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營企業官符獨董履職效果的實證檢驗

易玄，黃姣梅，謝志明

(1. 中南大學商學院，湖南長沙，410083；2. 長沙理工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湖南長沙，410076)

民營企業官符獨董履職效果的實證檢驗

易玄1，黃姣梅1，謝志明2

(1. 中南大學商學院，湖南長沙，410083；2. 長沙理工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湖南長沙，410076)

近年來，退職政府官員擔任上市公司獨立董事現象頻現，引發社會熱議。對退職官員擔任獨立董事能否有效履職、對公司績效能否產生積極影響等問題的解答，成為剖析“官符獨董”現象的關鍵。選取2005—2013年民營上市企業為研究對象，描述了官符獨董聘任和日常履職情況，并實證分析其對公司績效的影響，結果顯示官符獨董盡管領取相對高的薪酬，但并不能有效履職，因而給企業績效帶來了消極影響，且行政級別越高，消極作用越強。

民營企業；官符獨董；履職情況；企業績效

一、引言

2011年7月6日，人民網《34位退休高官任內地50強公司董事年薪幾十萬》一文引起人們對我國退職官員獨董的網絡熱議；2013年10月19日中組部出臺《關于進一步規范黨政領導干部在企業兼職(任職)問題的意見》(簡稱《意見》)引發眾多高官離職潮；2014年4月23日，人民日報發文指出，退休干部選擇去上市公司擔任獨立董事，不僅僅是發揮其“余熱”，更重要的是利用自己的“余威”和“余權”，實現公司和自身的利益雙贏。新華網評價稱，普通的“花瓶獨董”只是拿錢不辦事，但此類“官符獨董”卻更可能存在政治尋租、妨礙公平競爭等問題。“官符獨董”是指現在或曾經在政府部門擔任政府官員、人大代表或政協委員職務的獨立董事[1]。因其擁有異質的政治資源，這類資源具有價值性和稀缺性，尤其在中國當前經濟環境下，政府在企業發展中仍然發揮著重要的作用，政治資源在企業中尤顯珍貴[2]。因此，企業通過高薪聘請退職官員擔任獨立董事，或者高管參與政治等途徑來獲取政治資源，以保持競爭優勢。但如其所言，官符董事也因其特殊社會地位備受爭議：首先，官符董事可能被視為一種官商勾結現象。官符獨董在企業享受優厚待遇，且通過自身人脈資源和權力幫助就職的企業在政府審批中走捷徑、或避開監管、或在面臨法律訴訟時得到特殊“照顧”[3]。其次，退職政府官員大多年事已高，且身兼各種社會職務，是否有足夠能力和精力履行獨董職責也多有質疑。

已有研究大都關注獨立董事政治背景給企業帶來的直接經濟效果，如是否有助于企業經營績效或價值的提升[4?6]；能否給企業帶來政治資源配置的優勢[7]。而現實中獨立董事制度引入企業治理框架，其主要目的是對公司重大事項如高管薪酬、董事提名與任免、公司重大關聯交易等，以及其他可能損害中小股東利益事項向董事會或股東大會發表獨立意見，以發揮其咨詢和監督職能。官符獨董究竟能否較好地履行其基本職責？這是我國獨立董事制度研究的重要內容之一。

與國有企業天然的政治關系不同，民營企業聘請官符獨董是主動獲取政治關聯的一種方式，其獲取動機以及政治關聯的作用機制與國有企業迥異。本文僅選取民營上市企業為研究對象，對近年來(2005—2013)官符獨董的聘任和履職情況展開描述性統計分析，并重點檢驗其對所在企業績效的影響。

二、相關文獻回顧

(一) 政治關聯與企業績效

資源依賴理論認為，企業在實現自身目標過程中，不僅需要資產、資金等有形資源，同時也需要市場準入和融資、稅收優惠政策等無形資源，而這些資源的配置通常取決于政府部門、制度環境、法律因素等[8]。因而越來越多的企業通過建立政治關聯以影響資源配置的決定者——政府部門。

政治關聯對企業經營的積極促進作用得到了國內外研究的廣泛支持。Peng＆Luo[9]、Li＆Zhang[10]等人都研究了處于轉型中的中國企業，發現政治關聯對公司績效有正面影響；Acquaa[11]、Goldman[12]則分別研究了撒哈拉南部非洲加納和美國上市公司，同樣也發現政治關聯與這些國家公司績效之間的正相關關系。Faccio[13]研究發現，當市場獲知政府官員死亡的消息后，這些官員所在地區的公司價值會有所下降，從側面印證了政治關聯對企業的積極影響。

