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圖/Susan 編輯/任 紅
滇藏線上的三個夜
文、圖/Susan 編輯/任 紅
云南德欽的金沙江畔產一種叫玫瑰蜜的葡萄,傳說是150年前的傳教士帶到云南的。這片河谷中,由于德欽晝夜溫差大,光照充足,天然雪水灌溉,空氣純凈,能出產非常好喝的葡萄酒。
09年,滇藏線。云南德欽的金沙江畔產一種叫玫瑰蜜的葡萄,傳說是150年前的傳教士帶到云南的。這片河谷中,由于德欽晝夜溫差大,光照充足,天然雪水灌溉,空氣純凈,能出產非常好喝的葡萄酒。很多像我們這樣穿越滇藏線的人都隨身帶個桶,站在江邊的小賣部里,灌上它一桶葡萄酒,一路邊走邊喝,走到拉薩剛好喝完。
我們一行人,伴著酒香,離開德欽縣城來到飛來寺鎮,在觀景臺看見了傳說中的十三太子峰。
相傳,梅里-卡瓦格博峰為寧瑪派分支伽居巴的保護神,是藏區八大神山之一,故在當地有“巴何洛登地”的尊號。在松贊干布時期,卡瓦格博曾是當地一座無惡不作的妖山。公元8世紀,密宗祖師蓮花生大師為建西藏第一座藏傳佛教寺廟——桑耶寺,歷經八大劫難,驅除各般苦痛,最終收服了卡瓦格博山神。從此,卡瓦格博山神成為了藏傳佛教的一位護法大神,居八大神山之首,統領另七大神山、上百中神山以及各小神山,維護藏區安寧。
以卡瓦格博峰為首的梅里十三太子峰綿延橫亙,用充斥曠野的寬廣之氣,坐在天地之間,天神之姿,不怒自威。
同行的馬芥末是第二次來到這里,第一次來時還是不經世事的小女孩。如今,她經歷喜樂、傷痛、無奈,再次站在這里,她說仿佛看見那個時候站在同樣位置的自己以同樣的姿態看著梅里,可是已經回不去了。
我是第一次見到梅里??匆娙绱藟验煹拿谰?,不禁想到《春光乍泄》里的那個站在瀑布下的黎耀輝:始終這樣的美景要兩個人牽著手站在這里才好。為什么,始終,還是我一個人。如此深切的孤獨。
晚上,我們趕到梅里對面的飛來寺村。在梅里往事客棧吃了平生最好吃的牦牛肉火鍋。客人不多,客棧掌柜是一對內地夫婦,有一年走到這里便留下來開了這個客棧。我覺得有故事的人一般都熱情隨性,一起吃著喝著,便高興了起來;興起時,大家伙跟幾個藏族伙計一起跳起了鍋莊。
后來,我們住到梅里天堂酒店,打開窗就是十三太子峰。深夜,我和馬芥末又斟上一杯酒開始聊天。你們知道,閨蜜之間總有些事聊也聊不完的。馬芥末說要先把三腳架擺好,省得明天真的那么幸運,能看見日照金山卻臨場手忙腳亂。做好一切準備后就剩下祈禱了。有一種說法:能見梅里主峰卡瓦格博峰的人需要很大的緣分。多數人在這里等上幾天,也始終是云霧籠罩。明天能不能看到卡瓦格博全靠天意了。
第二天,日照金山,那莊嚴,我仿佛聽見滿天神佛都在唱誦。
從云南出來,有一個夜晚,我們車隊堵在芒康的東達山口,下午三點多便到那里,本來計劃兩小時后翻山到芒康城,吃面,閑逛,更有想象力的旅伴甚至計劃找個地方洗個頭按下肩膀。結果,到了山頂,對,就是山頂,卻發現這里正修著路。剛開始沒想太多,耐心等待。修路的有康巴藏民,也有寧夏某個村子的回族。我為他們拍了照片,還承諾把照片寄到他們村里。我們還把車里的吃的分給他們,一起聊天等著鋪路的瀝青運過來。
一下子七個小時過去了。
猝不及防,修路人下山去了。我們冷,餓,高反。4700米海拔處的我們,邊聊天,邊忍耐,每個人把自己的ex到現任全講了一遍,還是沒有通路的希望。有點害怕,從沒遇上過這種情況,想睡會兒也睡不著。在恐懼中,想了所有到芒康城里想吃的東西,評估了在山頂凍死的可能性,拍到了飛碟一樣的云和月亮。
直到夜里十一點,路通了。

梅里十三太子峰。
黑夜中,車燈打出一道光柱在蜿蜒險峻的山路上,以劫后余生的逃脫速度奔向芒康城。
第二天,哇噢,美麗的芒康清晨!
在波密的然烏湖,遇上一個福建車隊,日程幾乎與我們相同,已經前后腳一起走了好幾天,雖沒交談卻是心照不宣的旅伴隊伍。在爬米堆冰川時,兩個隊伍終于正式結識。
米堆冰川位于波密縣玉普鄉境內,距縣城103公里,離318國道8公里,最近的村莊離此地僅有2公里,是西藏最重要的海洋性冰川,也是我國境內海拔最低的冰川。此處的湖泊與田園、村莊、雪山交相成趣,可謂人類最容易接觸的自然奇觀。我們先到,請了個向導;他們后到,我們留下司機,默許著他們隊伍蹭我們的向導,帶著他們的A隊一起進了冰川。正在往上走,就聽他們的步話機里面緊急呼叫:“B型血的人,B型血的人請緊急下撤到停車場。”當時我們幾個都不是B型血,就留下繼續攀登。下午回來,看見我們的小司機,換了一身衣服,正打趣他浮夸,結果他說,B隊的隊員梁先生胃出血,是他先發現這個人在吐血,然后去扶了他坐下,身上的衣服瞬間就被血染透了?,F在梁先生被火速送往波密城里,生死未卜。
夜來了,他們仍留在波密,我們住在八一城,惴惴不安地等待消息。跟福建隊伍里的朋友不斷短信聯系,八點多的時候得到消息:他們很幸運,遇上上海某大醫院來波密旅行的醫生,正在進行手術搶救。十點多的時候,新消息傳來:還是不行,缺B型血。我們干著急,隊伍里也沒有B型血。半夜一點的時候,消息又傳來:梁隊友已經轉移到了八一,并且,八一當地的駐軍已經在獻血。到了后半夜,消息傳來:梁隊友又昏迷開始搶救。
這一夜注定是焦急等待一個生死消息的夜。
這個故事不需要一個悲劇結局。受傷的梁先生在搶救過來之后,搭乘直升機直接返回成都,最后平安返回家鄉。
順便說一句,在米堆冰川上,他們的小連愛上了我們小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