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里珍珠

一
……一切都會因為存在而消失……
這是一個哲學領域的問題。宇宙中有無數的漏洞和無數的補丁。企圖縫補的人,早已滿身瘡痍。
人類的智慧,被有限的思維所局限。
無限的是上帝設定的機關。
一枚落葉詮釋的深秋,詮釋盡生命來去的意義。這些被光陰鏤空的身體,仿佛孤獨而優雅的舞者,降落,降落……
人們口含灰燼,縫補漏風的生活,那些補丁——就是堅忍的自己。
擰緊每一處宿命中每一顆螺釘。
把黑夜剩下的黑暗,推進灶膛……
那些無法解釋與無法抵達的精神之境,就用詩歌、繪畫、雕刻、音樂等方式來完成,將靈魂的振幅傳播向世界的每一個角落,使美與痛不再局限于個體存在而是大眾的糧食。
那些無法達成的理想,還在云端,人們無法捕獲。
夢,開始松動。
二
樹上懸掛著眾多靈魂,夜夜仰望著星空,仿佛期待?仿佛歸隱?天堂與人間,會有一條透明的河流為他們而流淌,會有一條通途為他們而存在。
春天蝴蝶復活,琥珀卻早已等待千年。
“你看,又有人闖入這黑陶之夜,這是丟失靈魂者的禁地,詩人的狂歡夜。”
詩人,在黑與白之間穿梭,抑揚則刺穿左側的風雪,頓挫則懸置右側的崖頂。最后需要安靜,想象著純棉的紋理,初心與溫度。
眾人熙攘而來,踏空,是一種尋常的意識形態,
總有血染大地之后的覺知——
一根鐵軌并入萬類與祖先同棲的土地,光芒照亮一張張褐色的臉龐,一個民族的聲音在這里聚攏一一大合唱。
人類手執火把前行,從昏昧走向光明。當黑暗把手指染黑,真理潔白。
九曲黃河就在前方啊!龍的圖騰已經滲入一個民族的血脈,激蕩著鑼鼓齊鳴的回聲,舞動民族的魂魄……
一些榮耀會被灰燼掩埋。一縷光透過塵世,照耀在民族的青銅。
傾聽:編鐘的回聲。
三
黑色眼眸歷經數千年的尋覓,最后落在大地之上。歲月執筆過的春秋,攏天地于形內,挫萬物于筆端,終落塵埃,只是那些發光的依然在發光……
英雄與草寇,侏儒與巨人,都曾見證過:鐵蹄之下踏破山河和修復家國的過程,一些繭與痛還在,仿佛剛剛發生或者正在發生。
不曾背叛。
甲骨、竹簡、絲帛,大風一直在凜冽的吹拂上面的文字,無論被子嗣銘記或者遺忘,它們用一個民族的精魂發光!
那些塵埃落定的歷史,終究會銘刻進一個民族的心跳。
真理,始終被時間之輪碾壓,依然滾動向遠方。
眾多頭顱被移植,就會有眾多株向日葵長出土地。
當身軀被太陽鞭笞,靈魂就開始在大地上奔跑,沿途撒下種子、子嗣。
此刻,卑微者與榮耀者,霸主與草民,會同時出場,當光芒折射臉上,有人會發抖,露出衣服掩蓋的膽怯,也會有人昂揚起高傲的頭顱。
以古鑒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