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身上保留了很多傳統陜西人的性格特點,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這個可能跟年齡有關系吧,我們從小見到的人,很多都延續了祖先幾千年流傳下來的性格特點,所以我們繼承了這一點,而現在時代發展太快了,年輕人對這些已經有點兒應接不暇了,而我們這個年齡的人,還是想在飛速變化的時代面前保持一點冷靜,讓自己變化慢一點兒,因為變化太快,我自己可能跟不上。
我們注意到你之前創作的作品中,都有非常多的陜西元素,西安方言是把雙刃劍,西安話并不算生澀難懂,歌詞里大量涉及本地元素,能喚起本地人的共鳴,但受地域局限難在全國形成更大的影響力,對此你怎么看?
對陜西人來說,秦腔就是根深蒂固血液中流淌的東西,你可以把秦腔的元素運用進來,但千萬不要給自己定位說,一定要做陜西特色的東西,因為這樣做就自己把自己禁錮住了,用陜西元素做一兩首流行歌曲沒有問題,但做的多了就往往會千篇一律,因為陜西元素的就這么多,你再變也變不到哪兒去。時代在發展,怎樣把現在和傳統的演唱方式結合起來,年輕人既要尊重傳統藝術,也要用調動自己活躍的思維讓傳統藝術與現在接軌。
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陜西人,你對西安這座城市是不是有種特殊的情懷?
其實做音樂的每一個人,如果喜歡觀察生活的話,他都會用自己的方式表達自己眼睛看到的東西,不光是西安人會這樣,每個地方的人其實都一樣,我出生在西安,從這里開始了我幾十年的音樂歷程,所以看到的東西和別人還是不太一樣,所以我想把音樂生活化、簡單化,但不是庸俗化、低俗化,我想把音樂做得更簡單,更干凈。
《在人間》的MV是你和西安一百多位音樂工作者共同制作完成的,你能談談你了解到的關于這些西安本土音樂人的生存現狀嗎?
他們的生活狀態現在來說,還能相對好一點,因為現在的西安音樂市場在全國來說還算火爆,我認識他們其中的大多數,他們很有夢想,我非常尊重他們,因為這些人才是推動陜西,乃至中國音樂的重要力量。
繼“西安三杰”張楚、鄭鈞、許巍之后,西安已經很多年沒有為中國樂壇貢獻重量級的音樂人了,你覺得這是為什么呢?
主要原因是中國音樂市場的大環境造成的,很多本土的音樂人從小缺乏良好的學習環境,中國人對音樂的理解不一樣,很多人缺乏欣賞能力,在90年代初期崔健把年輕人搖滾夢想點燃了,我們生活不僅僅需要好的文章、詩詞、流行音樂就足夠了,我們需要搖滾音樂那種真實的力量,但是真正的搖滾樂在火了幾年之后,突然之間,搖滾樂受到了大量的港臺流行音樂的沖擊,加上當時的社會氛圍已經不能容許搖滾樂的“自我”了,搖滾樂的發展就遭遇到了一個瓶頸,當時我身邊搞搖滾樂的幾乎都不干了,再加上后來網絡歌曲的沖擊,讓大眾對音樂的理解又倒退了大概有二十年,不過我相信只要堅持把音樂做好,隨著社會的進步,需要好音樂的人會越來越多。
2015年上海東方衛視跨年晚會,你和許巍合唱了《曾經的你》,你們之間以后還會有合作嗎?
這個不好說,因為我和許巍已經很多年不見了,他在北京發展,我在西安,西安人的性格都比較像,我和許巍也是,都輕易不會主動地去和對方打招呼,許巍比我年長,名氣也比較大,最主要的是我們的發展方向不太相同。
2006年發行了第一張唱片《我要活》,2009年發行了第二張唱片《長安城》。2011年在西安音樂廳舉辦了個人專場演出。回顧這幾十年的音樂路,你覺得一路走來最大的收獲是什么?
我現在才明白,我是真正喜歡音樂。我年輕時只知道拼命往前趕,我不知道是那股力量在支撐我,我現在回想起來,我才發現我是真正喜歡音樂,這一行我干了二十多年了,我從來沒有抱怨過,即使再苦我也沒有抱怨過,年輕時為了音樂我承受了巨大的生活壓力,“走穴”時甚至遇到過危及生命安全的事情,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放棄音樂,正是因為喜歡,我現在回想起來為音樂付出的艱辛,我都覺得是一種幸福,是一種財富,正因為幾十年的努力,才讓我今天可以和我喜歡的人一起分享我的快樂。
聽說你要發行第三張專輯了,可以和我們聊聊這張專輯嗎?
相信我的新專輯將會是陜西有史以來最好的一張專輯,因為我們具備了這個實力,為了這張專輯我已經準備了兩年,當時開始做這張專輯的時候,還沒有想過要把這張專輯做到什么品質,當時確實是能力有限,去年一年因為參加電視節目之后忙于各種演出,下半年幾乎沒有時間專心做音樂。
今年過完年之后,我和我的團隊就靜下心來專心想把專輯做好,因為專輯目前來說是衡量音樂人音樂品質的一個標準,我把已經寫好了還是不滿意歌詞拿出來,請專業文學老師進行了修改,因為我不希望我的作品,作詞作曲都是我自己,我覺得這個不重要,作品好才是硬道理。我們還在旋律中加進了許多國外的東西,希望能讓陜西的東西變得洋氣起來,還請了四位國外的音樂人參加專輯的錄制,我們現在錄音的品質可以達到國內一流,專輯原聲錄好以后會去德國做后期混音,雖然我們知道目前在國內做專輯是會賠錢,但是我們還是賠,要賠的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