國內對政治關聯的研究直到近幾年才興起，政治關聯與企業績效之間究竟有無關系？研究者得出了兩種截然不同的觀點：其一，政治關聯對企業績效有正面影響。魏剛等[4]認為，政治關聯能給企業提供良好外部關系網絡，給企業帶來有形和無形資源，從而對其業績產生正面影響。這一點與資源支持理論相符。趙昌文、唐英凱[14]，以及潘越、戴亦一[15]等分別從稅收、政府補助等方面證實企業政治關聯“扶持之手”的作用。田利輝[16]、王蘭蘭[17]等指出，政治關聯除了有利于產權保護外，還能使企業獲得政府“特殊”關照和支持，從而有更好的業績表現。張敏、黃繼承[18]進一步從企業多元化和風險角度研究發現：政治關聯企業更容易通過尋租獲得多元化資源，且風險相對低于無政治關聯企業。杜興強和周澤將[19]認為，民營企業家參政議政的過程即建立政治關聯過程，該過程有利于改善公司真實業績，且參與政治活動等級越高，公司業績越好。此外，雷倩華等[20]發現除了政治關聯的“資源效應”能積極影響企業績效外，還能通過避開監管如環保監管、減輕處罰等方式影響企業價值。其二，政治關聯對企業績效或企業價值沒有影響或為負面影響。鄧建平和曾勇[21]、張會榮[22]等發現民營企業和其實際控制人的政治關聯度越高，企業績效越差；中小企業建立政治關聯實際上是一種尋租手段，政治關聯對中小企業的財務績效和市場績效有明顯的負面作用。姚德權[23]研究指出政治關聯確實可以使民營企業獲得便利貸款融資途徑，但沒有改善公司業績。究其原因，逯東[24]認為，政治關聯增加了企業政治成本和代理成本，雙重成本的增加反而導致政治關聯損害了公司業績。

(二) 官符獨董及其經濟影響

官符獨董擁有的政治資源能給企業帶來政策性便利，因而備受上市公司青睞。Anup Agrawal和Charles R. Knoeber[25]的研究指出，官符獨董除了能發揮咨詢與監督職能之外，還能利用曾在政府部門任職的知識和經驗幫助企業預測政府行為，并通過自身政治背景影響政府決策。此外，Eitan Goldman和Jorg Rocholl等[26]也發現，聘任具有政府部門工作經驗董事后，市場預期該企業會得到與之相關的政治收益，因而公司價值會隨之上升。國內學者魏剛[4]發現官符獨董比例越高，公司業績越好。王丹妮[27]進一步將官符獨董細分為國家級、省級和市縣級三類，驗證了不同級別官符獨董對企業價值都有積極影響。唐雪松[28]檢驗了官符獨董辭職后上市公司的業績變化，發現官符獨董相對于其他類型獨董對企業價值有更大貢獻。于蔚、汪淼軍等[29]研究了官符獨董的作用機理，認為除了能給企業帶來關鍵性資源(如銀行貸款，政府補貼等)外，官符獨董還具備“信息效應”，通過降低企業內外部的信息不對稱，提高企業形象，吸引更多投資者。另一方面，不少研究也認為官符獨董給企業績效帶來負面影響。陳一洪[30]認為，官符獨董更多地扮演著“掠奪之手”角色(最早由Shleifer和Vishny于1998年提出)，有官符獨董的企業業績并不優于無官符獨董企業。更確切地說，官符獨董僅僅是純粹“裝飾品”而已，他們往往選擇不作為態度來規避應承擔的責任和風險。郝云宏[31]等實證發現，雖然官符獨董在某種程度上得到更多政府庇護，但也降低了董事會的專業性，并使公司承擔了更多社會責任，這一系列綜合因素對公司績效會產生不利影響。

綜上，已有文獻重點研究獨立董事政治背景是否影響以及如何影響公司業績或價值，但鮮有研究該類獨立董事是否盡到其應盡責任，以及其基本履職情況對企業價值或績效的影響。基于此，本文將重點研究：官符獨董聘任的總體情況，以及其日常履職行為；官符獨董日常履職情況對企業績效的影響。

