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朱 (上海)

在中科院的食堂吃飯,旁邊桌是兩個男生,一個吃飯,一個坐在那兒看著飯瞪眼。
A同學:今天的飯不好吃。
B同學:每次做完實驗你都不吃飯,要不我的菜給你?
A同學:你的更難吃。
B同學:等會給你買個西瓜?
A同學:算了。
看著A同學拿著筷子對著飯一下下地戳,我不由得好奇B同學還有啥辦法搞定這傲嬌的A同學,于是裝作低頭吃飯,豎起耳朵聽。然后精彩部分來了。
B同學:像碳水化合物這種大分子,宇宙中比例很小的,只有0.000027%,要珍惜啊!(痛心疾首狀)
A同學:也是,將來我要是去了太空,想吃這樣的飯都難了。(開始吃飯)
我目測他倆學的專業分別是有機化學和航空航天。
其實,相比起文藝青年,科學青年有一種另類的萌。比如和土木工程的學弟學妹們燒烤,不時能聽到這樣的對話。
“把韭菜串成靜定結構,超靜定更好。”
“你的土豆片撓度太大了,一會兒會被烤斷。”
“蔬菜放底下,它們能承受的壓應力比水果大。”
再比如,我曾跟某同學講起陸游的一首詩:“采得菊花做枕囊,曲屏深幌悶幽香。喚回四十三年夢,燈暗無人說斷腸。”我特意強調:“你想想,43年啊。”過了一會兒,她問:“43年怎么了?”“人生有幾個43年?”“哦,我剛剛在想四十三年有什么特別,莫非因為是個質數?”
還有我堂哥,學數學的,一直沒有女朋友,深感寂寞。我跟他說要求不要太高,并給他講了一個笑話:王先生一直在畫兩個方塊,一大一小,畫了一輩子,所有的人都在笑話他傻B。突然有一個人路過他身旁,驚呼“布谷鳥”!王先生的眼淚就流了下來,拉住他的雙手說“知音”!他們就成了最好的朋友。但其實那一天王先生畫的是斑尾鴿,但是王先生想,世界這么貧瘠,能到這個程度,也就忍了吧。堂哥低下頭若有所思,我以為他想通了,松了一口氣。過了一會兒,他說:“王先生是學拓撲的吧?”
科學青年也有無奈的時候,有一回,我和某同學一起經過校園圍欄,上面正開著薔薇。
“聽說為了讓后來的花更好地開,要把快落了的花剪掉。”我說
“是啊,避免它們繼續吸收營養。”此同學生物一向學得很好。
“啥?是這個原因?”我驚奇了。
“當然,那你以為呢?”
“我以為是怕后來的花看到自己老了的樣子,就不敢開了。”
她瞬間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