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史記》與《歷史》兩本反映東西方不同歷史的著作從史學角度說,都客觀的再現(xiàn)了人類文明史,是人類追溯歷史探求歷史真相的重要參考文獻,具有極高的歷史性,是人類文明演進過程中的寶貴史料。
關鍵詞:希羅多德;希臘波斯戰(zhàn)爭;《歷史》;司馬遷;《史記》;民族觀
一、《史記》與《歷史》橫向概述
《史記》是中國歷史上的第一部紀傳體通史,由漢代司馬遷編寫。該書記載了三千多年的歷史,最早稱為《太史公》、《太史公記》、《太史記》。《史記》篇幅宏大,體系完整,其語言體現(xiàn)了中國古代漢語的獨特美感,在傳人敘事方面手法極其靈活精妙,事件清晰,人物具有鮮活生動的特點。魯迅先生稱其為:“史家之絕唱,無韻之離騷”。《史記》對此后的紀傳體史書更是具有深遠的影響。
《歷史》是公元前五世紀希臘的歷史學家希羅多德撰寫的一部記載公元前六至五世紀波斯帝國和希臘諸城邦之間戰(zhàn)爭的歷史著作,此書敘事完整流暢,囊括波斯地區(qū)和各個希臘城邦之間的風俗習慣、地理交通、天文歷法等,在西方,《歷史》一直被認為是最早的一部史書,希羅多德也因此被羅馬著名政治家西塞羅稱為“歷史之父”。
二、文史視域下的《史記》與《歷史》比較
《史記》與《歷史》兩本反映東西方不同歷史的著作從史學角度說,都客觀的再現(xiàn)了人類文明史,是人類追溯歷史探求歷史真相的重要參考文獻,具有極高的歷史性,是人類文明演進過程中的寶貴史料。司馬遷《史記》體現(xiàn)出中國古代封建社會的權力征伐,從黃帝本紀開始,到春秋無義戰(zhàn),無不體現(xiàn)了原始時期與社會動蕩時期的權力追逐。而《歷史》所根植的僭主政治則從一開始就為作者希羅多德所批判,希波戰(zhàn)爭的大事件背景下體現(xiàn)出作者對民主與自由的歌頌和追求,肯定解放奴隸,是奴隸制社會的反抗呼聲。
從文學的角度出發(fā),《歷史》與《史記》體現(xiàn)了東西方文學共時性的文學發(fā)展變化,使我們了解古代文學語言與文體的特點,可見文化素養(yǎng)在距今極為遙遠的古代社會也具有一定的普及性。《史記》與《歷史》中的語言風格也是東西方文化類型的代表風格,都是當時社會本質與性質在文化方面的具體體現(xiàn)。
《史記》既不贅語也不失中國古代漢語言的厚重與磅礴,是中國古代農(nóng)耕社會踏實沉穩(wěn)的民族性格的體現(xiàn),“其言必信,其行必果”體現(xiàn)出東方恥感文化以德為本的情操追求,內斂而含蓄,以君子之行評判世事,要以君子之德兼濟天下,潔身自好,忠君愛國。這一思想是貫穿中國文化的主線,在天人合一、以人為本、貴和尚中、剛健有為的中國文化基本精神指引下,貫穿于《史記》,不僅是史實的精妙串聯(lián),也是中國文化精神之所在。
《歷史》平直連貫,是海洋文明務實求真的典型體現(xiàn)。海洋文明以貿易為經(jīng)濟發(fā)展的主要類型,重實利,故在文學的表現(xiàn)上是風格的簡易,通俗易懂。作者并不苦心積慮編排故事的推進與交織次序,更加注重史實的無誤傳遞,記敘并不包含跌宕起伏的故事情節(jié)與慷慨激昂的個人評價,甚至沒有對與錯的觀點態(tài)度,只是在一些有關邏輯的問題上提出自己的建議性觀點。
如果說《史記》以史為鏡,“亦欲以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成一家之言”,則該著作更多的現(xiàn)實意義是對后世的教化與引導,“以知興替,以明得失”,注重“實”的層面,《歷史》則以嚴謹認真的態(tài)度,向后世提供了更為可靠真實的史料,更加注重“史”的層面,教化意義并不是《歷史》的中心,它更趨近于一部希波戰(zhàn)爭各城邦的風俗人情、地理交通、天文歷法的大百科,一部帶有歷史性的探尋史實的游記。
三、《史記》的個體書寫與《歷史》的群像概括
《史記》的寫作體例為八書、十表、十二本紀、三十世家、七十列傳,其中不乏大段的人物介紹,人物形象鮮明生動,敘事脈絡獨特,各層次人物的記述大多以時間為序,但又兼顧各個事件之間的內在聯(lián)系,遵從著以類相從的原則。《史記》的人物有分傳與合傳之分,既不會漏寫,也不會發(fā)生重復寫就的情況,不遺漏不贅余,體現(xiàn)出司馬遷高超的述人敘事手法。司馬遷的述人敘事并沒有停留在對表面現(xiàn)象的鋪陳,而是力求更深層次的決定性原因,體現(xiàn)出司馬遷的睿智與機敏,但在事物的具體聯(lián)系上,體現(xiàn)出“人命天定”的傾向。
《歷史》的觀點絕大部分是來自群體的觀點,史實來源是群體而非個人,此外,對獨立個體的具體描寫基本是不存在的,即使有一些人物之間的語言,也像寓言的語言那樣,完全是故事性的鋪陳和事實的記錄,不注重人物個性的表現(xiàn),而是將人物放到戰(zhàn)爭的大背景下,與情節(jié)一起推進,其情節(jié)并不采用渲染與夸張,富有文學色彩的描寫趨近于零,描寫戰(zhàn)爭只是追溯戰(zhàn)爭的起源、過程與結果,至于影響與正誤不做描寫。其描寫的群體大于個體,共性大于個性。《歷史》的陳述極其客觀、冷靜,與《史記》的神采飛揚、跌宕起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