三、我國民營上市公司官符獨董及其履職情況分析

(一) 民營企業官符獨董的總體趨勢

圖1描述了2005—2013年間我國國有上市公司和民營上市公司聘請官符獨立董事的比例變化趨勢。可以看到，2005年以來，30%～40%的民營上市公司選聘官符獨董；40%～60%的國有上市公司聘請官符獨董，且國有上市公司比例每年都高于民營上市公司比例，其原因可能是民營企業規模、聲譽等方面較之國有企業對政府官員的吸引力要低。

圖1 2005—2013年間我國上市公司聘請官符獨董情況

(二) 民營企業官符獨董的政治背景分析

以往研究表明，企業政治關聯強度與企業績效正相關[19]。此外，企業政治關聯類型也影響到不同政治資源效應[32]，例如代表委員類政治聯系對民營企業業績有顯著的正面影響，而政府官員類政治聯系扮演的是“掠奪之手”角色，與前者的作用截然相反。因此，本文還將對不同行政級別和不同類型的政治關聯進行描述。

1. 官符獨董行政級別的分布

表1顯示了2005—2013年政治關聯組民營企業中各行政級別的官符獨董占所有官符獨董的比例。表中將官符獨董的行政級別分為三類，部級或副部級干部為“行政等級3”，省級干部為“行政等級2”，市級或縣級干部則為“行政等級1”。可以看出，除了第一年之外，其他年份的部級/副部級官員占官符獨董總數的比例均小于市縣級官員所占比例，部級/副部級官員所占比例與省級官員所占比例在2006年和2007年相差不大，在之后的年份，前者則始終小于后者。綜合來看，政治關聯組民營企業的官符獨董行政級別最多的是市縣級，其次是省級，而部級或副部級則最少。

表1 不同行政級別官符獨董的分布情況

2. 官符獨董行政類型的分布

表2將民營企業官符獨董的政治背景類型分成四類：財稅法類(如地方或中央財政系統、稅務系統、公檢法系統等)政府官員；行業主管機構(地方或中央行業主管機構如能源部、交通部、交通廳等)政府官員；地方行政長官(如區長、縣長或市長等)；證券監管部門(如證監會、審計署、發審委等)政府官員。其中，行業主管官符獨董所占比例最多，財稅法類次之，最少的則是證券監管類型。其原因可能為：行業主管機構官符獨董能讓民營企業在各種資源開發、利用上，行業準入和資格審批等方面受惠，也更為民營企業所需。由于我國民營企業普遍面臨較大的融資約束和較高稅率，財稅法政治關系能在稅務籌劃和稅收優惠、財政補貼、法律訴訟等方面提供有益幫助[33?34]，因而該類官符獨董也較為常見。證券監管部門數本身比較少，且個人監管意識可能更強，因而該類官符獨董所占比例最低。

表2 不同行政類型官符獨董的分布情況

(三) 民營企業官符獨董履職情況

按照我國2001年頒布的《關于在上市公司建立獨立董事制度的指導意見》，獨立董事應當利用其獨立性，為公司的重大決策提出客觀、公正的建議，例如批準重大關聯交易、向董事會提議聘用或解聘會計師事務所、獨立聘請咨詢機構等。因而，通過獨立董事的會議出席率、在董事會上提出不同意見的次數以及公司聘請的審計師、公司每年的審計意見等可以直接或間接反映出獨立董事履行職責情況。

1. 民營上市企業官符獨董會議出席情況

圖2是我國民營上市企業中，具有官符獨董和沒有官符獨董的企業之間獨董會議出席率的均值比較。其中，會議出席率為獨立董事親自出席會議的平均次數與獨立董事應出席會議的平均次數之比。圖2顯示，相比于沒有官符獨董的民營企業而言，有官符獨董的民營企業親自參加董事會議的比率幾乎在每一年都很低，這一關系在2005—2009年間表現尤其明顯，平均每年低于3%左右。這說明，政府退休官員出任公司的獨立董事，并沒有身體力行，而更有可能只是充當了“花瓶”的角色。

圖2 2005—2013年我國民營上市企業獨董會議出席率均值

2. 審計師聘請及審計意見

圖3和圖4為有官符獨董和沒有官符獨董的民營上市企業聘請的會計師事務所(即審計師Auditor)和審計意見(AO)的情況。圖3中，若企業當年所聘會計師事務所屬于國際四大所或國內十大所，審計師取值為1；否則為0。國外四大所指：普華永道、畢馬威、德勤和安永；國內十大所(根據中注協2010年會計師事務所綜合評價)指：立信、天健、信永中和、中瑞岳華、天健正信、立信大華、大信、天職國際、利安達、京都天華。圖4中，若公司當年獲得標準無保留意見，則審計意見取值為1；否則為0。圖3、圖4中各點為當年所有企業值的平均數。

