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夢幻中的換頭術

賴晨

近來，中國和意大利合作進行換頭手術的新聞，成為輿論的焦點。殊不知，中國古籍里也多次提到過換頭術。

孝子換胡人頭

東晉干寶的《搜神記》中記載了一個換頭的故事：河南陳留（今開封）有一個叫李信的孝子，38歲那年，忽然夢見自己被無常捉到閻羅殿。李信向閻王求情，希望閻王放他回陽間奉養老母，等到老母逝世后，他再來報到。閻王聽了很同情他，便招來判官檢查得知，李母的壽命是90歲，還有29年。閻王于是想讓李信再活29年。但無常認為這個頭不能開，否則后患無窮。閻王聞之有理，便讓無常處理李信。

無常憎恨李信“越級上訪”，命令小鬼倒提其手腳，放頭入熱鍋里煮，李信的頭臉很快便被煮得皮開肉綻。但閻王依然惦記李信，想放他回陽間盡孝，又命令手下去叫李信回來。無常為了交差，拿來一個胡人的頭給李信換了，叫他見閻王時低頭回話，若閻王放他回陽間，他到時再找一個端正的頭換給他。

李信聽說放他一條生路，十分高興，作揖致敬接受了換頭。之后閻王直接讓李信回到陽間，李信就這樣活過來了。

夢醒之后，李信摸頭，果真變成了胡人。皇帝聽說了這件事，十分贊嘆其孝心，大大地褒獎了他，并送給他一大筆錢養母。

帥男變成丑八怪

南宋洪邁的《夷堅丙志》卷四《孫鬼腦》載，四川眉山人孫斯文門第顯赫，長得也英俊絕倫，是一個翩翩美少年。

有一天，孫斯文去拜謁成都的靈顯王廟。這靈顯王就是唐代名將李靖，后人很崇拜他，就為他立廟祭祀。孫斯文一進廟門，匆匆來到殿堂，抬頭一看，見那靈顯王夫人的塑像十分端莊秀麗，心中不禁怦然一動，低下頭來，自言自語道：“如能娶得這樣的美貌女子作妻子，真是人生一大快樂事啊！”孫斯文在廟內流連忘返，天黑才回家。

晚上，孫斯文做了一個可怕的夢，夢見有人拿了一把鋸子在自己頸上架著，來回沒幾下，就把自己的頭顱給鋸了下來。很快那人又將身邊早已準備好的另一個頭顱裝在其頸上。孫斯文嚇得大叫，驚醒了。醒后，他下意識地伸出雙手往自己臉上摸，憑感覺，他覺得自己的臉已變了樣。于是就大呼妻子，趕快來看他。妻子不經意地向丈夫看了一眼，竟驚嚇至死。

孫斯文就這樣由一個英俊少年變成了奇丑無比的丑八怪。他的一張臉很大，雙目深陷，鼻子是彎曲的，嘴唇厚厚的，頭發亂糟糟，永遠也梳不順，像頭卷毛獅子。每次吃東西時，先伸出碩大無比的舌頭去卷取食物，再放進口中咀嚼，這時，發出的聲音如暴風驟雨，好不駭人。整個模樣，看上去就像閻王殿上那個掌生死的泥塑判官。

之后，四川人都管孫斯文叫“孫鬼腦”。

換頭才能得富貴

金代元好問的《湖海新聞夷堅續志》中有一個《易頭顯貴》的故事：四川遂寧府書生岳某，閬州府書生李某，他們素不相識，卻不約而同地來到七曲山梓潼帝君廟，祈求神靈托夢告知功名前程。這天晚上，岳某夢見自己和李某一起來到一座宮殿里，看到殿上坐著一位頭戴王冠的君王，兩旁站著七八個侍衛，下面有個人拿著簿子。

拿簿子的那人查看了他們的姓名，又上去跟君王說了一陣，忽然有個侍衛走下殿來，傳達君王的旨意說：“你們兩人都可以富貴，只是身子與腦袋不相稱，你們必須互換腦袋才行。”岳某聽了，又驚訝又害怕。那人說：“你怕換頭，就再也不能顯貴了！”他說完后，忽然又來了個人，手持斧頭，帶著岳某走到走廊上，一會兒又把李某帶來，叫他們兩個閉住眼睛站著，一瞬間，便把他們兩個的頭換好了。

等他們回到家里，他們的妻子兒女都大吃一驚，向他們問起家里平日的事情，得到的回答都沒有差錯。他們詳細地說明了夢里換頭的緣由，妻子兒女的心里才稍稍安定了。

那年，岳某考上了舉人，第二年又考上了進士；李某也考上了進士。他們都成為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