品翻譯成俄文,包括王蒙、鐵凝、殘雪、白樺等作家的小說,還有大詩人李白的詩歌。甚至現在,已到晚年,我還為莫斯科和北京的出版社翻譯散曲。我努力將自己的靈魂投入我的翻譯作品,使得俄羅斯的讀者也能夠愛上這些偉大的文學作品。
我得到了廣受社會尊敬的“中國李白研究會”的認可,被聘為客籍會員。2012年11月23日,《人民日報》曾刊登過一篇文章,形容我的翻譯為“李白在俄羅斯的千載知音。”
中國政府給予了我很高的評價,并且頒發給我“中華圖書特殊貢獻獎”。 2006年,中國政府在人民大會堂向我頒發了這一獎項。在那一刻,我意識到,這個獎不僅僅是授予我本人,同時也是頒給我父親,他曾那么真誠地努力過,想要把中國建設成如今的樣子。

5月8日上午,謝爾蓋·托羅普采夫(前排右一)出席專家座談,佩戴著“中俄友誼紀念章”
直到今天,我還經常驕傲地向身邊的朋友、同事講述,我曾親眼見過許多中國領導人。
有一次,在活動當中,我發現在我前面正是毛澤東主席、周恩來總理。這一切都發生在60年前,而60年之后,我又再次見到中國的最高領導人,見到習近平主席,我的心中充滿了喜悅和自豪。
我認為,雖然歲月流逝,但我們兩國的友好關系如同上世紀50年代一樣,不曾褪色,真誠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