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多專家熱議綠色設計頂層構架為生態文明出招獻策——北京中國職工之家“綠色化：生態設計論壇”側記

記者/ 翟昕 張化冰

由中國循環經濟協會、中國工業設計協會聯合舉辦的“綠色化：生態設計論壇”9月12日在北京中國職工之家召開。論壇的主題是“綠色化從生態設計開始”，聚焦產品生態設計、建筑生態設計、園區生態設計、城鎮與鄉村生態設計四大領域，并研討如何通過創新驅動生態設計，旨在推動從設計源頭減少自然資源的消耗，減少污染物產生，有利于資源再生循環利用，實現資源永續利用和生態系統良性循環。論壇開幕式由中國循環經濟協會執行會長趙家榮主持。

國家發改委、工信部、住建部、環保部、國家知識產權局、國家標準化委員會等國家機構、行業協會、地方政府及有關部門領導，國際全球在華機構、大專院校、科研機構、設計單位的專家，循環經濟產業園、企業、主辦協會會員代表，以及來自發展中國家的循環經濟與可持續發展專題官員訪華代表團一行240 余人參加論壇。

趙家榮

今年5月，中共中央國務院發布了《關于加快推進生態文明建設的意見》，要求把綠色、低碳發展作為基本任務，首次提出加快生產方式和生活方式綠色化，生態設計遵循全生命周期理念，從設計源頭考慮如何最大限度地減少資源消耗，減少有毒有害物質使用，減少污染物的產生，從而避免資源的過度消耗，降低對環境的風險。這是發展循環經濟、建設生態文明、推進綠色化的重要措施，也符合綠色發展的國際潮流。為此，中國循環經濟協會聯合中國工業設計協會舉辦這次論壇。

會上，中外高層領導和專家就生態設計與綠色化、全球生態設計的探索與實踐、生態設計與循環經濟、生態設計與科技創新、生態設計與全球可持續發展等重要議題發表主旨演講；有關部門領導和專家就生產者責任延伸制、產品生態設計試點、綠色建筑推進思路與相關激勵政策、全生命周期評價及標準體系等進行主題演講；國內外典型企業也就生態設計進行了專題演講。

解振華

劉燕華

這次論壇分為產品生態設計，建筑、園區、城鎮與鄉村生態設計，創新驅動生態設計三個單元，分別由中國工業設計協會執行副會長黃武秀、中國建筑節能協會秘書長李德英、中國循環經濟協會副會長兼秘書長趙凱主持。

全國政協人口資源環境委員會副主任、中國氣候變化事務特別代表、國家發改委原副主任解振華在會上強調，發展循環經濟是推動綠色轉型的必然之路，在全球既要發展經濟、又要應對氣候變化、在中國要實現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和現代化建設的目標之際，也要找到一個出路——現在看，基本的路徑只能是綠色、循環、低碳和可持續發展。

他指出，我國循環經濟發展已經取得了積極的進展，其戰略地位日益凸顯，模式已基本形成，產業體系已初步構建，配套的政策逐步完善，促進綠色轉型的成效顯著。他表示，推動“十三五”循環經濟的發展，首先是要完善循環經濟的法律體系，其次是加快重大制度建設，再次是要強化技術服務支撐，最后是要健全政策機制，而且必須要重視循環經濟領域重大工程的實施，實施重點領域循環經濟的推動計劃，推動構建循環型工業和服務業體系，總結推廣試點示范經驗和模式，積極探索“產城功能協調”、“工、農服務業有機耦合”的新模式，推動形成跨區域、跨領域的循環型產業體系。

從世界經濟論壇?新領軍者年會（夏季達沃斯論壇）直抵本次論壇的世界經濟論壇循環經濟超級委員會首任主席、前中美可持續發展中心美方理事長、邁克唐納創新集團董事長、斯坦福大學土木和環境工程學顧問教授、國際著名建筑設計師威廉? 邁克唐納在可持續發展領域是一個全球領軍人物，也是美國前總統克林頓的科技顧問，在全球首創了“從搖籃到搖籃”的發展理念并以《全球工業設計的最佳實踐：“從搖籃到搖籃的設計”引領循環經濟》為題的演講與大家進行了交流。