圖3 2005—2013年我國民營上市企業審計師聘請

圖4 2005—2013年我國民營上市企業審計意見情況

從圖3可以得出，相比于有官符獨董的民營企業而言，沒有官符獨董的民營企業更傾向于聘請規模更大的會計師事務所，這與李敏才[35]的研究結論一致，即認為民營企業中的政府高官或政治家通常會利用自身的政治關系來獲取租金，為了掩飾這種“尋租”行為和盈余管理，更不愿意選擇高質量審計師。另一方面，非政治關聯民營企業受不到政府的“特殊”保護，因此為了降低財務風險，更傾向于聘請高質量的審計師，以保證其信息質量、維護自身的形象。此外，圖4中“審計意見”的比較也支持了這一觀點，雖然政治關聯組民營企業更多地聘請的是小所作為其審計師，但是其審計意見并不比傾向于聘請大所的非政治關聯組民營企業差。這其中的原因可能是政治關聯民營企業通過聘請小所，而將對財務報告的審計流于形式。

3. 發表不同意見情況

獨立董事的咨詢和監督職能要求他們出席公司的董事會議并就一些重大事項發表自己的獨立意見。2004年4月，上市公司三峽水利的4名獨立董事對其董事會提出的一項議案(對因擔保和被占用形成的2.5億元做全額預計負債或計提壞賬準備)發表了反對意見，導致此議案被“暫緩表決”。這說明，獨立董事在公司重要決議中發揮了很大的作用。在中國，這對保護中小投資者的利益尤其重要。但是，獨立董事要發表獨立意見，其前提是要親自參與董事會，才能對公司有全面深入的了解。因而，獨立董事在董事會上發表不同意見的次數也可以從側面反映出其履職情況。

表3 民營企業獨董不同意見比例

獨立董事對董事會決策發表不同意見的類型有保留意見、反對意見、提出異議、無法發表意見和棄權5種，表3列出了2005—2013年間有官符獨董的民營企業(符號為1)和無官符獨董的民營企業(符號為0)獨立董事發表不同意見的比例，以比較官符獨董和非官符獨董的盡責情況。總體來看，盡管兩類獨立董事發表不同意見的比例都較低，但是聘請官符獨董的民營企業被提出不同意見的比例顯然要小于其他企業。表面上看，這也許是緣于上市公司治理情況越來越好，但實際上公司違規獨立董事卻沒有提前發聲的事件屢見不鮮。例如2010年4月《新理財》雜志指出，2008年中國上市公司中被交易所譴責，或被監管機構立案稽查的公司中，95%以上獨立董事并沒有及時或提早發現并提出異議，獨立董事發言很可能已經被形式化，淪為拿錢手軟的“簽字董事”。

四、官符獨董履職對企業績效的影響實證

本文將進一步實證檢驗民營企業官符獨董履職行為對企業績效的影響，表4為變量釋義。所選樣本為2005—2013共9年的民營上市公司中非ST和非金融類的公司，剔除了信息披露不完全以及凈資產收益率異常的公司后，剩余樣本數為4 109。其中，有官符獨董的樣本數為1 272個，沒有官符獨董的樣本數為2 837個，以上數據均來源于國泰安金融數據庫。

表4 變量定義

(一) 民營企業官符獨董獲取了更高薪酬嗎？

2011年8月《人民文摘》刊發《央企獨董身世大起底》一文中披露，部分退職高官獨董在央企中領取了過高薪酬；2014年7月《新京報》撰文指出2013年間“官符獨董”薪酬總數達7 733.34萬元。民營上市公司是否為官符董事支付了更多的薪酬？圖4中顯示近年來我國民營上市公司獨董平均薪酬約在4～6萬；且2009—2013年間官符獨董平均薪酬略高于非官符獨董平均薪酬。我們借鑒唐松[6]的研究，建立模型(1)展開實證，來分析民營企業聘請官符獨董對支付獨董薪酬的影響是否顯著不同，以及不同級別(PIL)官符獨董領取的薪酬是否存在差異。

