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和平門內東絨線胡同小學上完初小,又考入了北新華街(今為水利部大樓)的中華中學附小上高小。1951年我被批準為第一批少先隊員。說起入隊還有一個小插曲。在宣布名單的會上,沒有念我的名字,當時我就哭了。散會后大隊輔導員走到我面前,說:“你叫張金什么什么(當時我叫張金淼)?我不認識‘淼’這個字,所以沒念你的名字,真是對不起。”聽后,我破涕為笑。當時少先隊員不多,走在大街上見面還要行舉手禮呢。從此每年五一、十一,我都參加少先隊員方陣接受毛主席檢閱。也就在50年代初的幾年里,北京的城墻被拆掉了,和平門、護城河、三個小花園兒也都拆的拆、填的填,變成了馬路和前三門樓房。
上中學后,上學路上我都要經過從和平門城墻根到宣武門城根一條長長的小市,那里有賣舊貨、舊書和古玩文物的。我特別愛逛這個小市,買本小人書,買個舊皮球,天天都覺得樂趣無窮。那時我每天有1角零用錢,用5分錢可以買一套燒餅油條吃早點,剩下5分錢在課后到和平門北頭的中央電影院看部學生場電影。我和李杰專趕新片首場,因為只有第一場才送一份電影說明書。我們各自收集了許多說明書,并按童話片、戰爭片、反特片、紀錄片分類裝訂。令人遺憾的是,從小收藏的這些珍貴的電影資料在“文革”中被燒掉了,至今想起來還很心疼呢!
1958年大煉鋼鐵,這時我已到人大附中上高中。為本班爐創高產,我帶著五六個同學拉了一輛木板車來到和平門半壁街把口的一座小廟,廟名叫“顯佑寺”,是我家的家廟。找到父親要了鑰是打開廟門,把7個大的有1米高、小的也有半米的大鐵香爐搬到車上,準備拉回學校砸碎了煉鋼。父親雖不滿意,但迫于當時的形勢也沒太阻攔。記得我的繼母還給同學們做了一頓炸醬面呢。香爐被連夜拉回學校砸碎送進了土高爐,煉出了一堆豆腐渣鋼,而我受到了表揚。今天回過頭想起來,那是干了一件既可笑又可惜的事,這些文物就這樣被毀掉了。
1963年大學畢業后,我當了教師,仍住在這麈離和平門不遠的百年四合院里。“文革”中院內的房子被搶占,我也因此搬離了這座生我、養我的四合院,先后住到西四、安貞橋和北長街。隨著北京的發展,2004年西城區啟動了和平門地區的危改建設,四合院也在拆遷之列。由于那院里還有落實政策屬于我的兩間房,因此可以回遷。如今我已入住和平門新壁街社區,我又回到了生我養我的地方了。
和平門將永遠珍藏在我的心中、夢中。如今,北京因建設國際大都市的需要,將西城、宣武合二為一。新西城一定會有更大的發展,和平門地區必將迎來更加繁榮美好的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