麥克唐納倡導再度工業革命，即實現生產消費模式的轉變，完全消除“廢棄物”的概念，追尋產品在生命周期結束時或轉化為無害物質重新回到水或土壤中，成為生態養分（Biological Nutrient）；或轉化為其他工業生產的有用原料，成為工藝養分（Technical Nutrient），尋求建筑物、社區和系統對人類和環境健康產生更多全面的積極影響，而并非較少的廢物和較小的負面影響。

國務院參事、科技部原副部長劉燕華指出，中國的經濟增長是依靠環境為代價的，我們在交了學費之后提出了生態設計理念，這已成為當前自然與人相和諧的議題。他強調，生態設計不是所謂的盲目現代化——生態環境不管是大環境、小環境、好環境都有規律可循，因此要善待自然、敬畏自然，如此才能得到好的回報。劉燕華認為，創新要有方法，方法就是與眾不同；要自然、文化、經濟相融合；要特別考慮生態設計，必須要考慮環境容量，超過了環境容量就等于是對生態的透支。

在這次大會上的演講專家中有一位格外引人關注，這就是中國工程院院士、清華大學學術委員會主任、教授錢易。這位化學界知名專家是著名國學大師錢穆之女，今年已是79 歲高齡，大會主持人趙家榮介紹說：“就在前天的教師節上，錢易院士榮獲了“最美教師”的榮譽稱號，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向她表示祝賀。她演講的題目是《生態設計與循環經濟》。”

威廉·麥克唐納

錢 易

諸大建

柳冠中

這位一生致力于研究開發適合中國國情的高效、低耗廢水處理新技術，對難降解有機物生物降解特性、處理機理及技術有獨特見解和造詣的科學家，多年來致力于推行清潔生產、污染預防和循環經濟，積極對國家環境決策獻計獻策并參與環境立法工作。迄今已累計培養碩士30 余名，博士30 余名。

平常評價茶葉好壞主要運用感官審評方法，受評茶員主觀影響大。筆者將新工藝黃觀音紅茶與傳統工藝紅茶通過內含物檢測分析、香氣檢測分析及感官審評結果相結合的方法進行比較，所得結果更具客觀性和參考價值[4]。

作為行業雜志記者我們曾多次聆錢易的演講。這次論壇上，她與代表們分享了自己對產業共生代謝及城市礦產兩個理念的理解。她說：“現在我們正在處在人類文明新階段的前期——轉換階段的前期。人類經過了原始文明、農業文明進入了工業文明，主要便是反映在人與自然關系的改變……我們一定要進入一個新的文明時代，這就是生態文明的時代。希望生態文明要能夠做到仿效自然——并不是要回到原始文明時代、而是要仿效自然，要在新的基礎上采用高科技獲得高效率，然后消耗更少的資源、產生很少的污染，使整個社會能夠協調、持續的發展下去，這與可持續發展戰略是完全一致的，應該說生態文明就是可持續發展的理論基礎。”

錢易大聲疾呼，循環經濟不能前面浪費、后面循環。她認為，從節約資源、減少污染、降低成本的要求來看，不要追求把循環路程弄得很長、而最好是越短越好。

雷筱云

姜中橋

李洪良

林 翎

她說：“我在這里給大家介紹一個很有用的指標、很有用的方程式——中國學者提出來了一個環境影響控制方程，一個很簡單的方程式：環境影響可以用資源消耗量、污染物排放量代進去，等于人口×人均GDP×單位GDP 所產生的影響，這個倒數就定義為生態效率。這個方程式向我們顯示，要想減少資源消耗量，減少污染物的排放量，唯一的出路就是提高生態效率。”

錢易指出，中國鋼鐵工業雖然有產能過剩的問題，但是鋼鐵工業的循環經濟做得很好，行業現在的功能除生產鋼鐵產品以外，還可以把生活垃圾拿去一塊處理用以生產供應電能，可以提供建筑材料的原料等；在14年里鋼鐵行業的噸鋼生產平均用水量已大為降低，生態效率有了極大提高。

