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涵蓋時空,鑄就永恒。于時空中悟道永恒,在永恒中梳理時空,得失了然……
仲春,夜幕,綿綿雨,村口,窗紗,不遠處,一抹身影,半掩疏離,試問:世界有多大?幸福有多遠?
距離,涵蓋時空,鑄就永恒。于時空中悟道永恒,在永恒中梳理時空,得失了然……
我坐在返鄉的公車上,靠窗,窗外,春陽明媚,透過窗玻璃灑進幾縷,便使得原本溫暖的車廂愈加祥和,飽滿。我頓了頓,隨即從背包里取出一本近期的《讀者》雜志漫無目的的閱讀開來。其中,作家葉傾城的一篇名日《做伴》的文章給了我些許觸動,尤以文中一句“我爸一輩子,心里是我媽;我媽一輩子,心里是我們。”為最。
作家葉傾城在文章《做伴》中說了這樣一個故事——一家兒女在父親八十歲時為其置墓地以沖喜,經二老親自篩選,陵園便置于一依山傍水,景色清幽之地,美中不足之處便是離家甚遠。墓地置辦諸事畢,父親召開家庭會議要求:如果你們媽走在我前頭,就入土,如果我走在她前頭,就先不葬,骨灰盒放置在家,等到最后合葬。因為清明、冬至你們需要回來掃墓,墓地距家遙遠,你們媽暈車,把我骨灰盒放在家里,一則方便,二來可以給她做個伴兒。
經幾年,父親病逝,依囑將其骨灰留存家中,母親幾乎每天都會擦拭父親的骨灰盒,不容骨灰盒上有一丁點兒灰塵,有時一天甚至擦拭十幾次。除此之外,母親還在父親曾經的書桌上練字,畫國畫,數幅綠水青山不知幾時起己掛上墻壁。又幾年,母親亦去世,兒女們將二老骨灰盒雙雙抱于懷中,卻很難找到自家陵園墓地,因了好些年未曾來過,此地除卻增加了些新墳,地勢地貌也變化頗大,面目全非,可最終仍舊找到了,仿佛冥冥中有條暗線在指引……
待二老入土為安后,二女兒極目遠眺,才發現:媽畫的山水,就是這個地方。兒女們頓時面面相覷,不知哪個兒女輕輕地丟了句——可媽她也只來過一次啊!
到最后,只剩一句話——我爸一輩子,心里是我媽;我媽一輩子,心里是我們!
讀了這篇文章讓我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父親——
那是數周前的一個周日的下午,約莫五點許,我正在教室里授課,手機忽突振動,拿起一看竟是伯父來電,在征得學生同意后,便按了接聽。至此,方知父親已于日前回國,現已安然抵家。得此息,我便提前結束了課程,又稍作了安排就往老家趕……。
仲春,夜幕,綿綿雨,村口,窗紗,不遠處,一抹身影,半掩疏離,試問:世界有多大?幸福有多遠?
“爸”
“咦,你怎么回來了?吃了沒?”
世界有多大?一問一答;幸福有多遠,咫尺天涯!
那一夜,淅瀝春雨窗外寒,父子長談夜未眠;雞啼破曉興未盡,一句春意暖,隔夜續千言。
那一夜,我驚覺,春夜雨聲像極仲夏夜黎明的蟲吟,同樣令人神傷!
那一夜,一整夜,我和父親談論甚多,唯兩問兩答令我頹然,不能自己!
一問:爸,您回來了,為何沒有聯系我?
一答:我于本月十四日抵達合肥,你是從事輔導教育工作的。
我笑了笑……!十四號,星期六;從事輔導教育工作,周六周日較平日更為忙碌。
二問:爸,你手機通訊錄里為何唯獨沒有我的號碼?
二答:你的號碼,工作:183××××8537;生活:147×××1786。
我又笑了笑……!這次,任腦際一片空白——
我承認,我能隨口背誦出多位漂亮女生或我喜歡的女生的手機號碼,卻,卻,只知道父親的手機號碼是以“1”開頭的……
雞啼拂曉,晨風襲襲,門的罅隙里鉆進一縷春風,撥弄了陋室的吊燈,赫然的燈光無意迂回父親瘦削的面龐,在歲月的年輪里,我不曾窺見自己的成長,卻留意到父親的愛與滄桑!!
當我再次乘坐于返城公車時,依舊,靠窗,窗外,春風沉醉,極盡迷離。我又從背包取出先前那本《讀者》雜志,重讀一遍《做伴》,我愈加深切的理解了朱自清在散文《背影》里面為何——“我趕緊拭干了淚”,“我的眼淚又來了”;我亦愈加深切的理解了史鐵生散文《秋天的懷念》里為何——母親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話是:“我那個有病的兒子和我那個還未成年的女兒……”
春夜燈影,宛轉流年!清風晚韻,給四季以生機,賦輪回予綠意,當你在春風中漫步沉醉,請適時回眸,莫失莫忘,不遠處那半掩疏離中的一盞,燈也好,茶也罷!
至此,我想到了王錚亮老師的一首歌——《時間都去哪兒了》,當我再次聽到那熟悉的旋律,那熟悉的歌詞:時間都去哪兒了?還沒好好感受年輕就老了,生兒養女,一輩子,滿腦子都是孩子哭了笑了,柴米油鹽,半輩子,轉眼就只剩下滿臉的皺紋了——淚,還能支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