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冶,1960年出生于云南省昆明市,祖籍山西省襄汾縣。當知青、讀大學后,曾供職于中共云南省委民族工作部、云南省社會科學院。現為《光明日報》攝影美術部主任、高級記者。出版作品有《南方陸上絲綢路》、《神秘的金三角》、《壯麗三江》、《誕生王國的福地》、《邊走邊看邊拍》(云南、貴州、西藏、青海系列攝影圖典)和《橫斷山的眼睛:鏡頭下的西南邊地人家》等。近年來,策劃和主持了:“中華民族大家庭巡禮”“中國文化江河”和“家鄉的名山”等人文地理攝影專題。
西部邊地,這一過去被當做邊荒蠻地的區域,長久以來被遺棄在厚重的歷史視線之外。中國少數民族的絕大部分,都生活在這片神奇壯麗的土地上,這里有鏡頭看不夠的自然風光,有快門按不完的人文景物,真可謂是造就攝影家的搖籃,誕生經典作品的地方。人文地理學家關注的“遷移”與“人地關系”兩大主題,在西部都能得到鮮活的印證。歷史反復印證,事物變更信號往往從邊疆呈現,期待有眼力的識見,如此瞬間的表象也就走出了定格的快門。工作的便利讓我四處行走,興趣在拎著相機中得到實踐,短亭連長亭,一路快樂行走。我的拍攝過程是先有內容,再考慮構圖、光影,前提要自己激動。

賣黃豆粉的愛蕊姑娘

山多高,水多高,話這么說,真正要用水喝水,還得爬高上低地去背,生活的艱辛歷練了人們的心態,苦在平時的生活中,樂也在日常的事物里。
秋收的迪慶高原,一年的辛苦曬在青稞架上,勞作的午餐放在蔑籮里。看著這油畫一樣的場景,更感到勞動是光榮的,勞動是神圣的。

古希臘吟游盲詩人荷馬講鹽稱為“神賜之物”,柏拉圖把鹽描述為對諸神來說尤為寶貴的東西,而如今,我們對它已經習以為常。700 多年前,馬可波羅則記錄了他在中國西南看到邊地使用鹽幣的場景。美國學者馬克·科爾蘭斯基寫的專著《鹽》中,以鹽品味食物中沉淀的文化,觸摸歷史中隱含的細節。張宇燕在此書中文版序言“歷史雜談”中寫道:創立全能的觀察方式本身就是對科學的開創性貢獻。
在云南省勐臘縣,一個叫苦竹林的瑤族村寨里,人們每年農閑時節都要去山里的鹽水井煮鹽,一天煮一鍋鹽水可得三塊鹽磚,大者3 公斤,小的有2 公斤,用以年豬的腌制,或作為走訪老撾親戚的禮物。由于缺碘,有的人長期食用得了大脖子病。不管怎樣,正如一首古歌所唱:鹽,不吃不行;歌,不唱不得。的確,有鹽才有生活的味道。

人的面孔是神圣的,小涼山彝家老人一臉尊嚴。俗話說:“小涼山不小,大涼山不涼。”大與小的區別初始于自然,當山野地理與民風習俗相結合時,山里的農婦也都有了傲骨的勢態。

剽牛為佤族拉木鼓節日中的重要傳統活動。在佤族人民的思想里,木鼓是通天的象征。每個村寨至少一對木鼓,一公一母,平時供在木鼓房中,除節日、祭祀、報警外不得隨意亂動。整個拉木鼓活動由一系列事項相連貫,其中剽牛的場面最為壯觀。剽牛手得一矛將牛斃命,為村寨中的英雄式人物。而在分割剽過的牛時,按村寨人數平均分配,哪怕牛尾巴也分小塊人人有份。

“送個姑娘去讀書,不如在家喂養豬。”這是邊地農民對當時教育的本能反應,學的知識教條空洞,學了回家不會用也用不了。養豬是件實在活兒、苦活兒,打豬草就很費事。男人背著娃娃看老婆喂豬,是大丈夫還是大保姆?生活就是如此多種多樣,甜和苦相依為命。

面容是一個民族的靈魂,“不取于相,如如不動”。哈尼族在群山中耕作梯田,猶如山神的臉譜,優美而莊嚴,被稱為“雕塑群山的子民”。這是我1990年在西雙版納州勐臘縣“社教”
時的作品,曾寫過《走串邊地山寨人家》,配圖的發表在臺灣《大地》地理雜志上,沒配圖的由周良沛收入其主編的《散文中的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