達沃斯世界經濟論壇循環經濟全球議程理事會成員、同濟大學可持續發展與管理研究所所長、教授諸大建通過歷年來與國際同行交流中的一些體會談了對循環經濟和可持續發展的一些新的思考。他說，當前注重生態設計，實際上是循環經濟到了一個新階段的表現——如果過去十幾年來是循環經濟準備期，則現在已經到了關鍵的主旋律階段；強調循環經濟不同于垃圾經濟、而是要超越于垃圾經濟，循環經濟不是要處理垃圾、而是要消除垃圾。

他認為，經濟要增長、資源環境要友好、社會就業要增加，這就是講循環經濟的三個要素；經濟維度可以提供增加，資源環境可以降低資源消耗和污染排放，所以要衡量什么是生態創新。生態創新是可持續發展的操作化的形式，就可以把這些要素關連起來。

清華大學美術學院責任教授、中國工業設計學會副理事長兼學術委員會主任柳冠中從剖析“工業設計”和“制造”等概念入手，富于哲理地闡述了什么是設計、設計的重要原則、價值取向以及設計的觀念與評價體系等問題，指出設計是循環經濟的核心，生態設計應創造性地整合理工、人文、科技、藝術等諸多學科，推動生產方式、行為模式的轉變，從而實現綠色化，創造人類更健康、更合理的生存方式，將循環經濟理念作為設計的核心，進入商品流通引導消費。

吳玉峰

單錦炎

住建部科技與產業化發展中心副主任姜中橋向與會嘉賓介紹了關于中國綠色建筑的推進思路和相關的激勵政策，并分享了中國綠色建筑的發展情況。

工信部節能司研究員李洪良結合工信部具體的工作，就工業產品生態設計與電器電子產品生產者責任延伸試點問題和與會嘉賓做了交流和探討。

北京工業大學循環經濟研究院副院長吳玉峰認為，怎樣形成一個全生命周期多利益相關者的協調設計模式是循環經濟學者奮斗的目標，他系統講解了國外生產者責任延伸制度的內涵和理論基礎，介紹了歐美等典型國家地區生產者責任延伸制度的實踐及其對中國的啟示，指出應在厘清各利益相關方責權利的基礎上，完善法律法規標準體系，大力促進產品生態設計。

中國標準化研究院資環分院院長林翎從國家政策背景、工業產品政策背景及需要、國際經驗及進展，以及中國標準化研究院現在的工作基礎和工作建議四個方面對中國工業產品生態設計評價與發展做了介紹。

此外，浙江省湖州市安吉縣作為本次論壇唯一的地方政府代表做了《安吉城鄉生態設計與建設之路》專題報告。安吉縣委書記單錦炎表示，安吉是習近平總書記第一次提出“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首發地，也是“中國美麗鄉村”的發源地，他向大家分享了一個欠發達縣是如何按照生態設計的理念、在推動經濟社會快速發展的同時繼續保持良好生態環境的經驗。

四川長虹電器股份有限公司潘曉勇向大家介紹了其在產品設計上向綠色設計轉變的進程并指出，當前全世界的家電企業在產品設計上都在力求回歸設計的本原，都是在貼近生活。他用一些生產現場的圖片和新產品的事例，展示了長虹所設計的易拆解結構、易于循環材料分類的零件，以及在冰箱門體上便于快捷拆解的設計和便于維修、便于在回收拆解時更簡單、更易于分類的設計，體現了中國家電企業在綠色設計領域所作出的努力。通過他的演講可以獲知，國內的大型家電企業已經考慮到家電生命周期最后一個環節“回收”的綜合利用，將自身生產期間所產生的廢料以及回收所得的塑料等都予以分類、拆解并深加工，然后再將這些物料回饋到生產中，諸如金、銀等貴金屬被又重新回用到家電上，實現了高附加值的利用。