圖5 官符獨董與非官符獨董的薪酬比較

表5為回歸結果，顯示：有官符獨董的企業與沒有官符獨董的企業之間，獨董的薪酬水平存在顯著性差異；行政級別越高的官符獨董平均報酬越高(0.076)。

表5 官符獨董薪酬的回歸結果

(二) 官符獨董及其會議出席率的實證分析

出席董事會會議是官符獨董履職的直觀體現。獨立董事不在公司任職，因此董事會會議是獨立董事為公司的發展出謀劃策的唯一平臺。為了檢驗官符獨董在出席會議上是否比非官符獨董更消極，本文借鑒黨文娟[36]的研究，控制獨立董事比重、第一持股比例、審計意見及獨董公司地點等變量，建立如下模型：

以檢驗官符獨董參加會議的情況。進一步將解釋變量(PI)替換為其行政級別變量(PIL)檢驗不同官符獨董會議出席率之間的差異。表6列出的回歸結果顯示，官符獨董的會議出席率在10%的水平上顯著低于非官符獨董，說明官符獨董并沒有積極出席會議，沒有很好地履行其日常職責；行政級別越高的官符獨董出席會議的頻率越低。

表6 官符獨董與會議出席率的回歸結果

(三) 官符獨董與公司績效的回歸分析

官符獨董給企業帶來多種政治資源的同時，是否真正改善了公司的績效？本文借鑒鄭路航[37]的研究，將公司規模、董事會規模、獨董薪酬等作為控制變量，建立模型(3)：

以檢驗官符獨董與公司績效之間的關系，并進一步檢驗不同級別(PIL)官符獨董對公司績效的影響。結果顯示(見表7)，官符獨董并沒有使民營企業績效得到改善，反而產生了負面影響，且聘任行政級別越高官符獨董的民營企業其績效越低。

表7 官符獨董與公司績效的回歸結果

五、結語

獨立董事制度是公司治理機制的重要組成部分，對于維護中小股東利益起到關鍵作用，因此確保獨立董事有效發揮其職能，不僅有利于公司治理結構的完善，也是資本市場良性發展的基本前提。本文對我國民營上市公司聘任具有政治關系的官符獨董及其日常履職情況展開全面、直觀描述，發現：①盡管民營企業對政府官員特別是高級官員的吸引力小于國有企業，但其聘請的官符獨董近年來仍成上升趨勢。②相較于非官符獨董，民營企業支付了更多薪酬給官符獨董，且官員行政級別越高，支付薪酬越高。③履職方面，官符獨董在出席董事會的積極性、董事會決策異議提出等日常履職方面并沒有發揮積極作用；從整體看，官符獨董給企業績效帶來了顯著的消極作用，且官符獨董行政級別越高，企業績效越低。這說明我國資本市場中官符獨董并沒有較好地履行其職責，公眾對其“花瓶董事”的質疑并非空穴來風。加強上市公司獨董遴選制度建設，規范獨立董事履職行為管理，嚴格官員離職后的行為約束，或可成為解決官符獨董現象的關鍵，而這也將是未來研究方向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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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n politically connected independent director of private firms perform their duties effectively?

YI Xuan1,HUANG Jiaomei1,XIE Zhiming2
(1. School of Business,Central South University,Changsha 410083,China; 2.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Changsha Science & Technology University,Changsha 410076,China)

In the recent years,more and more retired senior officials tend to act as independent directors in private firms,which arouses heated debates in the society. It is the key to dissect whether these politically connected independent directors perform their duties effectively and whether they positively impact the performance of the firms. Taking the private listed companies during 2005—2013 as samples,the present study elaborates the employment of politically connected independent directors. The result shows that politically connected independent directors play the role of“vase director”. Although they receive relatively higher payment,they can not perform their duties effectively,and herefore bring a negative effect on the firms’ performances. Besides,the higher the administrative positions they hold,the stronger the negative effect is.

private firms; politically connected independent director; fulfillment of duties; firms’ performance

F276.6

A

1672-3104(2015)05?0154?08

[編輯: 蘇慧]

2015?03?26；

2015?07?01

國家社科基金資助項目“可再生能源全額收購的價格機制及配套政策研究”(14BJY143)；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基金資助項目“獨立董事‘旋轉門’形成機理、后果與監管策略”(13YJA790127)；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基金資助項目“中國制度背景下審計契約行為異化及其治理研究”(11YJC790247)

易玄(1973?)，女，湖南岳陽人，博士，中南大學商學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公司治理與資本市場會計問題；黃姣梅(1991?)，女，湖南邵陽人，中南大學商學院碩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中國資本市場財務與會計問題；謝志明(1972?)，男，湖南湘陰人，長沙理工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公司財務與會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