“作為經濟可持續性發展強勁引擎的再制造是一個循環流程——產品報廢了，通過企業在回收后的修復又重新進入市場的過程就叫再制造。聽上去極其簡單，看起來也就跟家屬樓下收廢品、收垃圾的老人所作所為一樣——把大家的舊品收回來、賣點錢、然后再回到社會里邊；但事實上其中的差別可是太大了——我提兩個概念出來，只要能達到這兩個概念的要求，便可以叫做再制造：第一，修復的產品要品質如新，能不能做到？但這些修復的產品不能被看到在哪個地方進行了修復——包括在哪個地方進行了焊接和修補；第二，如果新品是承諾兩年保質期，那么經過再制造的產品也同樣需要承諾兩年的保質期，這是否能夠做到？能同時做到這兩點才可以被稱之為再制造。這兩個非常苛刻的條件為再制造提升了一個臺階——要做到再制造就需要把很多高科技引入其中。”這是卡特彼勒再制造工業有限公司總經理魯輝所演講的《卡特彼勒的可持續發展之路》。

潘曉勇

魯 輝

魯輝就此與大家展開了熱烈的交流，他說：“為什么要做再制造呢？再制造有三點驅動：第一是客戶拉動。沒有客戶就是老王賣瓜、自賣自夸。而所謂的客戶拉動，就是指客戶的需求——他需要物美價廉，因此再制造產品必須得便宜，如果再制造產品能做到跟新品一樣的價值、但是比新品便宜，客戶就一定會有這個需求。另外不可忘記，客戶也有對環境保護的需求。隨著互聯網的發展、教育的發展，客戶也在隨著社會在發展，很多客戶對地球的熱愛并不比在座任何人來得更差。”

“第二，要保證可持續性的業務模式。產品的設計要能保證是再制造的設計而不是一錘子買賣，這要求在開始選材時便要考慮到使用之后能不能將這個零件再利用。比如在設計尺寸的時候有沒有把它的公差設計好，以至于在后面再制造的時候發現公差達不到了，這就不可以對其實施再制造。”

他說：“當前社會技術發展非常快。報廢發動機再制造前其原有標識需要清理，過去我們沒有這種技術，直到2011年以后發現激光技術可以被用于這項工作。很多產品的再制造很難，比如齒輪軸承，如果掉了一個齒肯定是不行的，但現在使用3D 打印技術就能夠實現所缺輪齒的‘再增長’。”

劉 新

周繼峰

盧 睿

趙 凱

李 迅

“產品在設計時，便需要考慮到使用后哪些地方容易發生磨損、磨損的原因是什么、允許多大的公差、公差的磨損耗能否在認可的保質期內沒有被消耗掉，這樣的產品在回收后再進行再制造，這才是完整的、可實現產品循環利用的設計流程。廢舊產品回收后，即可按照原初所設計可進行再制造的設計形成再制造件，再返到市場上驗證再制造的流程是否合理，如果不合理就是第三點，要回收。回收后要了解失效模式是什么，最后再把流程固化下來。流程固化要有一個非常科學的流程控制，要了解到產品的質量關鍵是什么——但沒有必要所有的關鍵都是質量控制點，只需把再制造所需的質量控制點找出來，不斷地重復使用、累積大量的數據，最終形成工藝流程和制造書。再制造的過程是一個非常獨特的過程，不像新產品的制造那樣可以固化成一個工藝，同樣的產品會有不同的殘損情況，因此需要積累下來做一個作業指導書，讓普通的生產線員工拿來就知道怎么操作，這就是一個流程控制的過程……”

此外，國家發改委資源節約和環境保護司司長何炳光，全國人大常委、中國科學院科技與政策研究所所長王毅，中國城市科學研究會秘書長李迅，清華大學美術學院協同創新生態設計中心教授劉新，清華大學環境學院教授陳呂軍等領導和專家與會。

這次論壇上，巴斯夫（中國）有限公司、聯想集團、天能集團、格林美股份有限公司、松下電器有限公司、中建設計集團有限公司、遠大能源利用管理有限公司等都作了演講，一天的論壇，可是說是群賢畢至，各種新思維紛來沓至。也只有在這種場合，你才能感受到：生態設計也好，循環經濟也好，綠色設計也好，都在發生著變化。中國經濟與社會的轉型升級正在路上，我們已經感受到了新軌道上的列車隆隆啟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